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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biāo)題:
元靈覺醒 盤古開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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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小強(qiáng)實驗室
時間:
2022-10-4 04:46
標(biāo)題:
元靈覺醒 盤古開天
詩云:
有無玄虛證,混沌太極成。
清濁天地定,陰陽五行生。
輪回遵大道,萬象不常恒。
玄黃多妙事,把酒話鴻蒙。
上下四方曰宇,往古來今曰宙。宇宙之初,一片虛無,沒有溫度,沒有時間,也沒有空間,虛無寂靜,無氣無光。也許虛無并非真的虛無,也許存在正反相對的物質(zhì),有和無相互糾纏抵消。
這樣的狀態(tài)不知過了多久,如同一杯靜止許久的清水,漸漸析出雜質(zhì),產(chǎn)生氣泡一般,虛無中一炁而成,原本的冷寂變得越來越熾熱,像似一鍋煮沸的漿糊,沒有時間和空間,清濁不分,混沌一體,太極初成!
時而清,時而濁;時而序,時而亂;時而生,時而死。
太極無形又似有形,生如菩提老樹,死如混沌黑蓮。
呼吸之間,睜閉一剎,已是一個大劫之時!
此劫之生時,有五氣飛出,分呈青赤黃白黑之色,各投一方去了。
那股玄黃之氣化成了土之元靈,慢慢覺醒......
元靈初化為土中之蛐蟮(大蚯蚓),后經(jīng)無數(shù)劫(劫是佛教用語,具體多少不用硬記,反正是老鼻子年了)的煉化,修成人型,黃臉鶴眼,黑白分明,面如滿月,一身紅色道袍,此元神乃五行之土元,名叫鴻鈞。有人質(zhì)疑怎么創(chuàng)世之靈會有衣服穿?又怎么一定是人形,其實混沌之中元靈到底什么樣,誰也無從知曉,我們也只能以他后來得道的形象來描述。至于衣服,所謂實中有虛,虛中有實,虛實都是相對的。
且說鴻鈞于混沌之中,靜思參悟,常修玄清之氣。何為玄清之氣?世間萬種生物皆有魂(陽)有魄(陰),通?;觎`要依存于魄體,所謂人有三魂七魄,魄散而魂飛。玄清之氣則能使魂靈不會破散,可以不依附魄體而獨立行走。否則,在混沌的世界里,得什么樣的魄體才能存在呢?而且玄清之氣有無上的秩序的力量,能守住太極的動態(tài)平衡,能生出清陽之氣,不會使陰盛而陽消。此法無人傳授,與生俱來,如同胎兒一從母體出來便能呼吸一般。
鴻鈞孤獨的盤坐在混沌厚土之上,如琥珀中的昆蟲,陰盛陽衰之時,他便會逐漸失去知覺,進(jìn)入冥想,身心篤定,所修玄清之氣使得陽氣漸強(qiáng),他又會慢慢蘇醒過來;而到陰陽平衡時,他又清醒和孤獨的讓自己害怕。當(dāng)陽盛陰衰之時,他便可以停止修煉,四處走走,說是走走,可不是容易的事,混沌之中空間錯亂,如同在膠液中掙扎的蚯蚓,舉步維艱,沒有方向,也不算時間,走到哪算哪,關(guān)鍵是想回原地也找不著。
就這樣孤獨的行走著,倦了就打坐修煉,坐累了就再四處溜達(dá),周圍時而飛沙走石,時而凝如凍脂,此時的鴻鈞尚不知其中奧妙,只是獨自黯然感慨。正是:前不見古人,后不見來者,念混沌之悠悠,獨愴然而涕下。
這一日鴻鈞感到十分乏累,冥冥恍惚之中,發(fā)現(xiàn)自己身處沼澤之中,有一怪獸,形似麒麟,張牙舞爪向他撲來。鴻鈞躲避不及,那怪獸已撲到他身上,驚駭間,誰知這怪獸卻忽得不見了,鴻鈞詫異這幻化之象,他掙扎著,使勁力氣爬出了沼澤。
腳剛踏著硬地,便見狂風(fēng)大作,吹得他睜不開眼,這風(fēng)攜帶著漫天砂石,吹打著他;他低頭彎腰前行,天上掉落下火雨來,火光烈烈,濃煙滾滾,熾熱之氣籠罩著他,如身在蒸籠一般;忽又電閃雷鳴,閃電打在他身上,如刀割一般刺痛,隆隆的雷聲,似要把他的耳鼓炸裂。鴻鈞捂住耳朵,漫無目的地奔走著,躲避著,身上的衣袍不知何時,已被風(fēng)火雷電吹打得片甲不留。
倉皇之際,突然發(fā)現(xiàn)遠(yuǎn)處有一倒扣的巨鼎,走至近前,見鼎的三足朝上,各寫一字,鼎身各向也各寫一字。鴻鈞起初不識,待繞著鼎轉(zhuǎn)了幾圈后終于看懂,原來這些字得倒著看。鼎足上分別為天,地,人三字。鼎身上為“造化輪回”四字。巨鼎之表,現(xiàn)青紅黃白黑五色之光,交相輝映。
風(fēng)火雷電更加猛烈,感覺天要塌落一般,情急下,見鼎口著地處有一道縫隙,透著壕光。鴻鈞顧不了許多,用力掀起,待縫隙大小剛好容身之際,屈身便鉆了進(jìn)去。
沒想到進(jìn)去之后,里面卻是別有洞天,乃是一巨大的球形空間。環(huán)壁之上書寫著不盡的文字,還有變幻莫測的圖像,令鴻鈞目不暇接。穹頂之上,居中有一玄黃玉蝶,上有黑白魚形圖案相逐相纏,周圍是大道讖言,溢彩流光。周旁七星閃耀。七星連線,如巨斧之狀,在穹頂上無休止地繞著玉蝶旋繞。
鴻鈞都看到了什么?卻說大道之奧,書中自不能言表,僅呈“千字文”所載之言,概而述之,引而喻之,許當(dāng)是管中窺豹,得見一斑:
天地玄黃,宇宙洪荒;
日月盈昃,辰宿列張;
寒來暑往,秋收冬藏;
閏馀成歲,律呂調(diào)陽;
云騰致雨,露結(jié)為霜;
金生麗水,玉出昆岡;
劍號巨闕,珠稱夜光;
果珍李柰,菜重芥姜;
海咸河淡,鱗潛羽翔;
......
鴻鈞好奇地讀著,看著,不知過了多少時間。起初懵懂,慢慢地有些領(lǐng)悟,奇怪的是,隨著看到讀到的東西增多,鴻鈞的身體竟然也相應(yīng)變高變大,最后竟然頭頂穹頂,手觸七星。七星發(fā)出奪目的光芒,像風(fēng)車般飛速的旋轉(zhuǎn),迸射出強(qiáng)大的力量。的鴻鈞感到壓抑非常,他舉臂奮力一撐,竟然將穹頂撐破。
天崩地裂的聲響之后,是一片死寂。鴻鈞赤身于暗黑之中,周圍是空無一物,只見腳下有一玉蝶,發(fā)著幽幽熒光。鴻鈞將玉蝶拾起,想要細(xì)看,卻不想這玉蝶熾熱無比,鴻鈞痛的撒了手,這玉蝶跌落在地,碎成了三塊,鴻鈞俯身欲將碎片合起,無奈百般嘗試,卻不能成功,急慮之中,腳下之地穿長出藤蔓刺枝,將鴻鈞緊緊纏裹,不能動彈,眼見一只大蛇,長著翅膀,噴著信子向他撲來......
鴻鈞駭?shù)猛蝗恍褋?,原來是做了個夢。是夢也非夢,離奇古怪的夢鴻鈞不知道做了多少個,也記不清夢境的情形,但這次的夢卻是記得十分真切。奇怪的是鴻鈞發(fā)現(xiàn)自己卻是如夢中一般赤身裸體,身邊除了自己原來穿的那件道袍,還多出個幡杖,和一個鈴鐺。鴻鈞打開道袍準(zhǔn)備穿上,驚異地發(fā)現(xiàn)道袍背后有一黑白圖案,圖案周圍乃滾動的活字讖言,和他夢中穹頂之上的圖文一樣!鴻鈞穿上道袍,將鈴鐺系在腰間,執(zhí)著幡杖,想著夢中之事,周圍四處去尋找那破碎的玉蝶,卻是不見。
莫非自己身上之袍,腰間之鈴和這手中之幡杖便是夢中玉蝶碎片所化?想到這,鴻鈞不再尋找那玉蝶。鴻鈞發(fā)覺,自從有了這套行頭,自己在混沌中行走,比以往輕松多了,風(fēng)火雷電也吹打不到自己,而且自己周身真氣盈足,玄清之氣的修煉是日益精進(jìn),更上層樓。
回憶夢中所見,鴻鈞不斷修煉,漸漸地能夠依從內(nèi)心所想,可以隔空取物,馭石驅(qū)砂。他時常赤身而坐,將道袍掛于幡杖之上,擺到迎面。盯著袍上的黑白魚形圖案,苦思參悟。這看似一個簡單的平面圖形,卻內(nèi)藏生消之理,有無之辯。鴻鈞慢慢的領(lǐng)悟到時空回轉(zhuǎn)之妙,萬象相關(guān)之要,竟悟得了百變神通的天蠶九幻之術(shù)。
有一天,鴻鈞走至一處,感到熾熱無比,遠(yuǎn)見茫茫無際的火海,那火海在迅速的退走,火海之中忽隱忽現(xiàn)有個黑影。他看著腳下原本滾燙的燃燒灰燼,慢慢的冷卻下來,這些灰燼竟都變成了他熟悉的沙土模樣,鴻鈞好奇的用手?jǐn)f著腳下溫?zé)岬纳惩?,站起身來,向著退去的火海方向追了過去,眼見著要追上了,都看清了那烈焰升騰的耀動,然而他也不敢靠的太近,他感覺到難以忍受的熾熱,遲疑之間,他發(fā)現(xiàn)那個黑影轉(zhuǎn)回頭來,從火海之中向他走來。
鴻鈞不知所來何物,忙施天蠶九幻之術(shù),化成了一塊大石頭。黑影越來越近,竟是和自己像似的人,只不過這人個子方及鴻鈞的腰際,樣貌是個孩童模樣,紅臉黃睛,穿著青衣。鴻鈞大為驚喜,想不到這茫?;煦缰?,還有另個生靈。
這孩童走到石頭旁,四處觀望,像似找尋著什么,等了會兒,竟自坐在了鴻鈞身上。
好燙的屁股,鴻鈞忙現(xiàn)了原形,唬的那孩童跳的老遠(yuǎn),沖著鴻鈞說道:“你是石頭變的?還是你變的石頭?”鴻鈞忙說道:“娃娃,你莫要怕,才乃我施的幻術(shù)罷了”
這孩童警覺的問鴻鈞是從哪里來,干嘛要追他?鴻鈞說自己也是好奇,想知道火海中的黑影是為何物,所以才尾追而來。
見鴻鈞樣貌端詳,舉止和善,這孩童也放松下來。在這鴻蒙之中,倆人席地而坐,相互問詢,攀談起來......
原來這孩童乃是五行之火元,名曰陸壓,元靈初化為火中之朱雀,后經(jīng)無數(shù)劫,修化成人形。陸壓喜歡玩耍,喜歡穿梭于燃燒爆裂,熾熱蒸騰的火海之中,五行之火聚集之處是毀生幻滅,變化無常,而這些能讓陸壓感到興奮和歡快。
陸壓問鴻鈞多大年紀(jì),鴻鈞說自己記不清楚。陸壓說他記得清,已經(jīng)十七歲了??粗欌x一臉懵逼的樣子,陸壓嘻嘻的笑了起來,原來陸壓所說的十七歲,是說他做了十七個夢。鴻鈞給陸壓逗笑了,原來他的年齡是這么算的。
兩人講著各自經(jīng)歷的事,掰扯著誰生的更早,別看樣貌年輕,這火元陸壓還真知道許多鴻鈞不知道的事情。蓋混沌本來無序,五行生克循環(huán),誰早誰晚,端的是分不清楚。
鴻鈞從未感到過如此的暢快,和陸壓在一起,他感到舒服,他的歡笑和言語像似一種神秘力量,鼓舞著他。
陸壓聰明且博學(xué),說到高興處,陸壓從懷中拿出一個袋子,打開袋子,里面是一個方寸大小的盒子,盒身散發(fā)著奪目的珠光。陸壓神秘的告訴鴻鈞,這個珠光寶盒,是他最近一次夢醒時在身邊發(fā)現(xiàn)的。
說到這次夢境卻是神奇,陸壓繪聲繪色的描述,夢中他來到一個奇美的世界,有聲有光。在這個世界里他快活的玩耍著,這樣愉快的過了很久很久,有一天他感到累了,想要睡覺,卻見飛來一只大袋子將他整個罩住裝下,飄送進(jìn)了一個巨大的火爐之中,爐中之火熊熊烈烈,將陸壓燒成一舍利元丹。然而陸壓卻沒有感到半點疼痛,反而有一種溫暖安詳?shù)母杏X。后來他的元丹飛入到一個珠光寶盒之中,再后來這寶盒載著他突然掉入萬丈冰川,在沒有休止的下落中,陸壓感覺越來越冷。待他驚醒時,發(fā)現(xiàn)身邊有個袋子,里面裝著個寶盒,和夢中所見一般模樣,只是尺寸都小了許多。
“這寶貝能記住我去過的地方,打開它我可以回到我去過的任何地方,這樣我就不會迷路了”陸壓得意的說
鴻鈞半信半疑,陸壓見狀,說道:“這珠光光寶盒的玄妙是我最近才發(fā)現(xiàn)的,等以后再跟你說”
“你有什么寶貝給我看看”陸壓問鴻鈞,一邊將寶盒打開,放在了地上。
鴻鈞真不知自己有什么可以稱得上寶貝,自從自己覺醒以來,發(fā)現(xiàn)了這一身道袍,鈴鐺和幡杖,但尚未知曉都有什么特別的奧妙神通。
”我沒啥神奇的寶貝,除了這身道袍,只有這只幡杖和一個鈴鐺“
陸壓擺弄了會兒鴻鈞身上的鈴鐺,又舞了會兒那條幡杖,最后圍著鴻鈞轉(zhuǎn)圈的看,突然拍手笑道:”好玩,好玩,你背后畫的畫好奇怪啊,像一條蛐蟮“
“蛐蟮?你怎么看出是條蛐蟮?你知道什么叫蛐蟮?”鴻鈞對袍背上的圖案了然于胸,那黑白相纏的魚型圖案,搞不懂怎么在陸壓眼里成了蛐蟮?
“我在夢中見過,有一條蛐蟮鉆到了土里隱藏起來,之后不久天降大火,大火之后又來大水。”陸壓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指比劃著,做了個~的手勢。
鴻鈞恍然,道袍背后那個詭秘的圖案,黑白兩個魚型纏繞在一起,黑白相交之線的確成蛐蟮之型。想不到這陸壓看似年輕,卻是閱歷匪淺??!
鴻鈞默想著道袍上面的圖案,但見陰陽互博,此小處是彼大處,循環(huán)不盡,陰盛之中陽極而立,陽盛之中陰極而生,據(jù)一線之型,可推四維之時空,三線相交之處,能演天道之輪回!
聽完陸壓一語,再看此圖,更加了然陰陽消長之妙,物極必反之理,鴻鈞感覺到體內(nèi)玄清之氣的修為又增長了一層,只是那圖形周邊的活字讖言,他尚不能領(lǐng)會其中玄奧。
鴻鈞正看得入迷,陸壓耐不住的說道:“老道,你在想什么呢?”
鴻鈞想到夢中所見鼎身上的字,隨口說道:“造化輪回”
“什么叫造化?”陸壓問道
“譬如土火,譬如你我,萬物萬象皆為造化”鴻鈞答道
陸壓若有所思,沉默片刻又問道:“那么最初的造化又是哪里來的呢?”
鴻鈞沒有回答,他心里似乎有個答案,但卻不知如何表達(dá)出來。
陸壓也不追問,突然笑道:“別亂琢磨了,咱們玩?zhèn)€游戲吧”
“玩什么?“鴻鈞看著歡快的陸壓應(yīng)聲道
“捉迷藏吧,看你能找到我不?”陸壓說罷,突的就不見了。
鴻鈞運玄清之氣,法眼凝神,掃視一周,然后斜行兩步,叉開雙腿,笑道:“你隱身在我胯下,當(dāng)我見你不得?哈哈”
陸壓現(xiàn)身,面紅耳赤,說道:“老道有兩下子,這次不算,再來一次”
陸壓從地上拿起了珠光寶盒,轉(zhuǎn)過身去,喊了聲:“開始!”,忽地又沒了蹤影。
鴻鈞再開法眼找時,卻怎么也沒了陸壓的蹤跡。鴻鈞喊道:“找不著了,你贏了,出來吧!”,卻不見回應(yīng)。
過了半晌,陸壓突現(xiàn)眼前,手里捧著珠光寶盒,頭戴楊柳枝編的草環(huán),嘻嘻的笑著說:“怎么樣?找不到了吧”
鴻鈞道:“你才去了哪里?”
陸壓摘下頭上的草環(huán),舉臂給鴻鈞戴上,笑著說:“我才去了一個好玩的地方”
未等鴻鈞說話,陸壓拉住鴻鈞,要領(lǐng)他一起過去,說那里有個好玩的人。
陸壓打開珠光寶盒,瞅了一眼又蓋上了,訕訕的對鴻鈞說道:“我忘記了,這寶盒同一地點不能連續(xù)傳送,需要間隔一天的時間方可“
時間都是相對的,混沌之中陰陽漲消一次就是一天,二人說著話,時間倒也過的快,待陰盛陽消之際,鴻鈞運行玄清之氣,陽氣逐漸充盈。陸壓這邊時時的翻看著寶盒,鴻鈞功畢,陸壓也喊了聲:”可以了“。
鴻鈞將信將疑,牽著陸壓的手,陸壓手捧珠光寶盒,點了一下,鴻鈞就覺得突然有個巨大的漩渦將他和陸壓吸入,忽而暗黑如子夜閉目,忽而光耀七彩,境如琉璃?;腥灰徽g,宛若大夢乍醒,忽的一下,就到了一個大不同的地方,怎個大不同?有詩為證:
楊柳樹下方寸臺,頑石現(xiàn)出玉光來。
青紅皂黃色顏定,遠(yuǎn)近高低四向開。
陰漲陰消知進(jìn)退,陽出陽沒曉黑白。
鴻蒙初天藏妙境,造化始地育三才。
這里涼爽舒適,行走輕松,眼前有株高大無比的老樹,半楊半柳,看不見冠頂,枝葉茂密,楊枝柳枝糾纏一起,冠闊百丈,樹干粗有三丈也是楊柳扭纏一起,無絲毫縫隙,楊中有柳,柳中有楊。樹下一方平臺,闊同樹冠,也有百丈見方,臺上一塊青石,泛著金玉之光,上刻“方寸”二字。
”方寸臺到了,快不?“陸壓得意的問
想不到這混沌之中還有這樣一處妙境,鴻鈞心里一直惦記著那個好玩的人,一邊點頭一邊四下張望,卻不見人影。
陸壓對鴻鈞說道:“我那頭環(huán)就是用這樹的枝葉編的”,說罷,蹦跳著跑向老樹,拍打著樹干,發(fā)出巨鼓般的響聲,一邊喊道:”楊眉大仙,楊眉大仙!“。說時遲,那時快,老樹枝干一抖,在鴻鈞面前竟現(xiàn)出一白發(fā)銀須的老者,眉毛像楊柳枝葉一樣長,青臉紅睛,一身黑衣。
老者儀表莊嚴(yán),不茍言笑,聽陸壓介紹完鴻鈞后,請二人席地環(huán)坐。不知怎的,鴻鈞感覺到這陸壓口中的楊眉大仙身上有種強(qiáng)大的氣場,壓抑著自己,而陸壓卻似乎與楊眉特別親近,拉著他的手,說笑個不停。
原來這給陸壓稱作楊眉大仙的老者,乃五行之木元,初化為青龍,孕生于這空心楊柳樹干之中,后經(jīng)無數(shù)劫,修化成人形。這楊柳樹乃乾坤造化之根,形似楊柳,實為上古菩提,正所謂:虛無一炁始,楊柳空心生,菩提本非樹,不與萬物爭。據(jù)說他元靈覺醒的時候,身邊伴有一盞微弱的燈火,燈芯是一只楊柳枝,據(jù)說是這盞燈喚醒了他。
楊眉大仙不多說話,一邊聽著陸壓那里興致勃勃的講話,一邊仔細(xì)打量著鴻鈞,但見面前人,膚如黃土色,面似玉蝶圓,紅袍耀烈火,二目透清玄。真?zhèn)€是道骨仙風(fēng),氣韻不凡。楊眉手縷長髯,不住的點頭。
陸壓貪玩,對鴻鈞說揚眉大仙可厲害了,怎么打他也不疼,非讓鴻鈞與楊眉大仙比試一下。鴻鈞初時不肯,禁不住路壓軟磨硬泡,外加楊眉大仙也不拒絕,只是笑而不答,便同意切磋一下。
也許是太久的孤獨無處釋放,鴻鈞感覺些許興奮,他放下幡杖,暗運玄清之氣,向楊眉大仙點出一指,這一指飛沙走石,綿綿不絕,強(qiáng)大的氣流,鼓動著巨石狂沙飛向楊眉。
只見楊眉大仙不躲不藏,輕輕一抖肩膀,就見有百十只臂膀,攔住了飛來的巨石,巨石被這眾多手臂斬攔成碎石,散落在楊眉大仙周圍,堆積成堆,而那楊眉大仙竟然原地未挪一步。
陸壓見狀跑到鴻鈞身后,拍打他的手給他加油,不知怎的,陸壓在他身后,鴻鈞好像感覺有股強(qiáng)大的氣流全身涌動,他拉開架勢,運足玄清之氣,向楊眉發(fā)出一掌,這一掌真是天昏地暗,混沌之中電流涌動之聲如炸雷不斷,土之元素匯聚成山,伴著天崩地裂般的巨響,壓向楊眉大仙。
楊眉大仙見狀,不敢硬頂,向后連退數(shù)步,左右扭動腰身,躲避山石。忽然間,鴻鈞晃動身形,卻見多出個”陸壓“在旁邊施展,身后又多出個自己來,三像圍成一圈,一同向他發(fā)招,是飛石狂沙,密如驟雨。一時間,風(fēng)蕭蕭似銀針漫地,石滾滾如銅錘彌天。逼得楊眉大仙又伸出千百條臂膀來,密如禪繭般護(hù)住自己,口中連聲道”好法力,領(lǐng)教!“
鴻鈞見狀,亦收了法,不再出手,口稱:”大仙果然厲害,在下佩服!“
楊眉大仙道:“你才使得什么法術(shù),竟迷幻了我眼目?”
鴻鈞道:“拙術(shù)天蠶九幻,大仙見笑了”
楊眉也不多客套,袖口中抖出一個楊柳枝,身邊輕輕一拂,滿地碎石頃刻不見,干干凈凈,鴻鈞暗自驚愕,想不到這寶貝不起眼,卻有這般法力。殊不知,這楊柳枝便是喚醒楊眉大仙那盞燈的燈芯,有起死回生之能,返本還源之力。
鴻鈞斗法楊眉,難分高下,正所謂:
一氣玄清奧法門,人前顯勝抖精神。
呼風(fēng)喚土真定力,怕誤良機(jī)空留痕。
你來我往無高下,各精一道有見聞。
切磋小試博一笑,都是玄黃寂寥人。
說話間,突然刮來一陣?yán)滹L(fēng),一個尖細(xì)的聲音隨風(fēng)傳來:“我來也!”,陸壓聽聞,突的撒腿就跑。
鴻鈞連忙喊住他,揚眉也放聲道:“不要怕,我相識于她?!标憠哼@才停下,折回來怯怯的藏在鴻鈞身后。鴻鈞向聲音望去,只見一人首蛇身女子,姿容端莊,鬢髻高挽,面色黝黑,鳳眼青睛,身披白色披風(fēng),裊裊而來。
女子與鴻鈞四目對視,只見面前這位后生模樣的人面如滿月,目如星光,英氣逼人。
女子怯開了鴻鈞的目光,轉(zhuǎn)身問楊眉大仙:“你這有貴客啊,喚我何來?”
楊眉大仙說道:“這二位是來我這閑站,并無要事,尊駕所問,老夫卻是困惑了!”
“那你敲什么樹干呢,我是守約循聲而來!”女子冷聲道
楊眉大仙恍然大悟,“原來如此!”,手指著陸壓,“是你把拍樹把她請來的,哈哈”
陸壓不做聲,人首蛇身擺動了下尾巴,鴻鈞感覺到身后的陸壓哆嗦了一下。
“你小子在這呢?我不是說別讓我見到你嗎?“女子厲聲問道
鴻鈞看著低頭不語的陸壓,不知其中故事,先前兩人相談那么久,陸壓竟也只字未提。
楊眉招呼三人”來!都坐下,慢慢談,難得一聚!“
四人席地而坐,陸壓坐在女子對面默不作聲。楊眉大仙道:”咱們有緣在此相聚,都先各自介紹下自己吧“
陸壓聽罷,剛欲開口,卻見對面的怒目相視,又收了聲。鴻鈞道:”還請新來的貴客先講吧“女子見鴻鈞誠意,不做推辭,滔滔不絕的介紹起自己起來。
方寸臺上,楊柳樹下,清風(fēng)徐徐。所謂人怕見面,樹怕扒皮。女媧這邊說著,陸壓也耐不住插著嘴,暢快的交談聲中,早已冰釋前嫌。鴻鈞想不到,這混沌鴻蒙之中,卻有這許多趣事。
原來這蛇身女乃是五行之水元,名喚女媧,與水為伴,為陰極之體,所居處為靈泉洞。元神初生為水中玄武,乃龜蛇一體之象。天生聰穎好動,元神初醒,幻化人形之時,方才一半便忍不住扭動,于是只幻化了半身人形。
因在這混沌之中寂寞難當(dāng),女媧便四處尋伴,一日偶然找到一些砂土,發(fā)現(xiàn)遇水后變成黏土泥巴,這黏土泥巴竟能捏塑成型,她便開始按自己的想象捏塑各種形狀,但是后來發(fā)現(xiàn),這些泥塑容易毀壞,且肢體不能扭動,一動就掉了,這可不好玩。
聰明的女媧想著,如果在這些玩偶中加些堅固柔韌的東西,就結(jié)實多了。于是她到處尋找,一日來到這方寸臺,看見一棵粗大的楊柳,枝繁葉茂,便爬上去折了些枝葉,正要帶走之時缺被楊眉大仙撞見。女媧說明來意,楊眉查看大樹,并無大礙,便說無礙,女媧感激不盡,說她爬樹時能感覺到樹干的混響,以后有需要幫忙時可拍打樹干,她必定前來相助。
卻說女媧走后,楊眉大仙發(fā)現(xiàn)女媧爬過的地方竟然新長出許多枝葉來,甚是驚奇。
女媧帶著楊柳枝葉回去,已是疲憊,將枝葉放在洞口邊上,便進(jìn)洞躺下,思索著怎么編造泥偶,不知不覺打起了瞌睡。
再說陸壓,天生貪玩,也是不甘寂寞,覺醒以來只有寶盒相伴,盡管這寶盒須用力方能撐開,里面也是空空如也,但他別無所有。裝寶盒的袋子很有彈性,系在腰間十分方便,陸壓依此隨身攜著寶盒,形影不離。
有一日,陸壓走到一處,這里水氣彌漫,面前一眼泉水,咕咕作響。這陸壓本是純陽之身,離火之精,遇水化氣本是自然,陸壓頭一次遇到這么多的水,覺得十分好玩。泉水之畔,見一洞口,上書”靈泉洞“三字。洞口懸著一掛瀑布,水汽更盛,陸壓好奇,慢慢的走到近前,來到了瀑布之下。
瀑布澆在它身上,蒸騰起一片霧氣,水流拍打著他的身體,陸壓感到十分的刺激,竟在瀑布的隆隆聲中跳躍翻騰起來。誰知樂極生悲,一不小心,腳下一滑,給湍流的瀑布沖了下去。陸壓掉到了沒頂?shù)纳钊?,泉水冰冷刺骨,陸壓本不?xí)水性,倉皇之間也忘了行功作法,只是拼命的在水里撲騰著。
好在腰間的寶盒浮力不小,陸壓抱著寶盒,游到了岸上。他又疲又累,泉水的寒意,令他栗栗發(fā)抖。陸壓解下寶盒袋子放在一旁,脫下濕漉漉的衣服,記得剛才自己于瀑布玩耍時,看到洞口有些樹枝,便過去取了來,在洞口把衣服支架起來,運功作法,喚出陰火烘烤衣衫。何為陰火?卻說這五行也內(nèi)合陰陽,陽火能見其焰,可燃眾物;陰火只有其溫,卻不見焰燃。
女媧正在洞內(nèi)打盹,聽聞得洞口有動靜,且有陌生氣味,便游了出來。見一赤身孩童在那烤衣服(看官會疑惑,元神的衣服也用烤?,前面我們解釋過,虛實是相對的,站在凡人層次,神圣仙佛都是不染塵埃,不吃人間香火,但站在相應(yīng)的層次,他們也要吃喝拉撒,打個比方,神仙的衣服也許凡人看來是一片云彩,但神仙看神仙,它就是件衣服。同樣,元靈之間所見也如凡人之間所見。),再一見自己好不容易找來的枝葉竟讓他給當(dāng)晾衣架了,頓時怒從心頭起,二話沒說,將蛇尾一擺,憑空掀起一層巨浪,陸壓沒有防備,給拍個正著,所喚火氣也給拍滅。
陸壓大怒,來不及穿衣,見眼前一人首蛇身女子,不待細(xì)問,忙作法召喚離火,只見他雙手握拳,壓在肋邊,運足丹田之氣,張口呼出一條火蛇,直奔女媧而去,女媧見狀雙手張開,相對運力,成一碩大水球,擋住火蛇,火蛇給水球擊得是煙消霧散。陸壓不甘,雙臂舞動,如風(fēng)車一般,磨盤大的火球連珠發(fā)出,打向女媧。女媧也不躲閃,張口噴出一道水柱,化成一串水錘迎住火球。二人各運真力,同施術(shù)法,但見:
連珠赤彈流光焰,一線黑錘勢如虹。
怒目森森發(fā)真力,無言默默運神功。
不問對面來哪處,卻爭己身去何從。
非為悍女欺頑少,只因水火不相容。
水火相交,霧氣蒸騰,陸壓本已疲憊,漸漸的陸壓有些頂不住了,加之自己光著身子不便戀戰(zhàn),陸壓心想這蛇身女好生厲害,在她家里打肯定占不到便宜,于是轉(zhuǎn)身欲逃,不想?yún)s給女媧噴出的水錘打在背上,砸個正著。陸壓踉蹌著逃走,沒忘了抓起地上的寶盒,衣服是顧不得了,只聽的身后的女媧的尖叫聲:”別讓我再看到你!“
陸壓不知跑了多久,漫無目的,覺得那人首蛇身不會再追了,也不知跑到了什么地方,只覺得這里極為開闊,感覺非常舒服。但見一棵參天古樹,分不清是楊是柳。下有一方庭臺,開闊敞亮,便來到樹下歇息。
混沌世界大多漆黑無光,但像過年燃放爆竹的夜空,混沌中常有物質(zhì)相互作用,蹦出電光火花。想到自己的寶盒,拿出來看已經(jīng)給水浸的潮濕了,照理說一般的水是浸不濕寶盒的,但女媧發(fā)出的水可不是一般的水,乃三味真水。陸壓便打開寶盒,放在臺上那顆青石上晾曬,曬了足有半個時辰,待里面水汽盡干之后方才合上。
陸壓方欲走時,忽見一白須老者,眉似楊柳,陸壓欣喜,上前打招呼,這才結(jié)識了,問老者這是哪里,老者說是方寸臺,問其名誰,老者說自己以老樹為家,青石為伴,無名無姓,只說隨便叫吧。陸壓看老者眉毛長的奇特,便給老者起了個外號,叫他為楊眉大仙。老者也答應(yīng)著,見陸壓光身裸體,便從老樹上采摘下一片葉子,呼口氣上去,化作一件青衣交與陸壓穿上,陸壓穿上只覺得恁地舒服,真?zhèn)€溫暖舒適。
陸壓走后時常想起楊眉大仙,但混沌之中時空交錯,變幻無常,找了幾次竟未找到。一日打開寶盒玩耍,發(fā)現(xiàn)盒底竟然出現(xiàn)了方寸臺的映像,禁不住用手指一按,想不到忽的就到了。陸壓又走了幾個地方,反復(fù)實驗,發(fā)現(xiàn)寶盒要打開足夠的時間才能留有映像,映像越清楚,傳送的成功率就越高,發(fā)現(xiàn)了這個奧秘,陸壓就經(jīng)常跑到方寸臺來玩,常纏著楊眉嬉笑打鬧,楊眉也不急不惱,由著陸壓。
鴻鈞默不作聲,只是聽著,女媧和陸壓你方唱罷我登場,各自講著自己的經(jīng)歷,一番其樂融融的樣子。陸壓看鴻鈞和楊眉大仙都不愛說話,他成了介紹員了,一會講講鴻鈞的故事,一會又講講楊眉大仙的。
說了一會兒,陸壓突然想到了什么,只見他跳起身來,過來把鴻鈞身子一轉(zhuǎn),對楊眉大仙和女媧說:“你們看他袍上畫的是什么圖案?”
女媧說道:“畫的是兩條魚,一黑一白”
陸壓說:“我看像條蛐蟮”
楊眉大仙凝神看了一會說:“是空無”
這回答大大的出乎了陸壓和女媧的意料,卻驚詫了鴻鈞,他驚詫于楊眉大仙如何能短時間內(nèi),從黑白交逐的魚形圖案中,看到了虛無。以往鴻鈞常常在腦海里想著這圖形,想的時間長了,那黑白的圖形在他腦海中,便高速旋轉(zhuǎn)起來,速度越來越快,最后竟是虛無一片。起初鴻鈞曾以為是幻覺,慢慢的,他從中領(lǐng)悟到有無之奧,陰陽之妙。
陸壓拿手在楊眉大仙眼前晃了晃說:“老頭,你不是說夢話吧?”
楊眉大仙也不作解釋,笑了笑說:“我本無心之人,無心之話,你姑且聽之”
陸壓道:“無心之人,哈哈,怪不得打你不痛;哎不對,你騙人,無心怎么能活?”
楊眉大仙笑而不語,鴻鈞這邊確是聽者有心,他不相信楊眉大仙之話是信口開河。鴻鈞暗忖:“莫不是這楊眉大仙之心,正如自己袍上的黑白之圖,分呈二相,合似虛無?”
思量間,聽得女媧這邊壓低聲音,神秘的說:”我還有個奇遇,你們想不想聽?“
見眾人聆聽,女媧開講。說是陸壓逃走后,女媧把他掛在樹枝上的衣服撤掉,順手扔到洞外,隨那瀑布的湍流,沖的無影無蹤?;仡^再看那些楊柳枝,雖然升騰著熱氣,卻是依然完好。
女媧想著剛才的事,余氣未消,便照著陸壓的模樣用泥土捏成個人來,并在體內(nèi)四肢頸背插入楊柳枝作為筋骨。
”你們猜怎么著?“
沒等大家說話,女媧大聲的自問自答:”他居然動了起來!“
眾人唏噓不已,楊眉大仙沉吟著,似乎回想著什么。記不太清,好像曾經(jīng)經(jīng)過,又似相遇夢中,好像在那么個乾坤中有著無數(shù)女媧所說的那種能動的人,智力奇巧,能造所想之物,然而卻貪婪無度,互相爭斗,乃至戰(zhàn)火不斷,生靈涂炭......
陸壓口快,問道:”后來呢?“
女媧瞥了他一眼,說:”動了約一個時辰,能跑能跳,活人一般,可后來,又漸漸不動了,氣息全無,捏他也沒反應(yīng)。之后我又照樣做了幾個,可是都未能動。“
鴻鈞看那女媧神情,不似說謊,心中暗忖奇怪。
楊眉大仙低聲道:”我在此方寸之地,歷經(jīng)無量劫,原本虛無,此間混沌也因一炁而生,你那能動的泥偶也定為此因?!?br /> 女媧不解,問其祥。楊眉大仙笑曰:”罷了,罷了,不知也好,莫憑空多出事來?!?br /> 其實楊眉大仙已給出答案,只是女媧暫未悟透。因一炁而生混沌,所謂活人也無非是活的那一口氣罷了。土水為泥,具其本而成其魄;內(nèi)含火水之汽的楊柳枝方才是靈動的要在。
“你們看,”楊眉大仙用手指著身后參天老樹,言道“此樹乃上古菩提,化作楊柳之象,在此混沌之間,撐起一隅傘蓋,方有這眼前綠色,腳下十方。你我才可這里悠然閑敘?!?br /> 眾人附和,贊此方寸臺,的確是個好地方。
鴻鈞道:”此地雖好,然而混沌中大多之地不能常見光明,清濁尚未分清,僅此方寸之臺,怕也不可長久。“
女媧見鴻鈞說話中肯,沒有絲毫阿諛之意,竟不由多了幾分敬佩。生來無拘無束,無所顧忌的女媧,在鴻鈞面前不自覺的收斂起來,說話聲音也變得柔和,鴻鈞身上似乎有股天然的力量,不怒而威。和大家在一起說話交流,一向孤獨自居的女媧感到從沒有過的歡快。
楊眉大仙點頭稱是,說這方寸臺也是一時明亮清爽,一時昏暗悶熱。他回頭看了看楊柳老樹,見其枝葉已開始卷曲,說道:“怕是我們得下次再聚了,待會兒這里該悶熱難受了,我也要躲在老樹里歇息了”。
陸壓沒有盡興,沖著楊眉大仙說道:“你別了了了,大家難得相見,玩?zhèn)€盡興嘛!”
果如楊眉大仙所言,不等多久,方寸臺上慢慢暗黑下來,也越來越悶熱。
此時鴻鈞已有陰陽不調(diào)的感覺,便盤腿坐下,修煉玄清之氣,調(diào)整平衡。但見徐徐清風(fēng)吹起,楊柳枝葉隨風(fēng)擺動,慢慢的伸展開來,散發(fā)出木體的芬香。眾人覺得清爽許多,不似方才悶熱,開始言語歡聲起來。
陸壓見周圍昏暗,便喚出離火來給大家助興,離火升騰,照亮四周,楊眉從老樹下?lián)炝诵┑袈涞闹θ~,湊成一堆,助離火燃燒,鴻鈞也在一旁運練玄清之氣,生出清風(fēng)鼓動,霎時間火光照耀,如同白晝,整個混沌像似燒紅的煤球,紅彤彤一片。眾人歡笑相談,講自己的故事,也猜測著這混沌的未來。殊不知,樂極生悲,一場劫難正在來臨。
這邊先按下不表,再說這混沌之中,還有一元靈覺醒,乃金之元素的戾氣所生,初為白虎之象,后經(jīng)無數(shù)劫,修化成人形。
此元靈乃五行之金元,自號混坤。白面黑瞳,眼大如碗,沒有眼白,對光線極為敏感,喜歡黑暗,身穿黃袍。絡(luò)腮黃須,打著卷地長?;炖ちΥ鬅o比,身材高大(相對其他元靈而言,之所以沒有描述多高,因為沒有意義,混沌本無大小,說小似雞卵,說大是乾坤,有界而無邊。),修得黃濁之氣。這黃濁之氣和鴻鈞的玄清之氣都能夠護(hù)住魂靈,所不同的是,能生出濁陰之氣,可以抑制陽盛而陰消。
混坤不愛四處走動,因為怕見光,混沌變得越來越不穩(wěn)定,電花爆裂時常發(fā)生,令他目眩,因此時常修煉黃濁之氣,使得他周圍濁氣環(huán)繞,空間凝固,光線便不易進(jìn)來。他是個孤獨的忍者,憑借一對巨大的黑瞳,暗黑之中,他也能看清周圍的一切。
混坤曾做一夢,夢中他四處搜寶,積攢了寶貝無數(shù),堆置于臥榻之側(cè),突然一道天火降下,將他的寶貝們通通燒融。驚醒時,見到身邊有一把巨斧,與身同高,極硬極重,鋒利異常?;炖るm力大,開始也只能勉強(qiáng)拖動,不能拿起。他沒事就練,慢慢的,竟能將巨斧揮起。然而讓他驚奇的是,這斧頭無堅不破,即便用斧隨意憑空一劃,也會產(chǎn)生巨大轟鳴,伴隨著電光火影,令其駭然。
且說方寸臺上的巨大火光,刺痛了混坤的雙眼,讓他狂躁不已,他用衣袖遮著眼,拖著巨斧,怒沖沖地向火光之處尋來。
再說木火土水四元靈正玩的高興,突見一團(tuán)黃濁之氣涌來,伴隨著嘈雜的霹靂之聲,現(xiàn)出一黃袍巨人,掩面而立,聲如雷鳴:“誰生的這大的火,哇呀呀呀,可惱!”
眾人一見來人,身如鐵塔,口似血盆,手拖一柄巨斧,在那叱咤咆哮。
陸壓聽聞回到:“我生的,礙你什么事?”混坤見是一娃娃,吆喝道:“趕緊滅了,否則,哼哼!”混坤舞了舞手中的巨斧,發(fā)出哄哄聲響,噼啪電火之光。
在場的楊眉大仙,心中一震,歷經(jīng)數(shù)番混沌生滅的他,依稀記得那把巨斧,只是如夢后一般,忘了當(dāng)時的情形。
陸壓見身邊人多,倒不畏懼,還口說:“就不滅,不滅,你能把我怎么樣?”說話間暗里發(fā)出一團(tuán)真火,打向混坤面門,混坤沒有防備,給打個正著,幸虧有衣袖遮擋,然而胡須卻被撩著,灼痛異常。氣的他雙手揮斧,瞇著眼向陸壓砍來,陸壓靈巧,繞著空心楊柳轉(zhuǎn)圈,不時趁虛發(fā)離火擊打混鯤,氣的混坤是哇哇亂叫。
混坤見追不到陸壓,火氣激發(fā),揮斧劈向老樹。只聽得咔嚓巨響,空心樹干給劈出一道裂縫,楊眉大喊不好,撲向老樹,然而為時已晚,只見老樹裂縫中真氣噴溢而出,方寸臺地動山搖般的晃動起來,似有一種強(qiáng)大的無形壓力,使得老樹的枝冠慢慢收攏,發(fā)出駭人的響聲,整個方寸之地似乎在迅速坍縮......
眾人瞠目,混坤也被眼前情形驚呆。楊眉掏出楊柳枝,想要給老樹療傷復(fù)原,然而卻短時間無法止住真氣外泄,無法成功。原來這空心老樹,表象為楊柳糾纏而生,實則孕陰陽二氣于中,今為混坤純金之斧力所破,氣泄則身虧,原本撐住了這一方時空,現(xiàn)在自然不能再平衡,混沌中的原始混亂之力占了上風(fēng)。
眼見方寸之地越縮越小,眾人無措之間,只能一起運功發(fā)力護(hù)住老樹,不使其崩塌,混坤也扔了斧頭,過來幫忙。良久之后,眾人皆感力乏身疲,無助間,女媧突然靈動,解開自己高挽的發(fā)髻,從中拿出一團(tuán)黏土樣的東西,這可不是一般的黏土,此乃先天息壤,女媧覺醒時頭頂上便有,是先于她而生的。為了安全方便,平時就藏與發(fā)髻之中。
這息壤遇水氣自能迅速生長(后來女媧煉石補(bǔ)天,便用的這息壤勾縫),曾經(jīng)所居靈泉洞頂泄露,女媧曾用其封堵,深知其妙,并給這先天息壤取名為“福息”。
女媧取一點息壤,沾著唾液將其涂抹在斧痕之處,息壤迅速填滿了縫隙,止住了真氣外泄,楊眉也用楊柳枝將樹干表皮修復(fù)。
總算止住了老樹的萎縮,然而老樹已不是原先那么粗壯高大了,眾人依舊不敢撤力,怕這老樹自己支撐不了這混沌坍縮之力。
眾人團(tuán)圍老樹,各發(fā)真力,鴻鈞突然覺得腰間所系鈴鐺顫動起來,而且越來越劇烈。鴻鈞解下鈴鐺,心想這鈴鐺真是忙中添亂,于是揚手將鈴鐺拋出一邊。不曾想,這鈴鐺一經(jīng)拋出,便迅速增大,呈現(xiàn)玄黃之色,如洪鐘一般懸于空中。
鴻鈞驚詫,瞬間回想到夢中所見之造化玉蝶,所入之造化輪回鼎,回想到里面所見到的文字和圖形,似曾有各種先天法器的描述,只是原先不知其言分別對應(yīng)何物?如今是幡然而悟。
依造化輪回鼎所言,這洪鐘當(dāng)是混沌鐘了,擁有無上的護(hù)佑之力,有固本還原之能。鴻鈞暗念法器真言,但見渾渾之聲中,混沌鐘高高懸起,發(fā)出五色壕光,罩住了老樹。鴻鈞讓眾人收法歇息,有這混沌鐘護(hù)佑,可保老樹無妨。
眾人停了法,圍坐在老樹周圍休息。鴻鈞也閉目冥思,回想著那些先天法器的描述。
“盤-古-幡”鴻鈞一邊念叨著,一邊站起身來,向一直放在一邊的那條幡杖走去。眾人盯著鴻鈞,之見他走到幡杖近旁,口中念念有詞,那幡杖竟然自己立起,長高變大,生升出一面灰褐色的幡旗來。霎時間壕光萬道,眾人驚愕間,鴻鈞急急施法,幡旗迅速縮小,飛入鴻鈞手中,鴻鈞將其置于袖中收了起來。
原來這幡杖正是先天法器盤古幡,擁有無上的攻伐之力,有化轉(zhuǎn)生死之能。鴻鈞知其厲害,不敢繼續(xù)施展,故急急的將其收了?;煦珑?,顧名思義,鴻鈞尚能理解,可這盤古幡的盤古二字又做何解?鴻鈞甚是疑惑,他搜腸刮肚,只記得夢中所見相關(guān)中有“炁生盤古”四字,卻不知所寓何意。
還有個“太極圖“,一定是它了,鴻鈞脫下道袍,面對黑白魚形圖案默念真言。
但見黑白之圖從袍上升騰而出,發(fā)出七彩壕光,陰陽生消,變化莫測。流光之中,蘊藏?zé)o盡大道讖言,散向四空。此圖正是先天至寶太極圖,有著無上的平衡之力,有扭變時空之能。鴻鈞頓悟,那黑白陰陽之源,稱為太極。
想不到夢中所見之玉蝶,果然有造化之功,竟化成了三件先天至寶。
陸壓見鴻鈞將太極圖和盤古幡都藏于袖袍之中,想到他還有那混沌鐘以后要收藏,似有不便。想到這,他解下腰間的袋子,將寶盒拿出,把袋子送與鴻鈞,讓他盛寶。
鴻鈞接過袋子,沉吟片刻,忽然念動了一句咒語,那袋子竟然張口飄了起來。鴻鈞收了法,對陸壓說:“果真是它,我才回想起先天至寶還有乾坤袋和時空匣,想你那寶盒當(dāng)是時空匣無疑,故斷定此袋應(yīng)是乾坤袋,依法一試,果然靈驗?!?br /> “時空匣?都有什么功能?”陸壓十分關(guān)心他的寶盒
“有穿越時空之能,你所發(fā)現(xiàn)的移形換位只是其一,更厲害的是能穿越時間,去往過去和未來!”鴻鈞說道,一邊把乾坤袋送還陸壓,一邊言道“這乾坤袋也是個寶貝,我實不敢相要”
“說給你了哪能還往回要呢?”陸壓堅持著說“要不這樣,你教我穿越時空的法門吧,就算回報了。嘻嘻,有空我玩玩穿越”
見陸壓堅持,鴻鈞口稱多謝,將陸壓拉至一邊,在其耳邊告知這時空匣使用的法決。
“你們那些鳥寶貝,能比得過我這把斧頭嗎?”好久沒說話混坤發(fā)出震耳的聲音。
陸壓笑曰:“你那個笨家伙,也能叫寶貝?嘻嘻,哈哈!”
“我這斧頭是眾多寶貝用天火燒練而成的,沒有它劈不開的東西!”混坤像似受了陸壓的刺激,聲音格外激動。
楊眉大仙輕聲言道:“這把巨斧我似曾夢中見過,記不太清,好像是曾將我這楊柳老樹斬斷過,導(dǎo)致天塌地陷,混沌崩塌”
鴻鈞仔細(xì)的看著混坤手拖的巨斧,其型讓他想到了夢中所見穹頂七星,但是卻怎么也想不起先天至寶里有關(guān)它的描述,隱約記得有一句“七星開天”。
鴻鈞反復(fù)琢磨著這句話的奧義,不由的念出聲來?;炖ぢ牭胶蟾铰暤溃骸捌湫臻_天,對,我這把斧頭就叫開天斧,哇哈哈!”說著話又將巨斧掄起,劃出一道霹靂閃電。
楊眉大仙忙將混坤喊?。骸翱焓樟四愕拈_天斧,莫再傷了老樹”
混坤得意的放下巨斧,口中不停的念叨著“開天斧”三字,不時的狂笑著。
眾人打坐休息的差不多了,開始你一言我一語的討論起何去何從了,畢竟靠著這混沌鐘之法力只是權(quán)宜之計,得想個長久的法啊。
開天斧?鴻鈞一直在琢磨夢中自己手觸七星,撐破造化輪回之鼎,到底所寓何意呢?如果這開天斧正應(yīng)了夢中所見穹頂七星,那可是混沌至寶,除造化之功德,怕是無人可以操馭。鴻鈞思索著,他聽著眾人的議論,在一旁默默不語。
百思必有一得,那太極圖之讖言,鴻鈞漸漸有所領(lǐng)悟,所謂物極必反,窮則思變,不破不立。鴻鈞忽生頓悟,在他的心中正醞釀著一個驚天構(gòu)想。
鴻鈞起身來至老樹之下,眾人見狀,止了爭議,都看鴻鈞要做什么。鴻鈞看著老樹,回思著自己和眾人所經(jīng)所歷之事,是感悟萬千。書不能盡細(xì),詩志其意:
大道原從無中有,靜虛炁動太極生。
陰陽本為天地始,混沌乃是清濁爭。
萬象幻化因一序,洪荒運移遵五行。
窮途噩噩須求變,喚醒玄黃霹靂聲。
鴻鈞在樹下立了半晌,轉(zhuǎn)身看著眾人說道:“我想問大家一句話,你們是想在這暗黑狹小的混沌中茍活,還是想要個明亮開闊的乾坤?”
“當(dāng)然想要個明亮開闊的乾坤啊,我夢中曾去過個極美的地方,真希望是真的”陸壓快言道
“我不喜歡明亮,不過我也不喜歡狹小,這里悶死了”混坤說道
楊眉大仙說道:“乾坤乃是一夢,萬象終歸混沌”
女媧道:“如果是美夢,做一次也好”
鴻鈞點頭,接著女媧的話說道:“說的好,我等在此噩噩之中,生死有何區(qū)別?現(xiàn)今時刻,怕是這混沌之中只存這方寸之地暫可容身了,然而危如累卵,隨時有崩塌的危險,到時候一切又化作虛無了,再要有今日,不知得等多少劫數(shù)輪回。”
陸壓問道:“老道你說怎么辦?”
鴻鈞道:“如今我等五元聚首于此,應(yīng)為天意,與其死守此方寸之地,不如尋法打破這噩噩雜亂之混沌,開出個萬古不滅清明有序的世界!”
女媧言到:“這話聽著不錯,我們該怎么做,你且說說!”
是啊,說話容易做事難,想要開天辟地,從何做起?鴻鈞言到:“首先要有開天辟地之人”
混坤聽罷跳了起來,舉著巨斧吼道:”讓我來,你說怎么劈吧?“
鴻鈞示意他暫且坐下,笑著說:”這開天之人當(dāng)不是你,應(yīng)是腳踏厚土,頭頂穹頂之人“
鴻鈞向眾人講了自己頭頂穹頂,手觸七星,撐破造化輪回之鼎的夢境。
”這么說這開天之人是你了?你拿得動這斧頭嗎?“混坤不服氣的說
鴻鈞道:”我若有那鴻蒙之身,開天之力,定當(dāng)不辭,只是夢中所見也許是我,也許非我。這夢中所憶之事,皆一一應(yīng)驗,應(yīng)非虛幻。“
陸壓問道?”上哪里去找這鴻蒙之身啊?“
”是啊,說了半天等于沒說“混坤撇著嘴說道
女媧說道:“按你所說,這鴻蒙之身非我等在座,應(yīng)該另有其人了?”
楊眉大仙瞅了瞅鴻鈞,回頭又瞅了瞅那顆楊柳老樹,疑聲道:“莫非是它?”
鴻鈞佩服楊眉大仙的悟性,點頭說道:“不錯,在這混沌之中,頂“天“立“地“的鴻蒙之身唯有這顆老樹了”
混坤笑道:“哈哈,你這不是說笑嗎?這破樹能開天?它有手嗎?有腳嗎?能動嗎?”
女媧聽罷,眉毛一揚,興奮的喊了起來:“對啊,以前我曾用它的枝葉為筋骨,做成的泥人會動的,如今我們可以用這老樹做筋骨,做個大大的泥人!”
鴻鈞言道:“這個想法也是受你啟發(fā),為今之計也只有一試了!”
女媧受到鴻鈞夸獎,得意洋洋,立馬站起身來,招呼大家合力造“人”。
這可不是個簡單的工程,眾人一起商議,下定了決心,準(zhǔn)備開工!
只見鴻鈞收回混沌鐘,運功作法,喚來無邊沙土,吹向老樹;女媧同時噴出澈清之水,水和沙土混合成泥,盤裹在老樹之上。一時間,黃沙滾滾,碧水蕩蕩,在老樹周身相交相融。如此不知經(jīng)過了多長時間,整個老樹均被泥漿厚厚裹住。
輪到陸壓上場,但見陸壓施展法力,在老樹周圍喚出重重離火,烘烤著漿體,使其堅硬。方寸之地?zé)岬萌缯艋\一般,老樹周身蒸騰出藹藹霧氣。
眾人顧不得濕熱,屏氣凝神,看向老樹,只見這巨大的泥樹竟然慢慢的動了起來,逐漸幻化成一巨人模樣,糾纏一起的雙腿慢慢叉開,腳踏混沌荒土,頭頂混沌洪天,傲然而立。
眾人歡躍,原來這泥中老樹本為上古靈根,裹有水土,已自活通了經(jīng)脈,又因火烤而氣生,氣生而靈覺,只是如嬰兒般,尚未智開,不能言語。
鴻鈞笑道:“成了,成了!妙也,妙也!”
楊眉大仙道:“看來這開天辟地的大事,果真應(yīng)得此人”
鴻鈞點頭,提議楊眉給此人取個名字,楊眉并不推辭,思考片刻,說道:”此人內(nèi)虛為上古菩提,外實為泥土盤裹,就叫他盤古吧?!氨娙朔Q妙。鴻鈞心中一震,原來這“盤古“二字,竟然應(yīng)的是他!
只是這盤古空有浩大之體魄,卻懵懂而無靈智,如何能當(dāng)大任?
鴻鈞此時的玄清之氣修為已滿,可分化出玉清,上清,和太清三氣獨立運行。鴻鈞想到“炁生盤古”之讖言,遂凝神盤坐,運轉(zhuǎn)陰陽之力,將體內(nèi)玉清之氣注入盤古體內(nèi)。
盤古得此玉清真氣,魂智頓開,啟雷霆之聲言道:”好長的一個夢“
眾靈相視而笑,等著鴻鈞說話,但見鴻鈞仍在那閉目調(diào)養(yǎng),知其此刻真力傳出,當(dāng)是十分虛弱。
混坤仰頭沖著盤古喊道:“盤古,你知道你是誰嗎?”
陸壓笑道:“傻瓜,有這么問的嗎?“
女媧言道:”盤古,你做了個什么夢啊,講給我們聽聽“
楊眉大仙說道:“盤古大神,你可要頂住了,別只顧著說話,塌了這天”
盤古聽罷,一邊頂著混沌穹頂,一邊講他的大夢。
說是大夢,要講卻似乎沒記住什么內(nèi)容,只覺得好長好長,翻來覆去的老是那幾個畫面。
只覺得周圍壓抑異常,什么都看不清楚,連自己的手腳都不知道什么樣。想動卻又動不了,想喊卻又喊不出。自己整個身體像似蜷縮在一個大蛋之中,這樣不知過了多長時間,盤古感覺自己的筋脈,皮肉,骨毛像似要腐化溶解一般,慢慢的失去知覺。
當(dāng)他蘇醒時覺得方才做了個夢一樣,夢中的夢。如此往復(fù)不已,只覺得自己的身體腐解了,又聚生了,又腐解了,又聚生了......
他的彈丸世界,變幻莫測,他的情緒也隨之變化。有時炙悶嘈雜,狂躁的盤古,充滿了無窮的怒火,他掙扎著,想要擺脫身上的束縛;有時清明溫暖,平和的盤古,滿懷愜意的欣喜,緩緩的舒展著自己的筋骨;有時漫長寂靜,不眠的盤古,不斷的思考著問題,想著自己到底從何處來,又向何處去;有時風(fēng)瑟凄涼,孤獨的盤古,心中有著無比的悲傷,淚水止不住汩汩流淌;有時寒冷刺骨,虛弱的盤古,感到莫名的恐懼,他的意識仿佛在慢慢的消亡。
他果真夢見了他的消亡,但那時,他卻不再恐懼,不再悲傷,不再歡喜,不再憤怒,也不再思想。
他的怒,化成了一條青龍,吟聲叱咤,恣意翻騰;他的喜,化成了一只朱雀,冠羽華美,舞姿翩翩;他的悲,化成了一只白虎,仰天長嘯,移步生威;他的恐,化成了一個玄武,身形百變,隱忍智德;他的思,奇而多變。一會兒化成了蛐蟮,有節(jié)有秩,能屈能伸;一會兒化成了螣蛇,游身向上,逍遙飛天;一會兒又化成了勾陳,腳踏厚土,身瑞氣祥。
這是盤古最后的記憶:青龍,朱雀,蛐蟮,白虎和玄武聚集在一起,在他周圍不停的環(huán)繞盤旋,像似要喚醒他。后來那只蛐蟮鉆進(jìn)了他的身體,將他驚醒。
盤古講完,眾人聽的是聚精會神,鴉雀無聲,這夢的確離奇。
此時鴻鈞也調(diào)息的差不多了,他站起身來,對盤古言道:“汝今所生,合當(dāng)擔(dān)負(fù)開天辟地之任!”,盤古言諾,此時的盤古,心中無愛無惡,只是充滿著欲望的力量,這欲望是自由,是釋放,他迫不及待的要打破這壓抑暗黑的混沌。鴻鈞叫盤古稍等,然后將眾人按五行生克之序排好,圍在盤古周圍,準(zhǔn)備助力。
混沌之中,之所以變幻無序,乃因混亂之力占了上風(fēng)。當(dāng)眾人按序而站的時候,強(qiáng)大的秩序力量體現(xiàn)出來。只見鴻鈞周身紫氣環(huán)繞,金光萬道、瑞彩千條。再看眾人,周身也各繞現(xiàn)青紅白黑五行之色,強(qiáng)大的真氣在五元周身涌動。
安排妥當(dāng)之后,鴻鈞吩咐盤古,要他打破這混沌鴻蒙。盤古之魂,乃鴻鈞之炁生,無需多說,已知鴻鈞之意,遂向混坤索要巨斧,混坤領(lǐng)會,將巨斧呈上。盤古頭頂著混沌之頂,不敢彎腰,怕這混沌垮塌了。鴻鈞讓混坤把斧頭放在盤古得腳面上,盤古將斧頭踮起,用手接住。這混坤手里的巨斧,在盤古手中就是把小斧頭,盤古說道:“這斧頭不錯,只是太小了點”。混坤立在下面,已是無語了。
眾人一起用功施法,傳真力給盤古。只見盤古運了運力,一手托著混沌穹頂,一手揮動著開天斧,朝上一劈。這一劈不要緊,但聽得霹靂之聲不斷,火光電影閃耀四周,混沌時空給劃出一個豁口。有詩為證:
鴻鈞悟道巧機(jī)緣,
初生盤古首開天。
不畏乾坤奇與奧,
斗破玄黃敢當(dāng)先。
眾人只覺得天塌地陷一般,裂口處,有無盡的濁物飛落,木火水金土五行之塵混雜其中,盤古腳下也深陷下去,方寸臺成了方寸谷了,混沌四周也開始向當(dāng)中坍縮。盤古不敢再動,只是彎腰扛著即將坍塌的混沌之頂。原來這混沌之中時空未分,方向不定,砍出的斧力,四處擴(kuò)散,不能將這混沌時空分割開來。
盤古說道:“我頂撐著穹頂,不好使力氣??!”
眼見得盤古越來越吃力,五靈商議,由楊眉,陸壓,混坤,女媧各守一方,鴻鈞一人居中控制上下,先將這混沌收合之力頂住,好讓盤古全力施展。
只見楊眉大仙施展神通,現(xiàn)出元象,化成一條青龍,守在東方;陸壓化作一只朱雀,守在南方;混坤化作白虎之軀,女媧化作玄武(龜身蛇首之神獸)分鎮(zhèn)西方和北方。鴻鈞將體內(nèi)上清之氣化作勾陳(形似麒麟),守在盤古腳下,太清之氣化作螣蛇,護(hù)住盤古頭頂。
五元所化之象,非尋常可描可述,非具物可辯可名,有詩為證:
角亢氐房心尾萁,青龍盤東春溫生。
井鬼柳星張翼軫,朱雀居南夏熱爭。
奎婁胃昴畢觜參,白虎臥西秋涼起,
斗牛女虛危室壁,玄武藏北冬寒成。
神通玄天大羅境,螣蛇主乾定道一,
魂系厚土德載物,勾陳守坤鎮(zhèn)元基。
前后左右各方有,中分上下見高低。
木火金水歸四象,土合陰陽本太極。
至此,前后左右上下六方已定,盤古可以抽出身來,全力開天了。
鴻鈞體內(nèi)的玄清之氣修為此時只剩一分,然而他顧忌不了許多。囑咐盤古要順著混沌腰際清濁相交的位置劈砍。原來這混沌雖然清濁未分,清中有濁,濁中有清,但還是上部清多濁少,下部清少濁多。
盤古示意明白,待眾靈就位后,將開天斧重新?lián)]起,怒喝一聲,他要奮力一斬,再開天地。
盤古做好了準(zhǔn)備,他要二次開天。鴻鈞等眾元靈也一起施法,運真力撐住各方。
盤古將斧頭掄圓,橫向用力一斬。但見斧光經(jīng)過之處,是雷鳴電閃,光耀四射。斧頭在東南西北四象的頭頂劃過,落下無數(shù)火濁之物,斧頭也已是燒紅了。
這一斧砍的確實順暢,眾人等待著混沌的開分,然而隨著隆隆之聲漸漸消退,炙熱的斧痕之處,卻又自行愈合了,只是混沌之中的清濁之氣給攪動的更加混亂了。
整個混沌在顫抖,在坍縮,五元拼勁全力抵頂著。
鴻鈞此時真力虛弱,他看到眼前情形,緊迫異常,也是急驚出了一身冷汗。
到底是哪一步不對呢?七星開天,當(dāng)是應(yīng)的這把斧頭,除此何物可以為用呢?
他閉目冥想著穹頂七星,繞著玄黃的玉蝶轉(zhuǎn)動,造化玉蝶!鴻鈞突的睜開眼睛,一拍大腿,喊了聲:“是也!”
眾人不知鴻鈞所思,驚異于這一聲“是也!”。原來鴻鈞悟到,這七星當(dāng)有玉蝶之力方能開天,而這玉蝶所化之三寶,自己竟然忘記用了,難怪開天不成!
鴻鈞叫盤古將開天斧擲于地上,乾坤袋中將三寶喚出,念動真言,將盤古幡附化于斧刃之上,以增其攻伐之力,徹底斬斷清濁;將混沌鐘附化于斧柄之端,以強(qiáng)其護(hù)佑之功,讓分離之清濁不再聚合;將太極圖附化于斧頭之體,以守其平衡之法,使混沌清濁升降有序。
再看這開天斧,耀出七色之壕光萬道,透出天罡之勁氣千條。盤古將斧拾起,這開天斧竟順勢而長。
盤古笑曰:“好斧頭,再長些,再長些!”
斧頭連柄高度到了盤古的肩膀,不再增長。盤古叉開雙腿,雙手握住開天斧柄,在混沌之中,巍然而立,他要斗破混沌,三開渾天!
鴻鈞高聲喊道:“死生之地,存滅之時,我等當(dāng)全力一搏!”
眾人竭力施法,四方上下,五行之象,用全力將混沌向外撐開,此刻的混沌像似一個給吹大了的氣球一般。
盤古蓄足全身力氣,集五行之助,扭腰身,晃臂膀,掄圓開天巨斧,彎身橫向一劈,并順勢環(huán)切一圈。
初始無聲,只見清濁交匯之際漸開漸裂,電光叱咤之后,隆隆之聲響徹混沌。
這一斧,斬斷了濁脈,頂部清中之濁,如同無根之木,蕭蕭而落,沉縮于盤古腳下,形成洪荒大地;下面濁中之清慢慢升騰,清濁漸漸分明,空間緩緩增大,成為上古玄天;四方天地交融,清濁混生之處,成為鴻蒙大海。
盤古也慢慢直起腰來,隨著混沌頂部的濁物沉落,變得越來越輕,盤古的身體也隨之生長,越來越高,高的已經(jīng)看不清腳下的鴻鈞了,然而盤古還是能感覺到混沌穹頂?shù)南潞现?。盤古雙手擎起開天巨斧,舉過頭頂,擎住天綱,不敢絲毫松懈。
那把開天巨斧所附化的盤古幡,混沌鐘,和太極圖被鴻鈞收回乾坤袋中。鴻鈞試著收回上清和太清兩氣,但當(dāng)守護(hù)盤古上下的螣蛇和勾陳消失的時候,盤古的身體卻時而長高時而變矮。鴻鈞無奈,重又化出螣蛇和勾陳,定住天地。
天地初開,清濁漸分之際,陰陽相交生出許多寶物,散落各處。鴻鈞四處搜尋,將得見的寶物盡收于乾坤袋中。
天地漸穩(wěn),木火水金各元靈也都從幻象中回歸元神,當(dāng)東方青龍,南方朱雀,西方白虎,北方玄武幻滅的時候,眾人發(fā)現(xiàn),盤古得身體竟開始發(fā)生無規(guī)則的扭曲,詢問盤古感覺,只是覺得四方受力時大時小,但能撐住,并無大礙。
這個時期,盤古初開天地的時期,我們叫它為上古洪荒。這段時間不知道持續(xù)了多久,沒人能夠知道。此時雖然清濁漸定,天地初分,但是空間和時間卻還是糾纏在一起的,時空雖同屬于清陽,但陽中還相對有陰陽,如果說時間是陽中之陽,那么空間就是陽中之陰,二者是相互影響的。比如說在極短的時間經(jīng)過(極快的速度)情況下,空間也會變小的。正因為時間的無序,空間也變得扭曲。
因此上古洪荒時期所發(fā)生的事,常常匪夷所思,留下許多傳說,而且這些傳說時間上經(jīng)常前后顛倒,地點情節(jié)也眾說紛紜。如果你能明白上古洪荒的特點,就不會困惑了。
上古洪荒時期的故事有很多,山海經(jīng)等著作都有描述,提醒一下,各位看時,只盯故事,莫問時間。
再說眾元靈齊力助盤古劈開了混沌,有賴于盤古的支撐,活動的空間是較混沌中自由廣大許多。然而眾人還是發(fā)現(xiàn)會經(jīng)常轉(zhuǎn)向,發(fā)生的事仿佛夢里,時常前后顛倒,光怪陸離。
而且因為陰陽律動,天地之間精氣不勻,陰濁并未散盡。凝聚的精氣之魂和陰濁之魄形成眾多上古神獸,有善有惡,游走于洪荒大陸。也正因為空間時常扭曲,五行元素生克堆積,形成了風(fēng)火山地,草木水泊。
這初開的天地,只是清透寬廣,并無光亮。為了照明,起初陸壓團(tuán)生離火,但終究所照范圍有限,而且時間長了也的確倦累。女媧此時已精通捏造活偶之法,便用黏土造出九只三足耐火黑烏,令它們循環(huán)每日身穿草木之衣點燃離火,穿飛于玄天之上,照亮洪荒天地。
后來女媧發(fā)現(xiàn),只要用心施法,用楊柳枝條攪動沸騰的泥漿也能造出“人”來,這下效率可高多了,只不過各色人等,卻不能控制,這些人生出便成群結(jié)隊,消失在茫茫的洪荒大陸之中了。
這事讓楊眉大仙知道了,他找到女媧,表達(dá)出自己的擔(dān)憂,他擔(dān)憂女媧所造的“人”,有一天會毀了這洪荒天地。女媧不信,但也不知道這些“人”將來會如何發(fā)展。女媧詢問各元靈意見,也都無法決斷。鴻鈞之意,讓這些“人”自生自滅,一切皆隨天道罷!女媧也覺得禍福不定,從此便也不再造人了。
女媧不知,她的無意之舉,成就了天道之?dāng)?shù)。天,地,人并稱為三才,至此三才齊具,如鼎之三足。
經(jīng)過這開天辟地的大事之后,五元均已耗盡真元,需要好好休養(yǎng)。又見這上古洪荒變得越來越吵鬧和混亂,四生(濕生,卵生,胎生,化生,乃概括世間一切有情生物的出生方式)之物,無魄之魂,皆在其中游蕩。過慣了清凈的五元都相繼隱去,不理洪荒之事。他們居無定所,天為苫蓋,地為鋪床,悠然恣意,愉快逍遙,除非有天變地壞的大事發(fā)生,是不會露面的。
再說盤古,這樣托著天,不敢移動半步,時間長了,乏了累了,慢慢的腰彎了,不知過了多少劫,最后他已手腳四肢觸地,背頂天穹。將那把開天巨斧馱于背上,慢慢的開天斧也已與他的軀體融連在一起,盤古感到身體逐漸僵硬了,他太累了,在即將永久睡去的一刻,體內(nèi)的元靈游出,他的全身也忽然發(fā)生了根本變化:
盤古的軀干慢慢肢解,化成了三界之天,背部為界天之高處,其血脈化成天上的星河,化作三垣,中間馱有開天斧部分化作了紫微垣(三垣的中垣),其中的北斗七星,就是開天斧所化,乃界天的至高處,再高就是三界之外,渺渺大羅天境了。頸背部化作了太微垣(三垣的上垣),腰背部化作了天市垣(三垣的下垣);腹部為界天之低處,其血脈,化成天河之水,順?biāo)闹魈氏聛?,匯成了大地江河。
盤古的四肢變成四個擎天巨柱:左手化成西北之不周山,右手化成東北之靈臺山,左足化成西南之萬獸山,右足化成東南之蒿里山。
盤古的左眼集魄體之陽,化成了太陽;右眼聚魄體之陰,化成了成了太陰(月亮)。二目交替睜閉,形成了晝夜循環(huán)。
盤古的頭顱化作昆侖神山,又稱昆侖虛,因昆侖虛孕有上古靈氣,這里便成了后來許多仙道的修煉圣地。盤古的魄體原本就是自然成就,如今又回歸了自然,這也是合了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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