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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fā)表于 2021-11-10 00:13:35 | 只看該作者 回帖獎勵 |倒序瀏覽 |閱讀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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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年二十歲整,跟爺爺相依為命,目前在北方一個小縣城經(jīng)營一家花圈壽衣店,我們店的門臉是自己的房子,一棟兩層的小樓,一樓有我們的住房,還有我們那家壽衣店的門臉,二樓是往外租的房子,有四家租戶。
因為我家做的是死人的生意,所以二樓的房子一直租不上好價錢,有好多來這里租房子的,一看我們一樓是一個花圈壽衣店就轉(zhuǎn)頭找別處去租了,所以能來我們這里租房子的,都是收入比較拮據(jù),實在沒辦法了,比如二樓東屋的那個小網(wǎng)管,已經(jīng)兩個月沒交房租了,我今天就要去催房租,如果他再不交,我就讓他卷鋪蓋走人。
當然其他租客雖然都比較拮據(jù),可房租付得還是比較及時的。
這一天的上午,我聽到那個網(wǎng)管下夜班回來,就從壽衣店的后門進到院子找他要房租,而且我已經(jīng)做好了發(fā)飆,并露出一副兇狠包租公嘴臉的準備。
這個網(wǎng)管有些胖,戴著個眼鏡,一米六五左右的個子,十九歲,正好比我小一歲,平時酷愛網(wǎng)游,因為沒錢上網(wǎng),這才去找了一份網(wǎng)管的工作,據(jù)說做網(wǎng)管,可以有免費的上網(wǎng)機會。
他的臉圓嘟嘟的,五官還算工整,可惜沒有發(fā)財命,注定一輩子沒啥錢,就算他偶爾得了一筆橫財,那也會很快敗光,否則他就會倒大霉,要問我為什么知道這些,我可不是猜的,我這看相的手藝是跟爺爺學的,我們雖然開的花圈壽衣店,可在開店之前爺爺卻是一個算命的,據(jù)說還被人們稱為神相,可惜后來因為算命,我爺爺?shù)米锪艘恍┤?,從而間接導致我父母的離世,之后我爺爺便再也沒有幫任何人算過命,這才開了花圈壽衣店做起了死人的生意。
爺爺雖然不看命了,可身上的本事不想失傳,所以就私下教給了我,不過他告訴過我,他活著的時候,我不允許靠算命謀生,等他死了,他就管不著了,所以直到今天,我都沒有正式給什么人算過什么命,或者看過相,也不知道自己算得準不住,看得靈不靈。
今天我在院子里截住那胖網(wǎng)管后,我就微微驚訝“咦”了一聲。
那網(wǎng)管見到我,也是嚇了一跳,多半是猜到我要找他催要房租了,不等我說話,他就說,讓我再寬限他一日,明天早起一定給我。
我擺擺手說:“看樣子,你是要發(fā)一筆小財了?”
我之所這么說,是因為我在這胖網(wǎng)管的天庭和鼻子上個看到了一個圓形的紅疙瘩。
這胖網(wǎng)管十九歲,按照命理上來說,看流年運勢應(yīng)該看天庭,如果這一年他的天庭飽滿,那么他這一年的運勢就會很旺,平坦則是運勢一般,如果凹陷、歪曲,那運勢一定很爛。
這胖網(wǎng)管之前的天庭就有些凹陷,年紀輕輕,天庭就經(jīng)常陷下去一道皺紋,說明他十九歲沒有好運,可今天那的天庭位置忽然起了一個紅疙瘩,說明他近期運勢回轉(zhuǎn),要交一兩天的好運。
而我之所以斷定他要發(fā)財,是因為他的鼻頭上也是不偏不倚長了一個紅疙瘩,鼻子是人的財星,也叫財帛宮,主財氣,我之前斷定這胖網(wǎng)管一輩子發(fā)不了財,是看到他鼻孔朝天,而且鼻孔又空又大,跟豬的差不多,這種財帛宮是財運最差的,命理說這種人一輩子也積攢不下來財富。
可在今天,他鼻子上那個紅疙瘩,恰好引起了鼻孔旁邊有些紅腫,讓鼻孔的張度變小,代表著斂財,也就是說他最近要發(fā)財了。
所以我的話一說出來,那胖子就驚訝地問我:“你咋知道的?”
我繼續(xù)說:“我不但知道你要發(fā)財,而且還知道你因為什么發(fā)財?”
胖網(wǎng)管讓我說說看,我興趣也是被勾了起來,便繼續(xù)道:“很簡單,你是打游戲,打出了好裝備,而且已經(jīng)說定價錢,今天晚上就要賣出去了,我說的對吧?!?br /> 胖網(wǎng)管拍手大贊:“房東哥,你真是太厲害了,我就是打出了好裝備,不我吹,我出的那把劍能賣四千多,人民幣啊,不是游戲幣,哈哈,頂我三月的工資了,對了,你是怎么猜出來的啊?”
我知道這小子明天肯定能交上房租,也就沒有趕他走,便讓他趕緊回房休息,明天記得把房租叫上,他見我給他又寬限了一天,也不多問了,麻溜地上樓回房去了。
至于我怎么算出他的是打游戲掙的錢,說起來很簡單,他酷愛打游戲,除了網(wǎng)管他沒有其他的職業(yè),而且他曾經(jīng)也跟我吹噓過他打的游戲能賺錢之類的。
再有就是他臉上長紅疙瘩,也是熬夜費神上火的癥狀,如果單純的做網(wǎng)管的工作,晚上不會太費神,我聽他說過,他晚上不玩游戲是可以睡覺的,如果費神了,那胖網(wǎng)管肯定是熬夜打游戲了,這么推算也就不難推算出他是靠打游戲發(fā)出了一筆財。
其實算命就是這樣,只要前面大的趨勢斷對了,后面有很大程度是靠猜的,當然如果前面斷錯了,后面猜的肯定全錯,會被人說成騙子。
胖網(wǎng)管回屋了,我就從后門回了壽衣店,我爺爺正在一把搖椅上看一部很小的黑白電視,里面播放的戲劇,我沒啥興趣,就把一會兒一個客人要來取的貨規(guī)整了一下。
那個客人老板的母親死了所以他要從我們這里買兩個花圈送過去,我已經(jīng)把花圈都折疊,上面要寫的挽聯(lián)也是一并給他準備好,放進了一個袋子里,只等他過來取了。
我在這邊整理了一會兒,我爺爺就說:“你剛才給那個小子斷得不錯,只可惜你少說了一點。”
我問我爺爺是什么,他道:“你忘了,他是一個留不住財?shù)娜?,你?yīng)該讓他補交上房租后,再交上三四個月的房租,不然他下個月錢肯定花完,還交不上房租,這樣對咱,對他都好。”
我連忙點頭稱是,我可不想這小子下一個月還拖欠房租,要知道,我現(xiàn)在掙的錢可是我的老婆本,是將來給我娶媳婦用的。
之后我繼續(xù)整理店里的花圈,時不時到店門口看看那個客戶是不是來取貨了,他雖然付了定金,可尾款還沒給呢。
我在店門口晃了一會兒又回到店里,我爺爺就道:“別等了,他今天不會來了,他昨天來的時候我看他面相,今天有一劫,怕是他現(xiàn)在已已經(jīng)吃上官司了,或者進了醫(yī)院了,所以啊,那定金咱們賺到了,這貨也不用給他了。”
聽爺爺這么說,我也就把花圈收了起來,因為爺爺說的話從來都沒錯過。
我下意識問我爺爺昨天為啥不提醒一下那個人,讓他注意點,我爺爺閉上眼睛有些生氣道:“你忘記我發(fā)下的重誓了,不會再幫任何人,這相,我看了,只留在心里,或者跟你聊一聊,絕對不會告訴當事人,否則我就會氣絕而亡,你想我死嗎?”
我擺擺手說:“你不說就不說唄,生氣干嘛,好了,看來今天店里沒啥生意了,我去找我女朋友玩一會兒,今天小花的媽要我去她家吃飯,說是要說我和小花的事兒,要是她媽同意了,我和小花的事兒就算成了,您就有孫媳婦了。”
我爺爺笑了笑道:“哦,那你去吧?!?br /> 小花是我的女朋友,全名蔡小花,人長得還算可以,就是個頭有些矮,不到一米五五,她在縣城一家商城上班,幫人家賣衣服,我是一次去買衣服的時候認識了她,然后我倆好上了,不過因為我和爺爺沒啥錢,在縣城買不起樓房,所以我和小花的交往一直遭到她母親的堅決反對。
而我吧,人長得雖然還好,可高中上了兩年就輟學了,沒文憑,除了壽衣店這份兒活兒,也沒其他收入,加上我家也沒啥錢,所以能找個女朋友也算不易了,所以我是打定主意誓死捍衛(wèi)我和小花的愛情。
只是小花對我的態(tài)度最近有些冷淡,為了討她歡心,我上個星期還大吐血花了五百多塊給她買了一條裙子,要知道我身上的褲衩T恤,可全是地攤兒貨。
不過那錢還算沒白花,小花終于說動了她母親,同意讓我上她家吃午飯了。
所以在去之前,我還要好好地打扮一下,把我最好的一面展露在小花和她母親的面前,當然我還要先去縣城的商城里,給小花和她的家人挑選一些拿得出手的禮物。
小花給我換來這次見她家長的機會不易,我自然精心準備一番。
我先是去理了個發(fā),然后回家換了一身某運動品牌的T恤和七分褲,又到縣城的商場里轉(zhuǎn)了幾圈,給小花的父母買了一些補品。
這些補品的錢花下來,快能頂上我和爺爺一個月的生活費了。
時間差不多到中午了,我就騎上家里那輛大28自行車,帶上我買的東西往小花家里去了。
這大28鳳凰牌自行車還是我爸那會兒留下的,爺爺一直舍不得扔,還自己買新零件修了好幾次,所以勉勉強強還能騎。
我自然想要買新的自新車,可我爺爺堅決不同意,他說我要么騎舊的,要么就別騎。
我蹬著大28到小花樓下的時候,就看到她已經(jīng)站在那里等我了,我停下車子,還沒開口說一些高興的話,小花就道:“你怎么又騎著這破車來了?”
我還沒說話,小花又道:“我給你打電話,你咋不接?”
我從兜里掏出諾基亞“板磚”看了看道:“剛才騎車,沒聽見了,咋了,打了十幾個電話,我這不是到了,這才十一點半,不算晚啊?!?br /> 說著我就把自行車把上掛的兩盒補品拿了下來,小花摁住我的手說:“李初一,我們分手吧。”
“啥!”我以為小花在開玩笑。
小花繼續(xù)說:“咱們分手吧,咱們說的是十一點半見面,可十一點半你才到我家樓下,這最后一次的機會你也不知道珍惜,另外實話告訴你,今天我媽叫你過來,就是請你吃頓飯,然后說說咱倆散了的事兒,我是怕你一會兒在飯桌上難堪,這才在樓下攔著你的,咱們就這么分了,東西你拿走吧,以后咱們別見面了?!?br /> 說著小花就推了一把,我往后一退,就把我的那輛大28自行車給撞倒了,是我的車太破,來的慢了。
“咣當!”
一聲摔響,小花張了張嘴沒說話,進門把單元樓的門關(guān)上,只留我一個站在倒地的大28自行車的前面。
我本想著再給小花打個電話,可撥通電話是小花的母親接的,不等我說話就聽那邊嚷嚷說:“行了,我家小花都給你說清楚了,你趕緊走吧,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的德行,要錢沒錢,要學歷沒學歷,要工作沒工作,憑啥娶我家小花,趕緊滾?!?br /> “去你喵的!”
我大罵了一聲掛了電話,然后扶起我的大28自行車,拎著那兩盒“價值不菲”的補品走了。
這補品的小票我還留著,上面寫著三天內(nèi)可以退貨,我得回去把它退了,這錢夠我賣好幾個花圈的。
和小花分手,我沒啥不開心,就是有些心疼,心疼我曾經(jīng)花過的錢。
我把補品退了,就直接回了我們家的店里,我進去的時候店里站著兩個中年男人,爺爺在搖椅上坐著看電視,也不招呼客人。
所以我進去后,就笑著招呼他們,問他們家里去了誰,請節(jié)哀,不等他們回答,又問他們需要些什么。
我這么問,其中一個中年男人就仔細看了我?guī)籽?,然后又看向我爺爺說:“神相前輩,這是您的孫子嗎,沒想到都長這么大了?!?br /> 咦,這些是什么人,竟然知道我爺爺?shù)囊郧暗木b號?
我爺爺沒吭聲,繼續(xù)躺在搖椅上看電視,說話的中年男人也不生氣就對著我爺爺?shù)溃骸拔夷兀@次來不為別的,就是為了求的您老人家的一掛,多少錢都可以?!?br /> 我爺爺這才看了那個中年男人一眼說:“我說過,我封掛了,不會再幫任何人看相或者卜卦了,你去找別人吧?!?br /> 中年人還是不肯離開,對著我爺爺?shù)溃骸吧裣?,這普天之下相師雖然不少,可卜卦有您這么厲害卻難以找出一二來,你讓去我找別人,不是為難我嗎?”
不等我爺爺開口,我就上前對那個中年人說:“行了,我們這里只賣花圈和壽衣,不買的話就趕緊走吧,算卦的話,出門右拐,民心河邊柳樹下,好多擺地攤算命的?!?br /> 說著我就要動手去推了。
而此時那個一直沒說話的中年人就要上來攔我,不過卻被一直說話的這個人給喝止了:“老秋,別動手,這是神相的家里,怎能胡來?”
被稱為老秋的中年人這才退到一邊去。
而這個中年人轉(zhuǎn)頭看了看我和爺爺?shù)溃骸吧裣啵俏覀冞@就先行離開了,不過我還會再來的,直到你答應(yīng)幫我卜卦為止,這件事兒只有您能幫我解。”
這個中年人這么說,我就稍微留意了一下他的面相,倆眉毛不對稱,差異有些大。
雙眉是兄弟宮,這種面相的人命理上說會有同父異母的兄弟姐妹。
同時他的一對眉毛都比較粗短,命理顯示是兄弟不和之相。
而他的年紀看起來應(yīng)該在四十歲左右,這個階段的流年運勢一般看雙眼之上,眉毛之下,略靠近雙眼眼角的少陰和少陽兩處,他的這兩處均有些陰暗,說明他這兩年的流年運勢都不太好,甚至可以說是有些糟糕。
另外如果他三十九歲當屬水火之年,運氣偏低,處理不好會有災(zāi)禍;如果他是四十,那屬于火土之年,火生土,土掌握人的初顯,是他身上事情要出結(jié)果的年限。
至于結(jié)果的好壞,暫時還不好斷,因為他面相其他處并無異樣,如果不出意外,那多半是一個喜憂參半的結(jié)果,當然如果還要斷的更細一些,那就要再看看他的掌紋,或者直接給他卜上一卦了。
另外他面相無其他征兆,只有兄弟宮出現(xiàn)不合,那說明他的災(zāi)禍很可能是因為他的兄弟姐妹而起,在所以他這次來問我爺爺?shù)氖聝?,多半也是這個了。
我這邊多看了那個中年人幾眼,他就好奇問我:“小兄弟,你會看面相嗎?”
我愣了一下說:“一點點。”
他問我:“你看出了什么嗎?”
我轉(zhuǎn)頭看了看爺爺,他依舊在看電視,仿佛不關(guān)心我這邊的情況,我想了一下就把我剛才看出來的一五一十給那個中年人說了一遍,聽我說完,他先是一愣然后道:“神了,神了,神相,你的孫子本事也是了得啊,他說的全對,我的確是跟我的那個同父異母的弟弟鬧了一些矛盾,而且……”
不等他說完,我爺爺就從搖椅上坐起來道:“行了,你的事兒我不想聽,如果你想說,那明天再來吧,今天先到這里,你先走吧。”
我爺爺說完,那個中年人也不說下去,而是恭敬地點頭,然后笑著退出了壽衣店。
他們一走,我就問我爺爺,那些是什么人。
我爺爺沒回答我的問題,反而是讓我把店的門關(guān)了,我好奇問,不做生意了?
我爺爺就道:“不是不做,是今天沒生意了,你跟我回屋,我有些事兒要跟你說一下。”
這是我父母死后,爺爺?shù)谝淮芜@么認真的跟我說話。
我只好按照爺爺?shù)姆愿腊训觊T關(guān)了,然后跟著他回到屋里。
回屋之后,爺爺直接讓我在我父母的靈位前跪下,也依舊照做,不過我心里已經(jīng)預感到有事情要發(fā)生了。
我跪下之后,爺爺遞給我?guī)字悖屛疑舷?,等我做完之后,我爺爺就道:“初一啊,我今天就當著你父母的面給你交代一些事兒?!?br /> 我點頭問:“爺爺,啥事兒啊,搞的這么正式?”
我爺爺嘆了口氣說:“太多的事情我不好多說,我只能說,你的一些命,我控制不了,也壓制不住,該來的總會來,只不過這些事兒,我不能再幫你了,因為我要走了?!?br /> 聽我爺爺這么說,我就驚訝道:“爺爺,您要死了,您給自己算了嗎?您可不能死啊,我在這世界上就您這么一個親人了?!?br /> 我剛哭完我,我爺爺就罵道:“你個孬貨,誰說我要死了,我是說我要走了,離開這個縣城,我不能再跟你在一起了,那樣對你不好,如果再和你待在一起遲早會害了你,細的我就不多了,也不能多說,總之,你記得,爺爺離開你,是為了你好?!?br /> 我還想說什么,我爺爺就道:“你放心,家里的一切我都留給你,我只帶走咱們存款的三分之二,留三分之一給你維持生活,當然以后的房租,花圈店的生意的收入,都歸你了,你也可以用我教你的一身本事掙錢,不過有一點你要記住,千萬不要試圖找我,不然會天降大禍,就像當初你的父母一樣?!?br /> 我爺爺要走,我已經(jīng)很傷心了,他還要帶走我老婆本的三分之二,我就更傷心了……
于是爺爺說完,我就哭了。
我爺爺也不廢話,交代完了這些事情,簡單收拾了一些東西,然后就離開了,太多的話沒告訴我,也沒讓我去送他了。
至于明天那個中年人的事兒,我爺爺說讓我自己看著辦吧,算準了就要些錢,算不準,就自己兜著。
爺爺走了,小花跟我分手了,在這縣城里就只剩下我孤苦伶仃的一個人了。
我的命運又該何去何從呢?
還有我總覺得我爺爺帶著我三分之二的老婆本跑了,是為了逃避給我娶媳婦的重擔,換句話說,是我逼走我爺爺……
這么一想,我忽然有些良心難安了。
爺爺走了日子還得過,所以我就先去把壽衣店的門又打開,等了一天的生意,結(jié)果跟我爺爺預測的一樣,別說人了,連個鬼都沒有。
晚上的時候我爺爺還給我打了個電話,說是已經(jīng)到了外地,讓我不用擔心,安安心心守住家業(yè)即可。
說真的,我從來不會擔心我這個爺爺,因為他那一身算卦的本事,對他不利的地方他是不會去的。
我問他什么時候回來,他只說了一句該回去的時候自然會回去。
這一夜沒有別的事兒,第二天一早,我還沒去找胖網(wǎng)管,他就興沖沖跑來補交房租,我也毫不客氣地多要了他仨月了,這也是對他好,省得他把錢敗光了沒錢交房租。
收了胖網(wǎng)管的房租,我就去吃了早飯,然后開店門準備新一天的生意。
平時都是爺爺躺在那搖椅,今天換成了我,至于那小黑白電視我沒開,收不了兩個臺還賊吵。
我躺在搖椅上沒事兒,就開始想我爺爺在的時候的事兒,他說過,我必須要干三件事兒:
第一娶妻,其實這是每個男人都應(yīng)該去干的事兒。
第二攢錢,而且數(shù)目要達到一千萬,他說有很多事情不能告訴我,只有當我的身價高到一定的地步,才能接觸到我現(xiàn)在接觸不到的東西。
第三,找到我父母真正的死因,然后為他們報仇。
這一點是肯定要去做的,我父母的死當初警方給出的結(jié)論是自殺,可每次說到這事兒,爺爺?shù)谋砬榭偸枪殴值暮埽@然不認同警方的說法,這里面肯定大有文章,所以我一定要找到殺害我父母的真兇。
而且我爺爺說這三件事讓我要一件一件來,不能打破順序,否則我第三件事兒永遠都不可能完成,而那也是這一生最想知道的事兒,我想知道在我七歲那年,我父母到底遭遇了什么……
這三件事兒聽起來跟后面一件事兒毫無關(guān)聯(lián),可我卻相信我爺爺所說的,我只有完成了前兩件事兒,后面的事兒才能順利完成。
而這三件事中,娶妻這件事,我覺得我馬馬虎虎能完成,可讓我攢一千萬,那就有些遙遠了,所以我從現(xiàn)在起就必須摳起來,能多攢一分是一分。
就在我想這些事兒的時候,店門簾被掀開,昨天那兩個中年人又過來了,見到我一個人,昨天跟我說話的中年人就問:“神相前輩呢?”
我躺在搖椅上說:“走了!”
那個中年人愣了一下:“這么突然?什么???”
我說:“沒死,是走了,去哪里了,我也不知道,他讓我不要找他,對了,還有你求卦的事兒,我可以幫你完成,當然如果你不信任我的話,現(xiàn)在就可以走了?!?br /> 聽到我的話,那中年人就有些氣悶,不過還是深吸了一口氣對我說:“那就有勞小哥給我算上一卦了,你是神相的孫子,昨天又把我的事兒說的那么準,我不能白來,你給我算上一卦吧?!?br /> 我從搖椅上站起來問:“先生貴姓?”
那中年男人道了一句:“免貴姓劉,劉文軒,今年四十歲?!?br /> 我點點頭繼續(xù)說:“我可以給你算,但是根據(jù)我爺爺給我定下的規(guī)矩,面相一卦是送的,我昨天已經(jīng)給你看過了,剩下的,相手腳、相骨、相氣、相形、相神、相肉、卜卦、測字,你選一個吧,這些都是我精通的,其他的我就不太拿手,當然如果你想用其他的算,我也可以試試?!?br /> 劉文軒搖頭說:“不用別的,就用卜卦吧,神相前輩二十年前就是卜卦幫我度過了一場危機,也是因為那次轉(zhuǎn)機,我才有了今天的成就?!?br /> 我站起身一邊去拿筆和紙一邊問他:“哦,劉先生,你想三個百位數(shù)字寫到紙上,我給你簡單地算一下?!?br /> 聽到我說簡單算下,劉文軒有些不高興:“這件事對我來說非同小可,怎么可能隨隨便便一算呢?”
我笑了笑把筆和紙往他面前一扔說:“寫吧,如果不想算,你可以現(xiàn)在就離開?!?br /> 我之所敢這么說,是因為我通過他面相的流年運勢,還有歲數(shù)的五行大運已經(jīng)能推斷出,他的麻煩事就要結(jié)束了,無需太廢干戈去卜算什么。
見我態(tài)度堅決劉文軒只好接過筆和紙,我在旁邊提醒他說:“想著你要求的事兒,然后把三個百位數(shù)寫到紙上,再交給我?!?br /> 劉文軒點點頭然后飛快在紙上寫下了三個數(shù)字“165”、“166”、“126”,我拿到三個數(shù)字稍微一推算就算得劉文軒求的是一個井卦,而且這變爻為本爻。
這算法其實會一些算命本事的人都能做到,三個數(shù)字中第一組除以“8”余數(shù)對應(yīng)下卦,既是內(nèi)卦,第二組數(shù)字也除以“8”余數(shù)對應(yīng)上卦,也就是外掛,最后一組數(shù)字除以“6”余數(shù)對應(yīng)變爻。
如果三則數(shù)字皆能被除盡,那余數(shù)則實為除以的數(shù)。
然后再根據(jù)一到八這八個數(shù)字對應(yīng)的“天”、“澤”、“火”、“雷”、“風”、“水”、“山”、“地”八個字起卦,算出本卦,劉文軒的三組數(shù)字余數(shù)是“5”,“6”,“6”,前面兩個可推算出本卦,為風水“井卦”。
變爻為“6”是本爻。
按照卦象上解釋,劉文軒最近時運將大好,很快就可收獲名望,而且財運也是滾滾而來,只不過家宅需要放水,這里水可能是大雨的自然之水,也可能是他家的水管破裂之水;另外卦象還顯示劉文軒腎水過漲,腎氣不足,腎部可能有恙。
我這邊耐心解卦,劉文軒也不催促。
片刻之后我就道:“劉先生,這樣,你聽我的,回去之后你該干什么還是干什么,用不了多久你就會時來運轉(zhuǎn)了?!?br /> “你的生意也是往好的方面發(fā)展,至于你和你那個同父異母的兄弟,關(guān)系一輩子也好不了,我勸你早些和他劃清界限,以免日后再受牽連,另外你如果有水邊的宅子,最近別去住,如果沒有,那就把家中的下水管道都檢查一遍,不然會出一些小事故;再有就是你自己,最近勞累過多,腎氣不足,需要及時調(diào)理!”
劉文軒聽完驚訝道:“你怎么知道我之前蒙難是受到我那個兄弟的牽連?”
我道:“你的面相上有顯示,另外你的變爻中本身除了腎一切都還好,不是你本身的問題,自然就是受到了牽連,再結(jié)合的你的面相不難算出?!?br /> 聽我說完劉文軒對我態(tài)度立刻大變恭敬道:“小李相師,沒想到你和你爺爺比起來真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啊?!?br /> 我趕緊搖頭說不敢,我和我爺爺比起來,還差的太遠了。
劉文軒說我太過謙虛了,接著就問我要多少錢,我想了一下,那些河邊算卦一卦也就二三十,我比他們厲害點,就湊個整數(shù),收個一百吧。
想著我就豎起了一根手指,劉文軒二話不說招呼旁邊的老秋掏錢,那老秋直接遞給我一疊一百元的大鈔。
我當時就傻了。
劉文軒道:“小李相師,這是給你酬勞,希望你不要嫌少,以后我肯定還會來麻煩你,所以這錢你務(wù)必要收下。”
我則是道了一句:“劉先生,你以后叫我李初一就好了,不要叫我什么小李相師了,怪別扭的,另外這些錢,我真不能要,我只要一百就夠了……”
劉文軒搖頭:“我知道你們的規(guī)矩,這樣,你們這小店的貨我全搬走,就當是我照顧你生意了?!?br /> 我看著劉文軒道:“我店里無非是些死人用的東西,也不值錢,你要這些干啥?”
劉文軒說:“有備無患!我明天會派人來這里搬貨?!?br /> 他還真是一個不怕晦氣的人。
說完這些,劉文軒又謝了我?guī)妆楹箅x開了,只剩下一個人捧著這一疊鈔票無所適從,我這是發(fā)財了嗎?
我這店里總共也就存了幾千塊的貨,如果有人要買貨,我一般都現(xiàn)進的,不會存貨,這么一來我這店是要空了啊。
收了劉文軒的錢,我就直接關(guān)了店門,然后跑到銀行辦了一張卡,把錢都存了起來。
到了第二天,劉文軒果然是派人來把我們這里的貨搬了一個干凈,都搬完了,我還是覺得有些虧欠他的,就把我爺爺經(jīng)??吹哪莻€小黑白電視機也送給了他們。
至于我爺爺經(jīng)常躺的那把搖椅我沒舍得給他們。
店空了,我就想著再進一批貨,可就在拿起手機準備撥電話的時候,忽然靈機一動,為什么還要繼續(xù)經(jīng)營壽衣店呢,我開一個算命的小門臉不是挺好的嗎,說不定這樣還能把我二樓房租的價錢要上去。
有了這個打算,我就去翻找爺爺以前用過的算命工具,這一翻我不由愣住了,那些東西爺爺走的時候好像都給帶走了,如果我要算命,那就要自己置辦一套東西。
我想了想,要開新店,沒點投入怎么行,于是就準備到舊家具市場淘一些二手的古中國風家具來,這樣才顯得有氣場。
說起買家具,我還真在縣城里認識一個人,他叫寧浩宇,縣城東頭家具城里有自己一家店鋪,人長的白白凈凈,跟個小白臉似的,他家好多家具都是古家具,聽說還有些價值不菲的好家具是從墳地里挖出的棺材板制成的。
不管怎么說,他也算的一個懂行的人,我去問問他準沒錯。
縣城東頭的家具城不難找,我蹬著大28用了二十多分鐘就到了。
寧浩宇的店也很好找,進門一直往里走,最里面挨著廁所的那家就是。
我推著28自行車進來,沒人給我打招呼,也沒人問我要買什么家具,很顯然,他們不覺得我能買得起他們的貨。
到了寧浩宇的店門口,我就看到一個中年人正在和他討價還價。
他們的旁邊還放著一張純黑色的書案,那個中年男人時不時在書案上拍幾下,然后對著寧浩宇絮叨一陣。
大概意思就是說這個書案不值寧浩宇說的那個價錢。
寧浩宇雖然長得書生氣,可脾氣卻很臭,一聽對方這么說,他就道:“不值這個錢,你到附近再轉(zhuǎn)轉(zhuǎn)吧,如果有比我價格還低的,你就買他們的,如果沒,你再回來,還是這個價,一分不能少。”
那中年男人也是一個急脾氣,沖著寧浩宇嚷嚷了兩句不會做生意之類的話,然后扭頭就走了。
那中年人走的時候,寧浩宇看到了我,就笑著給我打招呼:“李初一,好久不見了,你爺爺還好吧?!?br /> 我把車子停下說:“我爺爺走了?!?br /> 寧浩宇愣了一下道:“這樣啊,那你節(jié)哀?。 ?br /> 進了他的店我推他肩膀一下道:“節(jié)哀個屁啊,我爺爺沒死,就是走了,不知道去哪兒了,對了,你這里有沒有新到的老家具,我要弄一兩件?!?br /> 寧浩宇問我干啥用的,我說,我準備把壽衣店關(guān)了,開個算命的小店,以后我就靠算命過日子了。
聽了我的話,寧浩宇“哈哈”大笑兩聲說:“就你小子,行不行啊?”
我瞅了寧浩宇幾眼說:“你今天財帛宮晦氣太重,如果我沒猜錯,你從今天開門到現(xiàn)在還沒開張吧?!?br /> 寧浩宇摸摸自己的鼻子道:“算你小子猜對了,也罷,看看吧,我這新貨都在這里了,庫房現(xiàn)在空了,過幾天我也準備換行當了?!?br /> 我一邊看他這店里的家具,一邊問他為啥換行當,這店不是開得好好的嗎。
寧浩宇說:“我舅舅在市里開了一個更大的店,讓我去幫忙,我過去算入股,這古家具這行吧,在咱們縣城不好干,有錢人還是太少了,市里有錢人多,而且我舅舅門路多,好干?!?br /> 說著他又問我看上啥了沒,我轉(zhuǎn)了一圈下來,也就看中了門口那個純黑色的書案,指了指道:“喏,就那個,多少錢?!?br /> 寧浩宇看了看說:“那玩意兒?你要想要,我騎著電三輪免費給你送過去,不過我作為兄弟,我得提醒你一下,那玩意兒可有點邪乎,到了晚上老是‘啪啪’都響,就好像有誰拿著驚堂木在上面敲一樣,怪滲人的。”
“?。俊甭牭綄幒朴钸@么說,我開始覺得有點不可思議,然后就覺得他是在嚇唬我了,我和爺爺做死人生意這么多年,也沒見著有啥鬼怪出現(xiàn)。
見我露出了不相信的神色,寧浩宇繼續(xù)說:“我說真的呢!”
我反問他要是真的,干嘛剛才不把這書案賣給剛才那個人,寧浩宇苦笑著說:“生意人,誰不想多賺點,我這不是看他看上了嗎,就想把價錢往高處抬一抬,這是我們做生意貫用的手法,你不懂。”
我笑他:“我是不懂你做生意的手法,把客人都趕跑了。”
寧浩宇讓我少廢話,問我到底要不要,要就給我送過去,不要就選別的,不過要掏錢。
我這個人在錢上面有一個原則,那就是能省一分是一分,既然寧浩宇免費送我書案,還免費給我送上門,我豈有不要之理?
所以我就一拍大腿說:“要了!”
接著我又在寧浩宇這里買了一把椅子和一個老書柜,花了四百多塊錢。
這些東西,寧浩宇騎著電三輪一并給我送了過來,還幫著我把屋里布置了一下。
至于寧浩宇的店,直接關(guān)了門,反正他準備換行當了,也沒準備好好干完這幾天。
布置好了我的小店,我和寧浩宇就在我家附近的一個燒烤攤上吃起了烤串,喝起了瓶酒。
我酒量不行,七八瓶下肚就開始有些暈了,寧浩宇比我強點,還能扶著我走路,不過說話也開始變得沒把門了。
他告訴我,他今天送我的那個書案,是從一戶死了老人的家里收來的,聽說這書案是死者生前最愛的舞文弄墨的地方,所以死之后,這桌子每晚上都響,他家里人受不了了,這才把這張桌子給處理了。
寧浩宇當時看著桌子是古松木的,木質(zhì)好,沒問清楚情況,就花錢收下了,可后來才發(fā)現(xiàn)其中的蹊蹺,找人打聽之后,再想反悔已經(jīng)晚了。
而且自從收了這書案之后,寧浩宇店里的生意越來越差,有時候一連幾天都沒生意,他也想著把這書案給扔了,可每當有這想法的時候,他心中又會覺得舍不得,畢竟那是拿錢收來的。
我暈暈乎乎問寧浩宇,那桌子是不是每天都響,他說:“也不是,有時候連著幾天都響,有時候半個月都不響一次?!?br /> 說著話就到了我家,寧浩宇今晚要住這里,我爺爺走了,正好他睡我爺爺那屋。
不過他有些不愿意,說是不喜歡老年人的屋子,要睡我的屋,讓我去睡我爺爺?shù)奈葑樱瑢幒朴钍强?,白送我一個書案,還幫了我不少忙,所以我就順他一回。
乘著酒意我倆很快就睡著了。
大概到了后半夜兩三點的時候,我就聽著院子里傳來一陣模糊的聲音,像是開門的聲音,又像是有人挪動桌子的聲音。
“咯吱!”
我翻了一下身子繼續(xù)睡,我想可能是二樓的某個租戶回來了,因為在二樓除了那個胖網(wǎng)管,還有一個夜貓子型的租戶,是一個二十七八的女人,長得一般,不過線條很好,在KTV上班,經(jīng)常想著用身體來抵償房租,不過都被我拒絕了。
我的第一次可不想就這么隨隨便便交代了。
可我睡下沒一會兒又是一聲“咯吱”的聲音傳來,而且這一聲比上次的要大幾個分貝,而且十分的刺耳,讓我身上起了不少雞皮疙瘩。
我睡的正香就對著院子喊了一聲:“大半夜的回來不能輕點?不知道大家都睡下了?”
我喊了這么一嗓子了,半晌外面就沒聲音了,可我剛要睡熟的時候,外面又傳來一陣“咯吱”聲,而且這一次是連續(xù)好幾聲,我聽得真切,不是開門的聲音,而是有人擦著地板拉桌子的聲音。
我“噌”的一聲就從床上坐了起來,我這時想起了店里放的那張書案的事兒,不會跟寧浩宇說的一樣,真的鬧鬼了吧?
我透過窗戶往外看了看,院子里什么也沒有,樓梯位置也沒有半個人影,外面黑漆漆地,只能勉強辨識出物體的形狀。
就在我看得入神的時候,一道黑影“嗖”的一聲從我面前閃過,我嚇了一個激靈,不由倒退了幾步,同時喊了一聲:“誰!”
沒人回答我,那黑影飄過的方向好像是我的那間小店。
我開了院子的燈,然后拎著手電就從屋子里慢慢走了出來,我心想,會不會招賊了。
而此時寧浩宇也是從屋子里出來,看見我之后就小聲問:“你也聽見了。”
我說,我還看見了一個黑影進了我的店里,我估計是招賊了。
聽我這么說,寧浩宇就壓低聲音道了一句:“賊,那咱們?nèi)プァ!?br /> 我用手捂著手電筒,勉強露出一些光亮照路,然后和寧浩宇一起走到了小店的后門口。
這本是整塊的木板,沒有窗戶,我們無法看到里面的情況,而且我檢查了一下門鎖是完好的,沒有任何被撬動過的痕跡。
寧浩宇道:“初一,你是不是搞錯了,這門鎖得好好的呢?!?br /> 我心里也是納悶,難不成我剛才看花眼了,要不就是那賊上了二樓?
就在胡思亂想的時候,我那小店里就“啪”地發(fā)出了一聲輕響,這聲音很明顯,就是有人拿著東西在敲打我新買的那書案的案面。
寧浩宇一臉驚恐,極力壓低聲音道:“就他娘是這聲音,滲人不?!?br /> 我點點頭開始掏鑰匙,寧浩宇拉住我的手問我干嘛,我道:“光聽聲音怎么知道是不是鬼,我要親眼看看?!?br /> 寧浩宇拉著我的手不放,小聲急道:“你瘋了?要真有鬼,咋辦?”
我想了一下,就咬破手指在自己的印堂上畫了一條豎線,然后又在寧浩宇的印堂上也畫了一條。
他問我干啥,我就道:“印堂是容易被邪物侵入的相門,所以誰要招惹了鬼物,都會印堂發(fā)黑,我現(xiàn)在用陽血封住印堂,那鬼就上不了我們的身,也就害不了我們了?!?br /> 說著我頓了一下,然后繼續(xù)說:“不過這些都是我爺爺教給我的,我以前從來沒見過鬼,管不管用,我自己也不知道?!?br /> 寧浩宇想了一下,就道:“我也沒見過,要不咱們就去看看,實在不行咱就跑,你這院子里住了這么多戶人,咱們也沒必要太害怕,對吧?”
商量妥了,我們倆就相互簇擁著把小店的門打開了,門一開,我大著膽子拿手電往里一照,就看到我們放在正中央的書案已經(jīng)被“人”扯偏了一大截。
而在書案的一條腿角兒邊上還蹲著一個黑影。
見到那黑影我和寧浩宇同時叫了一聲:“誰!”
那黑影沒有回答,而是“噌”的一聲,躬身躥到了我這小店的一個墻角去了。
他的速度極快,一點也不像貓腰能跑出的速度。
一看對方跑了,我和寧浩宇膽子也大了,一并往那墻角追去,一邊跑我嘴里還罵了一句:“他娘的,偷到老子這里,知道這里之前是干嘛的嗎,壽衣店!”
我一說壽衣店三個字,不知怎么著,我后背也是忽然凉了一下。
寧浩宇在旁邊輕推了我一把道:“你嚇唬他,還是嚇唬我呢?”
說著話我和寧浩宇一左一右就把那黑影堵到了墻角,拿手電照了一下,就發(fā)現(xiàn)他是面向墻角蹲在那里。
這黑影一頭的白發(fā),穿著一身黑糊糊的棉衣,等下,棉衣,現(xiàn)在可是夏天啊,難不成是——壽衣!
不光是我,寧浩宇也是想到“壽衣”,于是我倆人都不由往后退了一步。
“你誰???”我拿著手電晃晃悠悠照了那黑影幾下。
此時我靜下心來一看,媽呀,我手電的光已經(jīng)穿過他的身體,照到墻角去了,而墻角還沒有留下他的影子。
就在我驚訝得合不攏嘴的時候,那黑影動了起來,他雙手忽然扒住墻,然后如同壁虎一樣貼著墻壁就爬了上去。
這還不算,他在爬到房頂之后,整個身體就鉆進了天花板里,再就不見了蹤影。
只留下我和寧浩宇呆呆地站在原地。
寧浩宇咽了一口吐沫說:“你看見了沒,初一!”
我也是咽了一口唾沫說:“看見了,我沒瞎!”
我倆在這里站了一會兒都覺得脊背發(fā)涼,便急匆匆從我這小店里退了出來,把門鎖好了,寧浩宇問我咋辦,我搖頭說:“這情況我也沒碰到過,剛才那家伙應(yīng)該是鬼吧?!?br /> 以前我只聽我爺爺說過鬼怪怎么著,從來沒有親眼見到鬼,總覺得那是爺爺編的故事,可如今我自個碰著了……
我心里正亂想的時候,寧浩宇在旁邊碰了我一下問:“你說那家伙鉆進天花板里,會不會到二樓,你小店上面的房間是你哪個租戶的?”
寧浩宇這下提醒了我,那家伙不是跑了,而可能是鉆到了樓上的房間里,那房間的租戶是在KTV上班那個女人的。
我這么一說寧浩宇就問我:“不會出什么事兒吧,別你這里再死了人,你的房子以后怕是再也租不出去了?!?br /> “呸!”我打斷寧浩宇說:“別瞎嘚嘚,跟我上樓看看去,斷我財路,就算是鬼,老子也要會一會?!?br /> 寧浩宇還想拉我,可我已經(jīng)邁步上了樓梯。
見拉不住我,他也只好跟了上來。
很快我倆就到了那個KTV女人的門前,屋里的燈是黑的,很安靜,一點聲響都沒有,也不知道出事兒了沒。
寧浩宇小聲問我咋辦,我想了一會兒就敲了下門,很快里面就傳出KTV女人有些驚恐的聲音:“誰?。俊?br /> 我小聲道:“我,房東?!?br /> KTV女人的聲音恢復了一些說:“原來是房東小哥啊,我今天不方便,來那個了,你改天再來吧。”
看來她是誤會我了。
寧浩宇在旁邊看著我問:“你經(jīng)常來?”
我著急回了他一句:“放屁,這是第一次,呸呸呸,什么第一次,我們今天是來這里抓鬼的?!?br /> 我和寧浩宇說話有些急,估計KTV女人在房間里也聽到一些,就問:“房東小哥,你旁邊還有人?你們剛才說抓什么,鬼?你家有鬼?”
我趕緊解釋說:“不是,你聽錯了,我們剛才說的是捉賊,剛才有人跑到下面的小店偷東西,我上來問問,看你們這兒有沒有招賊?!?br /> 我既然這么說了,就把二樓的租戶都喊了起來,每一個都正常得很,沒有看到那個黑影,折騰了一陣,我就說,那賊應(yīng)該是跑了,順便讓大家檢查下有沒有少東西,明天好報案。
大家都說沒少東西,這件事兒也就算過去了。
下了樓寧浩宇不敢一個人睡了,說跟我一起睡,我其實也不敢一個人了,于是我倆就在我爺爺?shù)姆块g擠了一晚上。
這一晚我倆都沒怎么睡,一直在想那黑影的事兒,但凡是有點動靜我倆就會疑神疑鬼,差不多天快亮的時候我倆才迷迷糊糊地睡熟。
等我們再睡醒已經(jīng)到了中午。
起床之后第一件事兒,就是跑到我的那個小店去看看到底啥情況了。
進去之后我和寧浩宇就發(fā)現(xiàn),那張昨晚明明被拉偏的書案竟然又回到了小店的正中央,而且?guī)缀醺覀冏蛱鞌[放的一模一樣,仿佛昨晚我倆看到的事兒都是一場夢似的。
寧浩宇圍著書案轉(zhuǎn)了兩圈說:“咋回事兒?”
我搖頭,寧浩宇就繼續(xù)說:“初一,不然這樣,咱們把這桌子燒了吧,太邪乎了,哥們不想害了你?!?br /> 我走到書案旁邊也是轉(zhuǎn)了兩圈說:“這東西燒了,我估計麻煩更大,那鬼是依著這書案而生的,如果咱們給它燒了,他非得纏咱們一輩子不可,現(xiàn)在最好的辦法就是試試看,能不能把那個家伙給送走了。”
寧浩宇問我:“你還會這個?”
我白了寧浩宇一眼說:“我爺爺教過我,不過我以前都是當故事聽的,沒當回事兒,所以沒太上心去記,能不能成,我也不知道,不過在準備送走他之前,我還要做一件事兒。”
寧浩宇問我啥事兒,我深吸一口氣說:“給他看相!”
“你瘋了,給鬼看相?”寧浩宇推了我一下。
我苦笑著道了一句:“這是我爺爺給我定下規(guī)矩,他說我以后若是遇到了鬼,要是想著把鬼送走,那必須先給鬼看上一相,我那會兒以為他說的瘋話,可現(xiàn)在,我覺得我自己都他媽快瘋了?!?br /> 寧浩宇拍拍我的肩膀一臉同情問我:“你爺爺以前到底是干啥的?”
這個我還真回答不了寧浩宇,因為我自己都不知道爺爺他之前到底是干啥的,他說他只是一個算命的,而且很厲害,可算命的咋還跟鬼扯上關(guān)系了呢?
就在我和寧浩宇在小店里聊天的時候,就聽著樓上忽然傳來一陣“咚咚咚”的腳步聲,有人在拼命地踩地板。
這聲音讓我有些煩躁,仰頭就喊了一句:“瘋了?”
我這一喊,上面那位不但沒有停止反而跺腳的節(jié)奏更快了:“咚咚咚……”
這下就把我給氣壞了,這都敢和房東叫板了。
我和寧浩宇直上二樓,然后就沖著KTV女人的房間走去,聲音就是從她房間出來的。
上樓之后我們就發(fā)現(xiàn),其他房間的門都是鎖著的,只有她一家的門開著,而且開得特別敞亮,她一個人站在門口,雙手扶著門框,然后垂著頭,頭發(fā)擋在前面,雙腳不停地在門口附近的地板上“咚咚咚”地踩著。
見狀,我一把上去拉住她道:“你干嘛,瘋了?”
我拉住她手腕的時候就感覺到她的手腕一陣冰涼,所以我把她的手從門框上扯下來后,就趕緊松開了。
KTV女人被我這么一扯也是停了下來,不過她的頭依然低著,不吭聲,也不動彈了。
寧浩宇在旁邊道:“我看她不對勁兒啊。”
不用他說,我也是看出來了,所以我不敢對她大喊,只能心平氣和地去問她:“喂,美女,你咋了……”
我話還沒說完,她忽然一下就把頭給抬了起來。
她的臉化了一半的妝,半邊看著白乎乎,另一邊有些發(fā)黃,乍一看我還以為是陰陽臉。
我被她的樣子嚇了一跳,差點沒當著她的面喊出“鬼”字來。
另外她的眼神也是看著十分奇怪,平時她看我都是笑嘻嘻,眼睛都要瞇成一條線了,可今天,她直愣愣地瞪著我,眼睛里充滿的是憤恨的表情。
最主要的是,她還當著我的面不停地磨牙,仿佛要吃掉我一樣。
而此時我已經(jīng)把她的面相看了一個遍,印堂黑得厲害,霉氣沖天,陰邪入侵之象,換句話說,這KTV女人被鬼上身了。
還有,她兩眼之間,鼻子靠上的疾厄?qū)m出現(xiàn)了很多細小的相紋路,這是大病之相,說明這次鬼上身會給她帶來一場極大的病患。
而她的眉毛,也是五官中的保壽官已經(jīng)有些脫落的跡象,這表明接下來的那場病患很可能會縮減她的壽命,甚至直接要了她的命!
越看她的面相我心里越驚。
寧浩宇推推我說:“咱們下樓吧,她不對勁兒?!?br /> 我“嗯”了一聲,可就在準備離開的時候,我忽然回頭用自己的拇指使勁點在那KTV女人的人中上。
人中是清醒的相門,可以喚醒人的靈智,我這么一點就是想著把她的真實意識給點醒了。
而且我這一點,也不是普普通通地點,而是含著一股氣,這也是爺爺交給我的氣功法門,只不過我現(xiàn)在連“氣”都不能完全感知清楚,所以這一點顯得有些勉強了。
還好,那女人沒有防備,被我點下后,她雖然沒清醒,但是也沒有再繼續(xù)發(fā)瘋,而是身子一軟癱了下去。
寧浩宇問我:“你把她打暈了?”
我則是道了一句:“少廢話,幫我把她抬進屋子里,我要試試我爺爺教給我的法子靈不靈?!?br /> 轉(zhuǎn)載自:櫻桃圖文
原文鏈接:櫻桃圖文:爺爺教了我一身算命的本事。從此之后,我不光給活人看命,還要給死人看,更要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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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fā)表于 2021-11-10 01:05:16 | 只看該作者
我今年二十歲整,跟爺爺相依為命,目前在北方一個小縣城經(jīng)營一家花圈壽衣店,我們店的門臉是自己的房子,一棟兩層的小樓,一樓有我們的住房,還有我們那家壽衣店的門臉,二樓是往外租的房子,有四家租戶。
因為我家做的是死人的生意,所以二樓的房子一直租不上好價錢,有好多來這里租房子的,一看我們一樓是一個花圈壽衣店就轉(zhuǎn)頭找別處去租了,所以能來我們這里租房子的,都是收入比較拮據(jù),實在沒辦法了,比如二樓東屋的那個小網(wǎng)管,已經(jīng)兩個月沒交房租了,我今天就要去催房租,如果他再不交,我就讓他卷鋪蓋走人。
當然其他租客雖然都比較拮據(jù),可房租付得還是比較及時的。
這一天的上午,我聽到那個網(wǎng)管下夜班回來,就從壽衣店的后門進到院子找他要房租,而且我已經(jīng)做好了發(fā)飆,并露出一副兇狠包租公嘴臉的準備。
這個網(wǎng)管有些胖,戴著個眼鏡,一米六五左右的個子,十九歲,正好比我小一歲,平時酷愛網(wǎng)游,因為沒錢上網(wǎng),這才去找了一份網(wǎng)管的工作,據(jù)說做網(wǎng)管,可以有免費的上網(wǎng)機會。
他的臉圓嘟嘟的,五官還算工整,可惜沒有發(fā)財命,注定一輩子沒啥錢,就算他偶爾得了一筆橫財,那也會很快敗光,否則他就會倒大霉,要問我為什么知道這些,我可不是猜的,我這看相的手藝是跟爺爺學的,我們雖然開的花圈壽衣店,可在開店之前爺爺卻是一個算命的,據(jù)說還被人們稱為神相,可惜后來因為算命,我爺爺?shù)米锪艘恍┤?,從而間接導致我父母的離世,之后我爺爺便再也沒有幫任何人算過命,這才開了花圈壽衣店做起了死人的生意。
爺爺雖然不看命了,可身上的本事不想失傳,所以就私下教給了我,不過他告訴過我,他活著的時候,我不允許靠算命謀生,等他死了,他就管不著了,所以直到今天,我都沒有正式給什么人算過什么命,或者看過相,也不知道自己算得準不住,看得靈不靈。
今天我在院子里截住那胖網(wǎng)管后,我就微微驚訝“咦”了一聲。
那網(wǎng)管見到我,也是嚇了一跳,多半是猜到我要找他催要房租了,不等我說話,他就說,讓我再寬限他一日,明天早起一定給我。
我擺擺手說:“看樣子,你是要發(fā)一筆小財了?”
我之所這么說,是因為我在這胖網(wǎng)管的天庭和鼻子上個看到了一個圓形的紅疙瘩。
這胖網(wǎng)管十九歲,按照命理上來說,看流年運勢應(yīng)該看天庭,如果這一年他的天庭飽滿,那么他這一年的運勢就會很旺,平坦則是運勢一般,如果凹陷、歪曲,那運勢一定很爛。
這胖網(wǎng)管之前的天庭就有些凹陷,年紀輕輕,天庭就經(jīng)常陷下去一道皺紋,說明他十九歲沒有好運,可今天那的天庭位置忽然起了一個紅疙瘩,說明他近期運勢回轉(zhuǎn),要交一兩天的好運。
而我之所以斷定他要發(fā)財,是因為他的鼻頭上也是不偏不倚長了一個紅疙瘩,鼻子是人的財星,也叫財帛宮,主財氣,我之前斷定這胖網(wǎng)管一輩子發(fā)不了財,是看到他鼻孔朝天,而且鼻孔又空又大,跟豬的差不多,這種財帛宮是財運最差的,命理說這種人一輩子也積攢不下來財富。
可在今天,他鼻子上那個紅疙瘩,恰好引起了鼻孔旁邊有些紅腫,讓鼻孔的張度變小,代表著斂財,也就是說他最近要發(fā)財了。
所以我的話一說出來,那胖子就驚訝地問我:“你咋知道的?”
我繼續(xù)說:“我不但知道你要發(fā)財,而且還知道你因為什么發(fā)財?”
胖網(wǎng)管讓我說說看,我興趣也是被勾了起來,便繼續(xù)道:“很簡單,你是打游戲,打出了好裝備,而且已經(jīng)說定價錢,今天晚上就要賣出去了,我說的對吧?!?br /> 胖網(wǎng)管拍手大贊:“房東哥,你真是太厲害了,我就是打出了好裝備,不我吹,我出的那把劍能賣四千多,人民幣啊,不是游戲幣,哈哈,頂我三月的工資了,對了,你是怎么猜出來的?。俊?br /> 我知道這小子明天肯定能交上房租,也就沒有趕他走,便讓他趕緊回房休息,明天記得把房租叫上,他見我給他又寬限了一天,也不多問了,麻溜地上樓回房去了。
至于我怎么算出他的是打游戲掙的錢,說起來很簡單,他酷愛打游戲,除了網(wǎng)管他沒有其他的職業(yè),而且他曾經(jīng)也跟我吹噓過他打的游戲能賺錢之類的。
再有就是他臉上長紅疙瘩,也是熬夜費神上火的癥狀,如果單純的做網(wǎng)管的工作,晚上不會太費神,我聽他說過,他晚上不玩游戲是可以睡覺的,如果費神了,那胖網(wǎng)管肯定是熬夜打游戲了,這么推算也就不難推算出他是靠打游戲發(fā)出了一筆財。
其實算命就是這樣,只要前面大的趨勢斷對了,后面有很大程度是靠猜的,當然如果前面斷錯了,后面猜的肯定全錯,會被人說成騙子。
胖網(wǎng)管回屋了,我就從后門回了壽衣店,我爺爺正在一把搖椅上看一部很小的黑白電視,里面播放的戲劇,我沒啥興趣,就把一會兒一個客人要來取的貨規(guī)整了一下。
那個客人老板的母親死了所以他要從我們這里買兩個花圈送過去,我已經(jīng)把花圈都折疊,上面要寫的挽聯(lián)也是一并給他準備好,放進了一個袋子里,只等他過來取了。
我在這邊整理了一會兒,我爺爺就說:“你剛才給那個小子斷得不錯,只可惜你少說了一點。”
我問我爺爺是什么,他道:“你忘了,他是一個留不住財?shù)娜耍銘?yīng)該讓他補交上房租后,再交上三四個月的房租,不然他下個月錢肯定花完,還交不上房租,這樣對咱,對他都好?!?br /> 我連忙點頭稱是,我可不想這小子下一個月還拖欠房租,要知道,我現(xiàn)在掙的錢可是我的老婆本,是將來給我娶媳婦用的。
之后我繼續(xù)整理店里的花圈,時不時到店門口看看那個客戶是不是來取貨了,他雖然付了定金,可尾款還沒給呢。
我在店門口晃了一會兒又回到店里,我爺爺就道:“別等了,他今天不會來了,他昨天來的時候我看他面相,今天有一劫,怕是他現(xiàn)在已已經(jīng)吃上官司了,或者進了醫(yī)院了,所以啊,那定金咱們賺到了,這貨也不用給他了?!?br /> 聽爺爺這么說,我也就把花圈收了起來,因為爺爺說的話從來都沒錯過。
我下意識問我爺爺昨天為啥不提醒一下那個人,讓他注意點,我爺爺閉上眼睛有些生氣道:“你忘記我發(fā)下的重誓了,不會再幫任何人,這相,我看了,只留在心里,或者跟你聊一聊,絕對不會告訴當事人,否則我就會氣絕而亡,你想我死嗎?”
我擺擺手說:“你不說就不說唄,生氣干嘛,好了,看來今天店里沒啥生意了,我去找我女朋友玩一會兒,今天小花的媽要我去她家吃飯,說是要說我和小花的事兒,要是她媽同意了,我和小花的事兒就算成了,您就有孫媳婦了?!?br /> 我爺爺笑了笑道:“哦,那你去吧?!?br /> 小花是我的女朋友,全名蔡小花,人長得還算可以,就是個頭有些矮,不到一米五五,她在縣城一家商城上班,幫人家賣衣服,我是一次去買衣服的時候認識了她,然后我倆好上了,不過因為我和爺爺沒啥錢,在縣城買不起樓房,所以我和小花的交往一直遭到她母親的堅決反對。
而我吧,人長得雖然還好,可高中上了兩年就輟學了,沒文憑,除了壽衣店這份兒活兒,也沒其他收入,加上我家也沒啥錢,所以能找個女朋友也算不易了,所以我是打定主意誓死捍衛(wèi)我和小花的愛情。
只是小花對我的態(tài)度最近有些冷淡,為了討她歡心,我上個星期還大吐血花了五百多塊給她買了一條裙子,要知道我身上的褲衩T恤,可全是地攤兒貨。
不過那錢還算沒白花,小花終于說動了她母親,同意讓我上她家吃午飯了。
所以在去之前,我還要好好地打扮一下,把我最好的一面展露在小花和她母親的面前,當然我還要先去縣城的商城里,給小花和她的家人挑選一些拿得出手的禮物。
小花給我換來這次見她家長的機會不易,我自然精心準備一番。
我先是去理了個發(fā),然后回家換了一身某運動品牌的T恤和七分褲,又到縣城的商場里轉(zhuǎn)了幾圈,給小花的父母買了一些補品。
這些補品的錢花下來,快能頂上我和爺爺一個月的生活費了。
時間差不多到中午了,我就騎上家里那輛大28自行車,帶上我買的東西往小花家里去了。
這大28鳳凰牌自行車還是我爸那會兒留下的,爺爺一直舍不得扔,還自己買新零件修了好幾次,所以勉勉強強還能騎。
我自然想要買新的自新車,可我爺爺堅決不同意,他說我要么騎舊的,要么就別騎。
我蹬著大28到小花樓下的時候,就看到她已經(jīng)站在那里等我了,我停下車子,還沒開口說一些高興的話,小花就道:“你怎么又騎著這破車來了?”
我還沒說話,小花又道:“我給你打電話,你咋不接?”
我從兜里掏出諾基亞“板磚”看了看道:“剛才騎車,沒聽見了,咋了,打了十幾個電話,我這不是到了,這才十一點半,不算晚啊?!?br /> 說著我就把自行車把上掛的兩盒補品拿了下來,小花摁住我的手說:“李初一,我們分手吧?!?br /> “啥!”我以為小花在開玩笑。
小花繼續(xù)說:“咱們分手吧,咱們說的是十一點半見面,可十一點半你才到我家樓下,這最后一次的機會你也不知道珍惜,另外實話告訴你,今天我媽叫你過來,就是請你吃頓飯,然后說說咱倆散了的事兒,我是怕你一會兒在飯桌上難堪,這才在樓下攔著你的,咱們就這么分了,東西你拿走吧,以后咱們別見面了?!?br /> 說著小花就推了一把,我往后一退,就把我的那輛大28自行車給撞倒了,是我的車太破,來的慢了。
“咣當!”
一聲摔響,小花張了張嘴沒說話,進門把單元樓的門關(guān)上,只留我一個站在倒地的大28自行車的前面。
我本想著再給小花打個電話,可撥通電話是小花的母親接的,不等我說話就聽那邊嚷嚷說:“行了,我家小花都給你說清楚了,你趕緊走吧,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的德行,要錢沒錢,要學歷沒學歷,要工作沒工作,憑啥娶我家小花,趕緊滾?!?br /> “去你喵的!”
我大罵了一聲掛了電話,然后扶起我的大28自行車,拎著那兩盒“價值不菲”的補品走了。
這補品的小票我還留著,上面寫著三天內(nèi)可以退貨,我得回去把它退了,這錢夠我賣好幾個花圈的。
和小花分手,我沒啥不開心,就是有些心疼,心疼我曾經(jīng)花過的錢。
我把補品退了,就直接回了我們家的店里,我進去的時候店里站著兩個中年男人,爺爺在搖椅上坐著看電視,也不招呼客人。
所以我進去后,就笑著招呼他們,問他們家里去了誰,請節(jié)哀,不等他們回答,又問他們需要些什么。
我這么問,其中一個中年男人就仔細看了我?guī)籽郏缓笥挚聪蛭覡敔斦f:“神相前輩,這是您的孫子嗎,沒想到都長這么大了?!?br /> 咦,這些是什么人,竟然知道我爺爺?shù)囊郧暗木b號?
我爺爺沒吭聲,繼續(xù)躺在搖椅上看電視,說話的中年男人也不生氣就對著我爺爺?shù)溃骸拔夷?,這次來不為別的,就是為了求的您老人家的一掛,多少錢都可以?!?br /> 我爺爺這才看了那個中年男人一眼說:“我說過,我封掛了,不會再幫任何人看相或者卜卦了,你去找別人吧?!?br /> 中年人還是不肯離開,對著我爺爺?shù)溃骸吧裣?,這普天之下相師雖然不少,可卜卦有您這么厲害卻難以找出一二來,你讓去我找別人,不是為難我嗎?”
不等我爺爺開口,我就上前對那個中年人說:“行了,我們這里只賣花圈和壽衣,不買的話就趕緊走吧,算卦的話,出門右拐,民心河邊柳樹下,好多擺地攤算命的。”
說著我就要動手去推了。
而此時那個一直沒說話的中年人就要上來攔我,不過卻被一直說話的這個人給喝止了:“老秋,別動手,這是神相的家里,怎能胡來?”
被稱為老秋的中年人這才退到一邊去。
而這個中年人轉(zhuǎn)頭看了看我和爺爺?shù)溃骸吧裣?,那我們這就先行離開了,不過我還會再來的,直到你答應(yīng)幫我卜卦為止,這件事兒只有您能幫我解?!?br /> 這個中年人這么說,我就稍微留意了一下他的面相,倆眉毛不對稱,差異有些大。
雙眉是兄弟宮,這種面相的人命理上說會有同父異母的兄弟姐妹。
同時他的一對眉毛都比較粗短,命理顯示是兄弟不和之相。
而他的年紀看起來應(yīng)該在四十歲左右,這個階段的流年運勢一般看雙眼之上,眉毛之下,略靠近雙眼眼角的少陰和少陽兩處,他的這兩處均有些陰暗,說明他這兩年的流年運勢都不太好,甚至可以說是有些糟糕。
另外如果他三十九歲當屬水火之年,運氣偏低,處理不好會有災(zāi)禍;如果他是四十,那屬于火土之年,火生土,土掌握人的初顯,是他身上事情要出結(jié)果的年限。
至于結(jié)果的好壞,暫時還不好斷,因為他面相其他處并無異樣,如果不出意外,那多半是一個喜憂參半的結(jié)果,當然如果還要斷的更細一些,那就要再看看他的掌紋,或者直接給他卜上一卦了。
另外他面相無其他征兆,只有兄弟宮出現(xiàn)不合,那說明他的災(zāi)禍很可能是因為他的兄弟姐妹而起,在所以他這次來問我爺爺?shù)氖聝?,多半也是這個了。
我這邊多看了那個中年人幾眼,他就好奇問我:“小兄弟,你會看面相嗎?”
我愣了一下說:“一點點?!?br /> 他問我:“你看出了什么嗎?”
我轉(zhuǎn)頭看了看爺爺,他依舊在看電視,仿佛不關(guān)心我這邊的情況,我想了一下就把我剛才看出來的一五一十給那個中年人說了一遍,聽我說完,他先是一愣然后道:“神了,神了,神相,你的孫子本事也是了得啊,他說的全對,我的確是跟我的那個同父異母的弟弟鬧了一些矛盾,而且……”
不等他說完,我爺爺就從搖椅上坐起來道:“行了,你的事兒我不想聽,如果你想說,那明天再來吧,今天先到這里,你先走吧?!?br /> 我爺爺說完,那個中年人也不說下去,而是恭敬地點頭,然后笑著退出了壽衣店。
他們一走,我就問我爺爺,那些是什么人。
我爺爺沒回答我的問題,反而是讓我把店的門關(guān)了,我好奇問,不做生意了?
我爺爺就道:“不是不做,是今天沒生意了,你跟我回屋,我有些事兒要跟你說一下?!?br /> 這是我父母死后,爺爺?shù)谝淮芜@么認真的跟我說話。
我只好按照爺爺?shù)姆愿腊训觊T關(guān)了,然后跟著他回到屋里。
回屋之后,爺爺直接讓我在我父母的靈位前跪下,也依舊照做,不過我心里已經(jīng)預感到有事情要發(fā)生了。
我跪下之后,爺爺遞給我?guī)字?,讓我上香,等我做完之后,我爺爺就道:“初一啊,我今天就當著你父母的面給你交代一些事兒。”
我點頭問:“爺爺,啥事兒啊,搞的這么正式?”
我爺爺嘆了口氣說:“太多的事情我不好多說,我只能說,你的一些命,我控制不了,也壓制不住,該來的總會來,只不過這些事兒,我不能再幫你了,因為我要走了。”
聽我爺爺這么說,我就驚訝道:“爺爺,您要死了,您給自己算了嗎?您可不能死啊,我在這世界上就您這么一個親人了?!?br /> 我剛哭完我,我爺爺就罵道:“你個孬貨,誰說我要死了,我是說我要走了,離開這個縣城,我不能再跟你在一起了,那樣對你不好,如果再和你待在一起遲早會害了你,細的我就不多了,也不能多說,總之,你記得,爺爺離開你,是為了你好?!?br /> 我還想說什么,我爺爺就道:“你放心,家里的一切我都留給你,我只帶走咱們存款的三分之二,留三分之一給你維持生活,當然以后的房租,花圈店的生意的收入,都歸你了,你也可以用我教你的一身本事掙錢,不過有一點你要記住,千萬不要試圖找我,不然會天降大禍,就像當初你的父母一樣?!?br /> 我爺爺要走,我已經(jīng)很傷心了,他還要帶走我老婆本的三分之二,我就更傷心了……
于是爺爺說完,我就哭了。
我爺爺也不廢話,交代完了這些事情,簡單收拾了一些東西,然后就離開了,太多的話沒告訴我,也沒讓我去送他了。
至于明天那個中年人的事兒,我爺爺說讓我自己看著辦吧,算準了就要些錢,算不準,就自己兜著。
爺爺走了,小花跟我分手了,在這縣城里就只剩下我孤苦伶仃的一個人了。
我的命運又該何去何從呢?
還有我總覺得我爺爺帶著我三分之二的老婆本跑了,是為了逃避給我娶媳婦的重擔,換句話說,是我逼走我爺爺……
這么一想,我忽然有些良心難安了。
爺爺走了日子還得過,所以我就先去把壽衣店的門又打開,等了一天的生意,結(jié)果跟我爺爺預測的一樣,別說人了,連個鬼都沒有。
晚上的時候我爺爺還給我打了個電話,說是已經(jīng)到了外地,讓我不用擔心,安安心心守住家業(yè)即可。
說真的,我從來不會擔心我這個爺爺,因為他那一身算卦的本事,對他不利的地方他是不會去的。
我問他什么時候回來,他只說了一句該回去的時候自然會回去。
這一夜沒有別的事兒,第二天一早,我還沒去找胖網(wǎng)管,他就興沖沖跑來補交房租,我也毫不客氣地多要了他仨月了,這也是對他好,省得他把錢敗光了沒錢交房租。
收了胖網(wǎng)管的房租,我就去吃了早飯,然后開店門準備新一天的生意。
平時都是爺爺躺在那搖椅,今天換成了我,至于那小黑白電視我沒開,收不了兩個臺還賊吵。
我躺在搖椅上沒事兒,就開始想我爺爺在的時候的事兒,他說過,我必須要干三件事兒:
第一娶妻,其實這是每個男人都應(yīng)該去干的事兒。
第二攢錢,而且數(shù)目要達到一千萬,他說有很多事情不能告訴我,只有當我的身價高到一定的地步,才能接觸到我現(xiàn)在接觸不到的東西。
第三,找到我父母真正的死因,然后為他們報仇。
這一點是肯定要去做的,我父母的死當初警方給出的結(jié)論是自殺,可每次說到這事兒,爺爺?shù)谋砬榭偸枪殴值暮?,顯然不認同警方的說法,這里面肯定大有文章,所以我一定要找到殺害我父母的真兇。
而且我爺爺說這三件事讓我要一件一件來,不能打破順序,否則我第三件事兒永遠都不可能完成,而那也是這一生最想知道的事兒,我想知道在我七歲那年,我父母到底遭遇了什么……
這三件事兒聽起來跟后面一件事兒毫無關(guān)聯(lián),可我卻相信我爺爺所說的,我只有完成了前兩件事兒,后面的事兒才能順利完成。
而這三件事中,娶妻這件事,我覺得我馬馬虎虎能完成,可讓我攢一千萬,那就有些遙遠了,所以我從現(xiàn)在起就必須摳起來,能多攢一分是一分。
就在我想這些事兒的時候,店門簾被掀開,昨天那兩個中年人又過來了,見到我一個人,昨天跟我說話的中年人就問:“神相前輩呢?”
我躺在搖椅上說:“走了!”
那個中年人愣了一下:“這么突然?什么病?”
我說:“沒死,是走了,去哪里了,我也不知道,他讓我不要找他,對了,還有你求卦的事兒,我可以幫你完成,當然如果你不信任我的話,現(xiàn)在就可以走了。”
聽到我的話,那中年人就有些氣悶,不過還是深吸了一口氣對我說:“那就有勞小哥給我算上一卦了,你是神相的孫子,昨天又把我的事兒說的那么準,我不能白來,你給我算上一卦吧?!?br /> 我從搖椅上站起來問:“先生貴姓?”
那中年男人道了一句:“免貴姓劉,劉文軒,今年四十歲?!?br /> 我點點頭繼續(xù)說:“我可以給你算,但是根據(jù)我爺爺給我定下的規(guī)矩,面相一卦是送的,我昨天已經(jīng)給你看過了,剩下的,相手腳、相骨、相氣、相形、相神、相肉、卜卦、測字,你選一個吧,這些都是我精通的,其他的我就不太拿手,當然如果你想用其他的算,我也可以試試?!?br /> 劉文軒搖頭說:“不用別的,就用卜卦吧,神相前輩二十年前就是卜卦幫我度過了一場危機,也是因為那次轉(zhuǎn)機,我才有了今天的成就?!?br /> 我站起身一邊去拿筆和紙一邊問他:“哦,劉先生,你想三個百位數(shù)字寫到紙上,我給你簡單地算一下。”
聽到我說簡單算下,劉文軒有些不高興:“這件事對我來說非同小可,怎么可能隨隨便便一算呢?”
我笑了笑把筆和紙往他面前一扔說:“寫吧,如果不想算,你可以現(xiàn)在就離開?!?br /> 我之所敢這么說,是因為我通過他面相的流年運勢,還有歲數(shù)的五行大運已經(jīng)能推斷出,他的麻煩事就要結(jié)束了,無需太廢干戈去卜算什么。
見我態(tài)度堅決劉文軒只好接過筆和紙,我在旁邊提醒他說:“想著你要求的事兒,然后把三個百位數(shù)寫到紙上,再交給我?!?br /> 劉文軒點點頭然后飛快在紙上寫下了三個數(shù)字“165”、“166”、“126”,我拿到三個數(shù)字稍微一推算就算得劉文軒求的是一個井卦,而且這變爻為本爻。
這算法其實會一些算命本事的人都能做到,三個數(shù)字中第一組除以“8”余數(shù)對應(yīng)下卦,既是內(nèi)卦,第二組數(shù)字也除以“8”余數(shù)對應(yīng)上卦,也就是外掛,最后一組數(shù)字除以“6”余數(shù)對應(yīng)變爻。
如果三則數(shù)字皆能被除盡,那余數(shù)則實為除以的數(shù)。
然后再根據(jù)一到八這八個數(shù)字對應(yīng)的“天”、“澤”、“火”、“雷”、“風”、“水”、“山”、“地”八個字起卦,算出本卦,劉文軒的三組數(shù)字余數(shù)是“5”,“6”,“6”,前面兩個可推算出本卦,為風水“井卦”。
變爻為“6”是本爻。
按照卦象上解釋,劉文軒最近時運將大好,很快就可收獲名望,而且財運也是滾滾而來,只不過家宅需要放水,這里水可能是大雨的自然之水,也可能是他家的水管破裂之水;另外卦象還顯示劉文軒腎水過漲,腎氣不足,腎部可能有恙。
我這邊耐心解卦,劉文軒也不催促。
片刻之后我就道:“劉先生,這樣,你聽我的,回去之后你該干什么還是干什么,用不了多久你就會時來運轉(zhuǎn)了?!?br /> “你的生意也是往好的方面發(fā)展,至于你和你那個同父異母的兄弟,關(guān)系一輩子也好不了,我勸你早些和他劃清界限,以免日后再受牽連,另外你如果有水邊的宅子,最近別去住,如果沒有,那就把家中的下水管道都檢查一遍,不然會出一些小事故;再有就是你自己,最近勞累過多,腎氣不足,需要及時調(diào)理!”
劉文軒聽完驚訝道:“你怎么知道我之前蒙難是受到我那個兄弟的牽連?”
我道:“你的面相上有顯示,另外你的變爻中本身除了腎一切都還好,不是你本身的問題,自然就是受到了牽連,再結(jié)合的你的面相不難算出?!?br /> 聽我說完劉文軒對我態(tài)度立刻大變恭敬道:“小李相師,沒想到你和你爺爺比起來真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啊。”
我趕緊搖頭說不敢,我和我爺爺比起來,還差的太遠了。
劉文軒說我太過謙虛了,接著就問我要多少錢,我想了一下,那些河邊算卦一卦也就二三十,我比他們厲害點,就湊個整數(shù),收個一百吧。
想著我就豎起了一根手指,劉文軒二話不說招呼旁邊的老秋掏錢,那老秋直接遞給我一疊一百元的大鈔。
我當時就傻了。
劉文軒道:“小李相師,這是給你酬勞,希望你不要嫌少,以后我肯定還會來麻煩你,所以這錢你務(wù)必要收下。”
我則是道了一句:“劉先生,你以后叫我李初一就好了,不要叫我什么小李相師了,怪別扭的,另外這些錢,我真不能要,我只要一百就夠了……”
劉文軒搖頭:“我知道你們的規(guī)矩,這樣,你們這小店的貨我全搬走,就當是我照顧你生意了?!?br /> 我看著劉文軒道:“我店里無非是些死人用的東西,也不值錢,你要這些干啥?”
劉文軒說:“有備無患!我明天會派人來這里搬貨。”
他還真是一個不怕晦氣的人。
說完這些,劉文軒又謝了我?guī)妆楹箅x開了,只剩下一個人捧著這一疊鈔票無所適從,我這是發(fā)財了嗎?
我這店里總共也就存了幾千塊的貨,如果有人要買貨,我一般都現(xiàn)進的,不會存貨,這么一來我這店是要空了啊。
收了劉文軒的錢,我就直接關(guān)了店門,然后跑到銀行辦了一張卡,把錢都存了起來。
到了第二天,劉文軒果然是派人來把我們這里的貨搬了一個干凈,都搬完了,我還是覺得有些虧欠他的,就把我爺爺經(jīng)??吹哪莻€小黑白電視機也送給了他們。
至于我爺爺經(jīng)常躺的那把搖椅我沒舍得給他們。
店空了,我就想著再進一批貨,可就在拿起手機準備撥電話的時候,忽然靈機一動,為什么還要繼續(xù)經(jīng)營壽衣店呢,我開一個算命的小門臉不是挺好的嗎,說不定這樣還能把我二樓房租的價錢要上去。
有了這個打算,我就去翻找爺爺以前用過的算命工具,這一翻我不由愣住了,那些東西爺爺走的時候好像都給帶走了,如果我要算命,那就要自己置辦一套東西。
我想了想,要開新店,沒點投入怎么行,于是就準備到舊家具市場淘一些二手的古中國風家具來,這樣才顯得有氣場。
說起買家具,我還真在縣城里認識一個人,他叫寧浩宇,縣城東頭家具城里有自己一家店鋪,人長的白白凈凈,跟個小白臉似的,他家好多家具都是古家具,聽說還有些價值不菲的好家具是從墳地里挖出的棺材板制成的。
不管怎么說,他也算的一個懂行的人,我去問問他準沒錯。
縣城東頭的家具城不難找,我蹬著大28用了二十多分鐘就到了。
寧浩宇的店也很好找,進門一直往里走,最里面挨著廁所的那家就是。
我推著28自行車進來,沒人給我打招呼,也沒人問我要買什么家具,很顯然,他們不覺得我能買得起他們的貨。
到了寧浩宇的店門口,我就看到一個中年人正在和他討價還價。
他們的旁邊還放著一張純黑色的書案,那個中年男人時不時在書案上拍幾下,然后對著寧浩宇絮叨一陣。
大概意思就是說這個書案不值寧浩宇說的那個價錢。
寧浩宇雖然長得書生氣,可脾氣卻很臭,一聽對方這么說,他就道:“不值這個錢,你到附近再轉(zhuǎn)轉(zhuǎn)吧,如果有比我價格還低的,你就買他們的,如果沒,你再回來,還是這個價,一分不能少?!?br /> 那中年男人也是一個急脾氣,沖著寧浩宇嚷嚷了兩句不會做生意之類的話,然后扭頭就走了。
那中年人走的時候,寧浩宇看到了我,就笑著給我打招呼:“李初一,好久不見了,你爺爺還好吧?!?br /> 我把車子停下說:“我爺爺走了?!?br /> 寧浩宇愣了一下道:“這樣啊,那你節(jié)哀?。 ?br /> 進了他的店我推他肩膀一下道:“節(jié)哀個屁啊,我爺爺沒死,就是走了,不知道去哪兒了,對了,你這里有沒有新到的老家具,我要弄一兩件?!?br /> 寧浩宇問我干啥用的,我說,我準備把壽衣店關(guān)了,開個算命的小店,以后我就靠算命過日子了。
聽了我的話,寧浩宇“哈哈”大笑兩聲說:“就你小子,行不行???”
我瞅了寧浩宇幾眼說:“你今天財帛宮晦氣太重,如果我沒猜錯,你從今天開門到現(xiàn)在還沒開張吧?!?br /> 寧浩宇摸摸自己的鼻子道:“算你小子猜對了,也罷,看看吧,我這新貨都在這里了,庫房現(xiàn)在空了,過幾天我也準備換行當了?!?br /> 我一邊看他這店里的家具,一邊問他為啥換行當,這店不是開得好好的嗎。
寧浩宇說:“我舅舅在市里開了一個更大的店,讓我去幫忙,我過去算入股,這古家具這行吧,在咱們縣城不好干,有錢人還是太少了,市里有錢人多,而且我舅舅門路多,好干?!?br /> 說著他又問我看上啥了沒,我轉(zhuǎn)了一圈下來,也就看中了門口那個純黑色的書案,指了指道:“喏,就那個,多少錢?!?br /> 寧浩宇看了看說:“那玩意兒?你要想要,我騎著電三輪免費給你送過去,不過我作為兄弟,我得提醒你一下,那玩意兒可有點邪乎,到了晚上老是‘啪啪’都響,就好像有誰拿著驚堂木在上面敲一樣,怪滲人的?!?br /> “???”聽到寧浩宇這么說,我開始覺得有點不可思議,然后就覺得他是在嚇唬我了,我和爺爺做死人生意這么多年,也沒見著有啥鬼怪出現(xiàn)。
見我露出了不相信的神色,寧浩宇繼續(xù)說:“我說真的呢!”
我反問他要是真的,干嘛剛才不把這書案賣給剛才那個人,寧浩宇苦笑著說:“生意人,誰不想多賺點,我這不是看他看上了嗎,就想把價錢往高處抬一抬,這是我們做生意貫用的手法,你不懂?!?br /> 我笑他:“我是不懂你做生意的手法,把客人都趕跑了?!?br /> 寧浩宇讓我少廢話,問我到底要不要,要就給我送過去,不要就選別的,不過要掏錢。
我這個人在錢上面有一個原則,那就是能省一分是一分,既然寧浩宇免費送我書案,還免費給我送上門,我豈有不要之理?
所以我就一拍大腿說:“要了!”
接著我又在寧浩宇這里買了一把椅子和一個老書柜,花了四百多塊錢。
這些東西,寧浩宇騎著電三輪一并給我送了過來,還幫著我把屋里布置了一下。
至于寧浩宇的店,直接關(guān)了門,反正他準備換行當了,也沒準備好好干完這幾天。
布置好了我的小店,我和寧浩宇就在我家附近的一個燒烤攤上吃起了烤串,喝起了瓶酒。
我酒量不行,七八瓶下肚就開始有些暈了,寧浩宇比我強點,還能扶著我走路,不過說話也開始變得沒把門了。
他告訴我,他今天送我的那個書案,是從一戶死了老人的家里收來的,聽說這書案是死者生前最愛的舞文弄墨的地方,所以死之后,這桌子每晚上都響,他家里人受不了了,這才把這張桌子給處理了。
寧浩宇當時看著桌子是古松木的,木質(zhì)好,沒問清楚情況,就花錢收下了,可后來才發(fā)現(xiàn)其中的蹊蹺,找人打聽之后,再想反悔已經(jīng)晚了。
而且自從收了這書案之后,寧浩宇店里的生意越來越差,有時候一連幾天都沒生意,他也想著把這書案給扔了,可每當有這想法的時候,他心中又會覺得舍不得,畢竟那是拿錢收來的。
我暈暈乎乎問寧浩宇,那桌子是不是每天都響,他說:“也不是,有時候連著幾天都響,有時候半個月都不響一次?!?br /> 說著話就到了我家,寧浩宇今晚要住這里,我爺爺走了,正好他睡我爺爺那屋。
不過他有些不愿意,說是不喜歡老年人的屋子,要睡我的屋,讓我去睡我爺爺?shù)奈葑?,寧浩宇是客,白送我一個書案,還幫了我不少忙,所以我就順他一回。
乘著酒意我倆很快就睡著了。
大概到了后半夜兩三點的時候,我就聽著院子里傳來一陣模糊的聲音,像是開門的聲音,又像是有人挪動桌子的聲音。
“咯吱!”
我翻了一下身子繼續(xù)睡,我想可能是二樓的某個租戶回來了,因為在二樓除了那個胖網(wǎng)管,還有一個夜貓子型的租戶,是一個二十七八的女人,長得一般,不過線條很好,在KTV上班,經(jīng)常想著用身體來抵償房租,不過都被我拒絕了。
我的第一次可不想就這么隨隨便便交代了。
可我睡下沒一會兒又是一聲“咯吱”的聲音傳來,而且這一聲比上次的要大幾個分貝,而且十分的刺耳,讓我身上起了不少雞皮疙瘩。
我睡的正香就對著院子喊了一聲:“大半夜的回來不能輕點?不知道大家都睡下了?”
我喊了這么一嗓子了,半晌外面就沒聲音了,可我剛要睡熟的時候,外面又傳來一陣“咯吱”聲,而且這一次是連續(xù)好幾聲,我聽得真切,不是開門的聲音,而是有人擦著地板拉桌子的聲音。
我“噌”的一聲就從床上坐了起來,我這時想起了店里放的那張書案的事兒,不會跟寧浩宇說的一樣,真的鬧鬼了吧?
我透過窗戶往外看了看,院子里什么也沒有,樓梯位置也沒有半個人影,外面黑漆漆地,只能勉強辨識出物體的形狀。
就在我看得入神的時候,一道黑影“嗖”的一聲從我面前閃過,我嚇了一個激靈,不由倒退了幾步,同時喊了一聲:“誰!”
沒人回答我,那黑影飄過的方向好像是我的那間小店。
我開了院子的燈,然后拎著手電就從屋子里慢慢走了出來,我心想,會不會招賊了。
而此時寧浩宇也是從屋子里出來,看見我之后就小聲問:“你也聽見了?!?br /> 我說,我還看見了一個黑影進了我的店里,我估計是招賊了。
聽我這么說,寧浩宇就壓低聲音道了一句:“賊,那咱們?nèi)プ??!?br /> 我用手捂著手電筒,勉強露出一些光亮照路,然后和寧浩宇一起走到了小店的后門口。
這本是整塊的木板,沒有窗戶,我們無法看到里面的情況,而且我檢查了一下門鎖是完好的,沒有任何被撬動過的痕跡。
寧浩宇道:“初一,你是不是搞錯了,這門鎖得好好的呢?!?br /> 我心里也是納悶,難不成我剛才看花眼了,要不就是那賊上了二樓?
就在胡思亂想的時候,我那小店里就“啪”地發(fā)出了一聲輕響,這聲音很明顯,就是有人拿著東西在敲打我新買的那書案的案面。
寧浩宇一臉驚恐,極力壓低聲音道:“就他娘是這聲音,滲人不。”
我點點頭開始掏鑰匙,寧浩宇拉住我的手問我干嘛,我道:“光聽聲音怎么知道是不是鬼,我要親眼看看?!?br /> 寧浩宇拉著我的手不放,小聲急道:“你瘋了?要真有鬼,咋辦?”
我想了一下,就咬破手指在自己的印堂上畫了一條豎線,然后又在寧浩宇的印堂上也畫了一條。
他問我干啥,我就道:“印堂是容易被邪物侵入的相門,所以誰要招惹了鬼物,都會印堂發(fā)黑,我現(xiàn)在用陽血封住印堂,那鬼就上不了我們的身,也就害不了我們了?!?br /> 說著我頓了一下,然后繼續(xù)說:“不過這些都是我爺爺教給我的,我以前從來沒見過鬼,管不管用,我自己也不知道。”
寧浩宇想了一下,就道:“我也沒見過,要不咱們就去看看,實在不行咱就跑,你這院子里住了這么多戶人,咱們也沒必要太害怕,對吧?”
商量妥了,我們倆就相互簇擁著把小店的門打開了,門一開,我大著膽子拿手電往里一照,就看到我們放在正中央的書案已經(jīng)被“人”扯偏了一大截。
而在書案的一條腿角兒邊上還蹲著一個黑影。
見到那黑影我和寧浩宇同時叫了一聲:“誰!”
那黑影沒有回答,而是“噌”的一聲,躬身躥到了我這小店的一個墻角去了。
他的速度極快,一點也不像貓腰能跑出的速度。
一看對方跑了,我和寧浩宇膽子也大了,一并往那墻角追去,一邊跑我嘴里還罵了一句:“他娘的,偷到老子這里,知道這里之前是干嘛的嗎,壽衣店!”
我一說壽衣店三個字,不知怎么著,我后背也是忽然凉了一下。
寧浩宇在旁邊輕推了我一把道:“你嚇唬他,還是嚇唬我呢?”
說著話我和寧浩宇一左一右就把那黑影堵到了墻角,拿手電照了一下,就發(fā)現(xiàn)他是面向墻角蹲在那里。
這黑影一頭的白發(fā),穿著一身黑糊糊的棉衣,等下,棉衣,現(xiàn)在可是夏天啊,難不成是——壽衣!
不光是我,寧浩宇也是想到“壽衣”,于是我倆人都不由往后退了一步。
“你誰???”我拿著手電晃晃悠悠照了那黑影幾下。
此時我靜下心來一看,媽呀,我手電的光已經(jīng)穿過他的身體,照到墻角去了,而墻角還沒有留下他的影子。
就在我驚訝得合不攏嘴的時候,那黑影動了起來,他雙手忽然扒住墻,然后如同壁虎一樣貼著墻壁就爬了上去。
這還不算,他在爬到房頂之后,整個身體就鉆進了天花板里,再就不見了蹤影。
只留下我和寧浩宇呆呆地站在原地。
寧浩宇咽了一口吐沫說:“你看見了沒,初一!”
我也是咽了一口唾沫說:“看見了,我沒瞎!”
我倆在這里站了一會兒都覺得脊背發(fā)涼,便急匆匆從我這小店里退了出來,把門鎖好了,寧浩宇問我咋辦,我搖頭說:“這情況我也沒碰到過,剛才那家伙應(yīng)該是鬼吧?!?br /> 以前我只聽我爺爺說過鬼怪怎么著,從來沒有親眼見到鬼,總覺得那是爺爺編的故事,可如今我自個碰著了……
我心里正亂想的時候,寧浩宇在旁邊碰了我一下問:“你說那家伙鉆進天花板里,會不會到二樓,你小店上面的房間是你哪個租戶的?”
寧浩宇這下提醒了我,那家伙不是跑了,而可能是鉆到了樓上的房間里,那房間的租戶是在KTV上班那個女人的。
我這么一說寧浩宇就問我:“不會出什么事兒吧,別你這里再死了人,你的房子以后怕是再也租不出去了。”
“呸!”我打斷寧浩宇說:“別瞎嘚嘚,跟我上樓看看去,斷我財路,就算是鬼,老子也要會一會?!?br /> 寧浩宇還想拉我,可我已經(jīng)邁步上了樓梯。
見拉不住我,他也只好跟了上來。
很快我倆就到了那個KTV女人的門前,屋里的燈是黑的,很安靜,一點聲響都沒有,也不知道出事兒了沒。
寧浩宇小聲問我咋辦,我想了一會兒就敲了下門,很快里面就傳出KTV女人有些驚恐的聲音:“誰???”
我小聲道:“我,房東?!?br /> KTV女人的聲音恢復了一些說:“原來是房東小哥啊,我今天不方便,來那個了,你改天再來吧?!?br /> 看來她是誤會我了。
寧浩宇在旁邊看著我問:“你經(jīng)常來?”
我著急回了他一句:“放屁,這是第一次,呸呸呸,什么第一次,我們今天是來這里抓鬼的?!?br /> 我和寧浩宇說話有些急,估計KTV女人在房間里也聽到一些,就問:“房東小哥,你旁邊還有人?你們剛才說抓什么,鬼?你家有鬼?”
我趕緊解釋說:“不是,你聽錯了,我們剛才說的是捉賊,剛才有人跑到下面的小店偷東西,我上來問問,看你們這兒有沒有招賊。”
我既然這么說了,就把二樓的租戶都喊了起來,每一個都正常得很,沒有看到那個黑影,折騰了一陣,我就說,那賊應(yīng)該是跑了,順便讓大家檢查下有沒有少東西,明天好報案。
大家都說沒少東西,這件事兒也就算過去了。
下了樓寧浩宇不敢一個人睡了,說跟我一起睡,我其實也不敢一個人了,于是我倆就在我爺爺?shù)姆块g擠了一晚上。
這一晚我倆都沒怎么睡,一直在想那黑影的事兒,但凡是有點動靜我倆就會疑神疑鬼,差不多天快亮的時候我倆才迷迷糊糊地睡熟。
等我們再睡醒已經(jīng)到了中午。
起床之后第一件事兒,就是跑到我的那個小店去看看到底啥情況了。
進去之后我和寧浩宇就發(fā)現(xiàn),那張昨晚明明被拉偏的書案竟然又回到了小店的正中央,而且?guī)缀醺覀冏蛱鞌[放的一模一樣,仿佛昨晚我倆看到的事兒都是一場夢似的。
寧浩宇圍著書案轉(zhuǎn)了兩圈說:“咋回事兒?”
我搖頭,寧浩宇就繼續(xù)說:“初一,不然這樣,咱們把這桌子燒了吧,太邪乎了,哥們不想害了你。”
我走到書案旁邊也是轉(zhuǎn)了兩圈說:“這東西燒了,我估計麻煩更大,那鬼是依著這書案而生的,如果咱們給它燒了,他非得纏咱們一輩子不可,現(xiàn)在最好的辦法就是試試看,能不能把那個家伙給送走了?!?br /> 寧浩宇問我:“你還會這個?”
我白了寧浩宇一眼說:“我爺爺教過我,不過我以前都是當故事聽的,沒當回事兒,所以沒太上心去記,能不能成,我也不知道,不過在準備送走他之前,我還要做一件事兒?!?br /> 寧浩宇問我啥事兒,我深吸一口氣說:“給他看相!”
“你瘋了,給鬼看相?”寧浩宇推了我一下。
我苦笑著道了一句:“這是我爺爺給我定下規(guī)矩,他說我以后若是遇到了鬼,要是想著把鬼送走,那必須先給鬼看上一相,我那會兒以為他說的瘋話,可現(xiàn)在,我覺得我自己都他媽快瘋了?!?br /> 寧浩宇拍拍我的肩膀一臉同情問我:“你爺爺以前到底是干啥的?”
這個我還真回答不了寧浩宇,因為我自己都不知道爺爺他之前到底是干啥的,他說他只是一個算命的,而且很厲害,可算命的咋還跟鬼扯上關(guān)系了呢?
就在我和寧浩宇在小店里聊天的時候,就聽著樓上忽然傳來一陣“咚咚咚”的腳步聲,有人在拼命地踩地板。
這聲音讓我有些煩躁,仰頭就喊了一句:“瘋了?”
我這一喊,上面那位不但沒有停止反而跺腳的節(jié)奏更快了:“咚咚咚……”
這下就把我給氣壞了,這都敢和房東叫板了。
我和寧浩宇直上二樓,然后就沖著KTV女人的房間走去,聲音就是從她房間出來的。
上樓之后我們就發(fā)現(xiàn),其他房間的門都是鎖著的,只有她一家的門開著,而且開得特別敞亮,她一個人站在門口,雙手扶著門框,然后垂著頭,頭發(fā)擋在前面,雙腳不停地在門口附近的地板上“咚咚咚”地踩著。
見狀,我一把上去拉住她道:“你干嘛,瘋了?”
我拉住她手腕的時候就感覺到她的手腕一陣冰涼,所以我把她的手從門框上扯下來后,就趕緊松開了。
KTV女人被我這么一扯也是停了下來,不過她的頭依然低著,不吭聲,也不動彈了。
寧浩宇在旁邊道:“我看她不對勁兒啊?!?br /> 不用他說,我也是看出來了,所以我不敢對她大喊,只能心平氣和地去問她:“喂,美女,你咋了……”
我話還沒說完,她忽然一下就把頭給抬了起來。
她的臉化了一半的妝,半邊看著白乎乎,另一邊有些發(fā)黃,乍一看我還以為是陰陽臉。
我被她的樣子嚇了一跳,差點沒當著她的面喊出“鬼”字來。
另外她的眼神也是看著十分奇怪,平時她看我都是笑嘻嘻,眼睛都要瞇成一條線了,可今天,她直愣愣地瞪著我,眼睛里充滿的是憤恨的表情。
最主要的是,她還當著我的面不停地磨牙,仿佛要吃掉我一樣。
而此時我已經(jīng)把她的面相看了一個遍,印堂黑得厲害,霉氣沖天,陰邪入侵之象,換句話說,這KTV女人被鬼上身了。
還有,她兩眼之間,鼻子靠上的疾厄?qū)m出現(xiàn)了很多細小的相紋路,這是大病之相,說明這次鬼上身會給她帶來一場極大的病患。
而她的眉毛,也是五官中的保壽官已經(jīng)有些脫落的跡象,這表明接下來的那場病患很可能會縮減她的壽命,甚至直接要了她的命!
越看她的面相我心里越驚。
寧浩宇推推我說:“咱們下樓吧,她不對勁兒?!?br /> 我“嗯”了一聲,可就在準備離開的時候,我忽然回頭用自己的拇指使勁點在那KTV女人的人中上。
人中是清醒的相門,可以喚醒人的靈智,我這么一點就是想著把她的真實意識給點醒了。
而且我這一點,也不是普普通通地點,而是含著一股氣,這也是爺爺交給我的氣功法門,只不過我現(xiàn)在連“氣”都不能完全感知清楚,所以這一點顯得有些勉強了。
還好,那女人沒有防備,被我點下后,她雖然沒清醒,但是也沒有再繼續(xù)發(fā)瘋,而是身子一軟癱了下去。
寧浩宇問我:“你把她打暈了?”
我則是道了一句:“少廢話,幫我把她抬進屋子里,我要試試我爺爺教給我的法子靈不靈?!?br /> 轉(zhuǎn)載自:櫻桃圖文
原文鏈接:櫻桃圖文:爺爺教了我一身算命的本事。從此之后,我不光給活人看命,還要給死人看,更要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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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fā)表于 2021-11-10 03:23:15 | 只看該作者
她被迫和冥照成親,第二天便多了一個「死鬼」老公。
這是一個靈異復蘇、人鬼混居的時代。
婚后相片中的鬼漸漸覺醒,臥室墻上出現(xiàn)一行血字,
「和 我 一 起 下 地 獄?。。。?!」
數(shù)個恐怖大字,血跡淋漓。
她忽然靈機一動:
——去那黑黢黢的地方有什么意思?要不我想想辦法,給你還陽好不好?
……
接著,好像等了有一個世紀那么久,那淋漓而下的恐怖血書漸漸褪去,
一行秀麗的小楷漸漸浮出:
「也行。」
01 【冥婚,嫁給一只鬼】
「嘉禮初成,良緣遂締——」
拉長的唱喏聲凄涼,一群梟鴉聚合四散,夕陽在灰黑的霧靄中緩緩下沉。
「一拜天地——」
身體如同上了僵硬的發(fā)條,不受控制地彎下腰去。
「二拜高堂——」
她被人強硬地轉(zhuǎn)了身,朝著屋里的方向再次折身,幾乎是頭痛欲裂。
「夫妻對拜——」
不是。
我在和誰拜堂成親?
眼前紅紗蕩漾,朦朧的視野里漸漸出現(xiàn)了一只……公雞?
那只雞被紅繩捆著,也正直愣愣地盯著自己未來的媳婦,接著就被人一刀抹了脖子。
那傷口割得很深,雞的脖子耷拉下來,自傷口處涌出的鮮血淋淋漓漓,灑在了一張紅紙上:
喜今日赤繩系定,珠聯(lián)璧合,卜他年白頭永偕,桂馥蘭馨。
相敬如賓,永諧魚水之歡。
互助精誠,共盟鴛鴦之誓。
此證。
紅紙黑字,力透三分。
這是一張婚書。
看清的瞬間,她的手心也被人粗暴地刺了一道。
人血和雞血灑在一處,把這張婚書泡濕,泡透。
「禮成!送入洞房——」
她被人松開了,緊接著塞到她懷里的是一張冰冷、沉重的的木制相框,再然后她被推入一個封閉的房間,跌坐在黑暗中。
頭痛,想吐........
恢復了身體自主權(quán),她第一時間掀掉了蓋頭。
出乎意料,房間并非空無一人,面前站著三個和她一樣懷抱相框的新郎官、新娘子,都是蓬頭垢面,眼神錚亮。
「新人?」說話的男人看著三十上下,梳著油頭,身上還穿著新郎官的大紅馬褂。
「嗯。」她謹慎地選擇了默認。
「你好,叫我東強就行,婦女朋友們最愛爬的那種墻?!顾f著,還吹了吹額前的鐵劉海。
這男人的言談舉止過于油膩了,她飛快地掃了一眼,注意到對方少了一根手指。
另一個男孩不到二十的樣子,態(tài)度拘謹,笑起來露出一邊虎牙:「你好,叫我大偉就行?!?br /> 另一個新娘滿臉稚氣,一頭粉毛,朝她熱情地揮揮手:「我叫團團,你呢?」
她也客氣地點頭致意:「我叫零雪。」
粉毛妹子上前,親熱地圈住她的手臂:「阿雪!對了,你剛來,肯定還沒開直播號吧?我?guī)湍汩_一個!」
她拉著零雪轉(zhuǎn)到里間,供桌一樣的木臺上,擺著一個 7 寸的大屏手機,旁邊還有微攝、美顏燈、三角支架等直播用品。
手機是待機狀態(tài),打開主頁就是一張醒目的開屏。
「你還在為 996 福報而奮斗嗎?還在為房車彩禮焦頭爛額嗎?報名《鬼嫁》大型靈異紅娘節(jié)目,只需與自己的靈魂伴侶度過親密的八天,一千萬獎勵金即刻輕松入手!選擇大于努力,下一個走上人生巔峰的就是你!」
02【餓了?燉個老公吃】
尷尬的開屏廣告過后,是靈異直播 APP 的首頁,五花八門的動態(tài)圖看得人眼花繚亂。
團團幫她開了一個賬戶,掛了《鬼嫁》這個 tag。
天已經(jīng)黑透,零雪早就餓得不行了,摸摸身上卻沒什么錢。
于是她轉(zhuǎn)向幾個同伴:「你們晚飯怎么解決?」
那幾個都是眼神閃躲。
也是,要不是窮得吃不起飯,誰會報名這種送命的節(jié)目?
回想剛才的節(jié)目現(xiàn)場,她推開門走了出去。門外是一條幽深走道,門廳大敞,很顯然這是一座舊式的房子。
幾個掛著胸牌的工作人員正在前廳忙活,看見她出來,一個個像見鬼了一樣迅速轉(zhuǎn)移目光。
幾分鐘內(nèi),節(jié)目組的工作人員全部撤離了老宅,只剩下他們四個。
用來舉行冥婚儀式的雞被扔在地上,眼見死得不能再死了。
零雪麻利地把一只尚有余溫的雞控干血,提在手上,轉(zhuǎn)身就往回走:「我餓了,我要燉老公?!?br /> 身后同時響起三道噗嗤聲。
幸而這宅子雖老,配置倒還算齊全,小廚房里也有鍋碗瓢盆,油鹽醬醋。
她在三個室友眼巴巴的觀摩里,將「老公」燉成了一大鍋濃香四溢的雞湯,又煮了一鍋香米飯。
四個人餓得不顧形象,爭奪雞肉的同時,還不忘約好明天共享彼此的「老公老婆」。
此時,房梁上的攝像頭一直緊追著他們,進行實況轉(zhuǎn)播。
零雪立在桌上的手機一直在直播,卻無人問津,偶爾有幾個觀眾點進來看了一眼,又迅速地劃走了。
東強是最先「拜堂」的玩家,對直播熱度非常敏感,他連忙搶過零雪的直播手機對準那只小公雞,咧嘴一笑:「看見沒各位老鐵?鐵鍋燉老公哎~~~~」
話音未落,手機里傳來一陣金錢灑落的聲音。
萬萬沒想到。
因為直播吃老公,零雪剛開播就被人打賞了一千滄溟幣……
她:???
03 【爭奪!1% 的生存率!
東強一見有人打賞,隨即大喜:「吃吃吃,我們吃還不行嗎?」
說完,他懟著鏡頭,苦著臉將剩下一只雞腳塞進嘴里,然后用令人上頭的演技夸贊著「老公」的美味。
這賣力的演出取悅了觀眾,打賞提示音再次響起。
「謝謝榜一大哥的打賞!」這是粉頭團團。
「大家喜歡看的話,我明天給大家直播吃老婆!」這是油頭東強。
「謝謝,謝謝!」這是第一次見到打賞,興奮到口吃的鄉(xiāng)鎮(zhèn)少年大偉。
零雪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己的手機被幾個人爭來搶去,半點插不進手。
一個小時后,手機在斷斷續(xù)續(xù)的打賞聲里直接斷電了,零雪插上充電器重新打開 APP,可惜之前的直播熱度已經(jīng)歸零了。
清算后,APP 給她推送了一長串數(shù)據(jù):
【此次直播有 268 人為你在線充電,你共計收到 1900 個滄溟幣打賞,折合總 UP 值 85 點!】
【up 值將提升你在同期主播中的熱度排名,排名前百將有可能獲得贊助商的青睞!當前 up 值排名 2835 位,你的排名在末百位,獲得[替死小卒]的光榮稱號!】
【主播零雪獲得青銅徽章,該成就超越了 86% 同時期主播!】
???
熱度排名?直播評級?贊助商的青睞?
雖然不明覺厲,她還是暗暗截了圖,后面再找個時間仔細研究研究。
隨后,她將這段直播的收入慷慨地分給了三個室友。
油頭東強顯然非常滿意她的識相:「新人,你很有潛力哈。」
「不過嘛,咱們吃的也不算你老公,這個才是?!顾煌5厝啾亲?,打哈欠,指指她懷中抱著的相框:「把這死鬼伺候好,才是正經(jīng)。」
零雪:……
和三名同伴交流之后,零雪漸漸了解到事件的始末。
不知從何時開始,世界各地漸漸出現(xiàn)了一些科學無法解釋的現(xiàn)象,鬧鬼事件層出不窮,民間也涌現(xiàn)出大量的靈異節(jié)目和通靈偵探,試圖通過自愿者實驗發(fā)掘現(xiàn)象背后的真相,但成功率極低。
以這個名為《鬼嫁》的靈異節(jié)目為例,參與者的總生存率尚不到 1%。
也就是說,八天后,他們有可能是那 1%,
更多的可能,是成為那 99%。
深夜,大伙各自散開,回房休息。
她打開手機,看了眼上面的日歷。
今天是 7 月 14 號。
七月半鬼門開,這可真是大吉大利,升棺發(fā)財??!
04【驚駭,轉(zhuǎn)過身的男人】
翌日。
零雪被刺耳的哨聲喚醒。
昨天匆匆離去的工作人員一大早就來了,可能是白天更有安全感,他就站在門廊下面,寧可被太陽曬得冒煙也不肯進屋。
按照程序,節(jié)目制作人要每天過來,記錄每個參與者的生存 or 死亡狀態(tài)。
當然,參與者也包括節(jié)目玩家的「靈魂伴侶」們。
四人簽到后,場記掏出一部顏色古樸的特制相機,開始給每個人的相片拍照,前面幾個都還算正常,到了零雪這里,他手一哆嗦,差點把相機摔了。
「不對啊,我給你的時候,他還是背對著的!」
「是嗎,我沒看?!?br /> 對方滿臉震驚:「領(lǐng)了冥照到現(xiàn)在,你一眼都沒看?」
零雪看了看自己相片中的男人,并沒覺得不妥:「我看了其他主播的一些總結(jié),我們有至少三天的安全期,不用擔心?!?br /> 昨天入睡前,她登錄了《鬼嫁》節(jié)目的官網(wǎng)論壇,里面很多人記錄下了自己的生存筆記,也有不少人總結(jié)了一些規(guī)律,其中最高亮的一條就是「安全期」。
規(guī)律一:與冥照相處,三天內(nèi)生存率是百分之百,三天后生存率開始下降。
規(guī)律二:當冥照中的人像完全轉(zhuǎn)身,被拘禁在相片中的厲鬼就會突破桎梏,把自己的愛人拖入地獄。
規(guī)律三:目前還沒有人能活著總結(jié)這一條。
場記徹底沒脾氣了:「你……我不說了,你自己看著辦吧。」
抱著恐懼又獵奇的心理,另外三人紛紛過來圍觀零雪的鬼老公。
額如冰川,鼻準如星。
照片中的男鬼美則美矣,此時卻半側(cè)過身,神情狠厲,仿佛下一刻就要與自己的愛人面對面「傾述衷情」。
大偉訕笑:「那個,零雪,會不會是你吃老公的緣故啊........」
零雪思量了一番:「可能吧?!?br /> 「我們也吃了你老公的,會不會他——」他在自己脖子下面抖抖索索劃拉了一道。
場記瞥他一眼:「在自己的配偶沒被拖下去之前,他們一般不會殺其他鬼的配偶?!?br /> 「很好,連做鬼都這么專一,哈哈哈……」氣氛沉重,大偉的笑容漸漸尷尬,僵在臉上。
場記走了以后,三人同情地看著她。
按照厲鬼復蘇的速度,這個叫零雪的女孩子可能是四個人里最先死的,就算熬過今天,最遲也不會超過明天。
粉團團同情地拍拍她的肩膀:「及時行樂,老妹兒?!?br /> 說完,她不知從哪里找出一根細長的香煙叼在嘴里,搖搖晃晃地走遠了。
油頭東強也換上了一身皺巴西服,出門之前還不忘提醒她:「對了,給自己找點樂子吧,昨天的打賞夠你吃喝幾頓了?!?br /> 打賞?
那些滄溟幣?
她查過,那明明就是冥幣的別稱!
人鬼混居的時代,居然連陰陽兩界的貨幣都開始通用了?
東強見她似有疑問,勉強又解釋了一句:「你可以認為它是虛擬貨幣,但它的確能換錢!」
粉團團緊隨其后,嗤笑一聲:「現(xiàn)在有錢又怎么樣,很多地方你敢去嗎?」
對方的注意力隨即被轉(zhuǎn)移:「你說個,看看哥敢不敢!」
「酒吧?」
「去干嗎,當氣氛組?」
「走??!」
兩人今朝有酒今朝醉,一拍即合。
大偉在他們離去后,謹慎地關(guān)上了門,回頭對她小聲道:「你不要和他們太親近了,東墻吸那個的,團團也有點不太對勁,所以他們才會報名……」
「那你呢?」零雪問。
大偉抓抓頭:「我是為了掙錢給我爸看病,他也是參加了類似的靈異節(jié)目,搞得現(xiàn)在半瘋半殘……」
她不太會安慰人,只干巴巴地道:「一切都會好的?!?br /> 05【博弈,人鬼的較量】
零雪打算洗個澡。
三天安全期,她要好好調(diào)整下狀態(tài)。
她將那冰冷沉重的相框靠在床頭,正對自己,接著就開始寬衣解帶。
頭頂,攝像頭在不停閃爍。
直到脫得僅剩內(nèi)衣,她才將那相片抱起,一起進了衛(wèi)生間。
衛(wèi)生間的門半掩著,只能聽到嘩嘩水聲,卻給人無限的遐想。
數(shù)秒后。
屋子正中的手機忽然亮了,大量觀眾在一瞬間涌入了直播間:
【克總?cè)f歲】打賞了你 1000 滄溟幣!
【液液液液液】贈送了你一個「作死小天后」,你的 UP 值大幅提升了!
【一生平安】打賞了你 30000 滄溟幣!
【恭喜主播零雪進入新人頁推廣側(cè)邊欄,大量觀眾正在涌入你的直播間!】
……
半小時后,零雪裹著浴袍出來了,她將那相框擦干水霧,塞在了自己的被窩里.
雖然與那相片中的男人只是一個照面,但大多數(shù)觀眾已然 get 了重點!
「你們看到那個鬼沒有?他居然又轉(zhuǎn)回去了我日!」
「《鬼嫁》規(guī)律三,請主播現(xiàn)在,立刻,馬上增新!」
「我草,你他媽連鬼都敢玩!哥服了!」
……
屏幕上污言穢語不斷,與刷屏的祖安黑話同步的,是平臺仿佛失控般的金錢揮灑特效。
很遺憾,因為手機調(diào)成了靜音,縮回被子里的零雪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發(fā)了一筆橫財,她還沉浸在剛才自導自演的幽怨情緒里,抱著那照片,小手不住地摸著對方的「后腦勺」。
如果對方是活人,一定會被她摸得臉紅心跳,難以自已。
只可惜,「祂」已經(jīng)死得不能再死了。
「我遲早要死在你床上……只可惜我紅顏嬌美,你卻是一個死鬼?!?br /> 「被窩里好冷……你可以出來抱抱我嗎?」
「可惜,你沒有手臂,沒有溫度,也沒有熾熱的胸膛和有力的懷抱,難道我就只能抱著一個相片,幻想著你來夢里疼愛我嗎?」
說著,零雪居然嗚嗚地哭了起來。
而相對地,觀眾在她直播間里的留言幾乎是翻倍增長!
「哈哈哈艸,這小娘皮戲真多!」
「來哥這里,哥的肉體還熱乎著哈哈哈哈!」
「雖然是歪理但莫名覺得被說服了......」
「娶了這樣的美女卻吃不到嘴,我都替那個死鬼著急哈哈哈哈!」
……
對這一切,零雪自然是一無所知,她哭著哭著,便抱著那相片睡著了。
這一夜,手機一直自動直播到關(guān)機。
第二天,零雪一開機就被平臺結(jié)算數(shù)據(jù)驚到了。
【恭喜主播零雪獲得了平臺獎勵的 10w+流量!從[替死小卒]升級為[十死無生]!】
零雪:……這兩個等級有什么本質(zhì)上的分別嗎?
她翻看了一會觀眾留言。
【實習生玉子】主播我挺你,我覺得你這作死很有創(chuàng)意,請再接再厲!
緊接著,她在后臺被人打賞了一百萬滄溟幣。
【液液液液液】看到這世上有鬼比我這個單身狗還慘,我就放心了。
【田園去死】我認為主播這個行為是在打拳,難道你們看不出來她這是在碾壓男性的自尊心嗎?
【╭演繹▁傷感童話】樓上一口一個打拳,就不怕主播死了以后來找你?!
……
這一夜收獲不菲,的確叫人驚喜,然而她低頭看向懷里的冥照,微笑卻僵硬在嘴角。
這男人,怎么會.......
結(jié)冰了??
06【死亡,最后的秀場】
雖然不知道別人的靈魂伴侶什么樣,但是零雪敢說自己分到的這個鬼,絕對集公主病、玻璃心、死傲嬌等死亡性格于一身。
昨天,她通過對方照片里扣得嚴嚴實實的襯衫領(lǐng)口判斷,這男人思想應(yīng)該比較傳統(tǒng),這才突破尺度和「祂」玩了一把鴛鴦戲水。
但沒想到解決了老問題,又迎來了新問題,甚至可能比之前更嚴重........
結(jié)冰,應(yīng)該代表「祂」的情緒非常低落,已然降到了冰點。
她必須做點什么,為兩人的關(guān)系破冰。
此刻屋外暑氣蒸騰,她將覆蓋著一層厚冰的相片放在日光下暴曬,自己則坐在廊檐下乘涼,順便打開了直播 APP。
昨天一役為她累積了上千名粉絲,因此一開播就開始陸陸續(xù)續(xù)地進人。
她將鏡頭對準正在毒日頭下孤零零做陽光浴的的冥照,干巴巴地道:「我怕他冷,所以給他曬曬太陽.........」
【液液液液液】哈哈哈哈哈!她又開始作死了!
【一生平安】向朋友圈分享了你的直播!
【╭演繹▁傷感童話】向朋友圈分享了你的直播!
……
不到一分鐘,零雪的直播間已經(jīng)涌入了數(shù)萬人圍觀,人數(shù)仍在不斷刷新,打賞金額也漸漸累積到一個恐怖的數(shù)字。
對此,零雪倒表示得十分淡定。
畢竟有錢沒命花真的很難讓人興奮起來……
再看她身后,冥照外的那層冰殼扛不住日光已經(jīng)開始融化,但化下來的卻不是普通的冰水,而是鮮紅的血水!
零雪躺在廊檐下和觀眾聊天,一回頭,那血水已經(jīng)淌得滿院子都是。
【實習生玉子】主播別發(fā)呆了!你老公都曬冒煙了啊啊啊??!
【田園去死】你怎么做老婆的,給你老公曬成啥樣了都!
【液液液液液】樓上能換個地方打拳嗎?多少節(jié)目參與者可以從主播的經(jīng)驗里獲救,簡直功德無量!
【液液液液液】向你打賞了一個「敢死先鋒」,你的 UP 值大幅提升了!
……
零雪無暇顧忌觀眾了,她再不插手就真出鬼命了!
于是她連忙淌著血水,把曬得直冒黑煙的冥照拎了回來。
眼看就要反殺成功,她卻中途放棄,觀眾紛紛在彈幕里發(fā)出失望的嘆息聲。
此刻,相片上的男人已經(jīng)轉(zhuǎn)過半身,那原先冷白色的皮膚呈現(xiàn)出不正常的蝦紅色,她抱著那相片,心疼得直掉淚:「對不起,不小心把你曬傷了........」
觀眾:……演還是你會演。
她正抱著被曬傷的鬼老公哭哭啼啼,院門忽然開了,走進來一個搖搖晃晃的人影。
「你還沒死呢?」夜場歸來的粉團團精神萎靡,臉上還留著宿醉的濃妝,就這么踩著滿院的血漬走了過來。
幸而她正處于大腦宕機狀態(tài),否則絕不會這么淡定。
零雪擦干臉上的淚,神色如常地回應(yīng):「沒呢,你怎么樣?」
「別提了,媽的,那幫混氣氛組的,簡直人不人,鬼不鬼……嗝!你在直播?」
屏幕上,【實習生玉子】又給零雪打賞了一萬滄溟幣。
從來沒收到過打賞的粉團團羨慕不已:「你怎么這么火呀?就靠直播曬老公?」
零雪瞥她一眼,似有警告:「只是巧合而已?!?br /> 粉團團不以為然地撇了撇嘴。
她回房翻出自己老公的冥照,那照片被她塞在一個破柜子里,已然落了層灰,她剛想簡單擦一擦,房內(nèi)便裹起一陣涼風。
冰冷滲入骨髓,她打了個寒噤,再低頭看,那層灰已然不見了。
「人衰起來真是人也欺,鬼也欺,看我不曬死你!」
昨夜的藥效伴著宿醉一起上頭,她口中罵罵咧咧地,將那冰冷的相片放在了飄窗上陽光最酷烈的地方,緊接著就打開了手機直播。
相片里的平頭男人維持著半身轉(zhuǎn)向,總體看著還算溫和,只眼神略帶憂郁。
「只是蹭一蹭熱度,應(yīng)該沒什么的吧.........」
通宵未眠的后勁上來,她靠在床頭,慢慢睡了過去。
蟬鳴喧囂,夏日晝長,那相片的底色逐漸由淺入深,邊緣溢出絲絲煙霧。
男人面目溫和的表情也逐漸扭曲,雙目漸漸流出血淚。
手機右上角,刷新了一個醒目的血色倒計時,剛才還在線的觀眾忽然同時退出。
直播間標簽在【新人 PK 現(xiàn)場】到【作死天后首秀】幾個不同的類目里不斷自動切換,最終定格為【今日死亡直播】。
標簽下還有一行赤字說明:
——死亡,將會是你生命中最盛大的秀場!
07【連線,天師事務(wù)所】
手機快沒電了,零雪干脆提前點了結(jié)算。
令人驚訝的成就,她居然是這檔節(jié)目里躥新速度最快的玩家!
【主播零雪一小時內(nèi)獲得十萬贊,獲得總 UP 值 500 點!當前總 UP 排名 857 位!躥新速度第一成就達成!】
【恭喜主播零雪進入首頁推廣位,大量觀眾正在涌入你的直播間!】
【主播零雪獲得白銀徽章,該成就超越了 97% 同時期主播!】
【連線功能開放!】
結(jié)算后,為了不讓她下線,平臺再次給她推送了一大波流量。
騎虎難下,莫過于此。
為了爭取成為那稀少的 1% 生存者,她必須獲取直播熱度,從各種渠道獲取抑制厲鬼復蘇的方法。
于是她將那燙手的冥照抱在懷里,回到房間一邊充電一邊繼續(xù)直播。
連線功能開啟之后,前十位打賞榜單前出現(xiàn)了一個象限符號。
她隨手點了榜一。
【已為你選擇榜單的首位觀眾連線!】
對面很快接通,似乎是一個年輕的女孩子聲音。
實習生玉子:「你好啊主播!」
零雪:「你好,我想請問一下,有沒有能修復鬼魂損傷的辦法?」
實習生玉子:「有是有的,但是辦法比較少,我們很少會在這上面投入研究,因為幾乎沒有這方面需求?!?br /> 零雪:「可以簡單給我講講嗎,主要想治一下我老公?!?br /> 話音未落,觀眾嘩然一片。
【一生平安】姑娘你不是犯圣母病了吧?那可不是真人,是厲鬼啊!
【三體人】服了,妹子,你是哪里想不開???
【液液液液液】雖然不理解,但是主播做什么我都支持!
【液液液液液】打賞了你一個「通靈偵探」,你的 up 值大幅提升了!
……
實習生玉子沉默了一會:「很多東西我不能在這里講,你要實在想治,就到六月事務(wù)所來找我吧,我等你?!?br /> 隨后,她匆匆掛斷了連線。
靈異世界中后期,以驅(qū)邪、鎮(zhèn)宅、除鬼等為代表的各項生產(chǎn)業(yè)、服務(wù)業(yè)蓬勃發(fā)展,關(guān)于鬼魂和輪回的研究也早已自成體系,只是魚目混珠,良莠不齊而已。
同樣的,社會上也不乏打著除鬼天師名號混吃混喝的神棍。
實習生玉子,也就是六月事務(wù)所的實習天師,因為闊綽的一百萬打賞被她盯上了。
這么能掙冥幣的事務(wù)所,合伙人應(yīng)該有點東西吧?
關(guān)掉直播,零雪果斷開始收拾東西,怕「祂」再被日光曬到,她將相片用黑布裹住,還貼心地打了把傘。
出門前,她想請團團和她同去,懷中的冥照卻忽然發(fā)燙,幾乎到了她抱不住的程度。
這似乎是某種警示。
于是她迅速折身,匆匆離開了這個院子。
在她看不見的地方,大量鮮血正緩緩從門縫里漫出來,一個女人正倒在房門不遠處掙扎,她四肢都已折斷,僅剩一口氣堵在喉頭,卻無法呼救。
再看窗臺上,那被曬得焦黑的冥照中,已是空無一人。
08【扼制,魂體的復蘇】
當晚,眾多靈異 UP 主們不約而同地將一條條熱帖頂?shù)搅酥辈ゴ髲d首頁。
【真人賽高!繼昨日「吃不到嘴」人間酷刑,美女主播再創(chuàng)「暴曬厲鬼」新型玩鬼手段!】
【新人必看!《鬼嫁》靈異節(jié)目準規(guī)律第三條終于增新!內(nèi)附源頭直播地址!】
【本月上升新人第一名,美女主播零雪視頻食用指南!內(nèi)附著名天師點評】
……
作為該話題的熱點人物,零雪對此一無所知。
她打了飛的來到市中心,舉目望去,四處是直墜而下的赤黃色囍幡和掛旗,兩邊騎樓一間間都是捉鬼中介和天師事務(wù)所,門口摞滿了朱砂紅紙,隔著昏暗的磨砂玻璃,可以看到里面無數(shù)影影綽綽的人影。
那些并非活人,而是紙人。
這是一個靈異業(yè)態(tài)極度繁榮的城市。
六月事務(wù)所,也的確是該市最大的天師事務(wù)所之一。
實習生玉子早已在樓下等候,她小臉大眼,長相很 Q,是那種無論男女都會有好感的長相。
「我是實習天師玉子,這位是我們事務(wù)所的主理人,也是我的師父六月雪?!?br /> 沒想到這詩情畫意的名字,對應(yīng)的卻是一個胡子拉碴,雙目生滿了白翳的老頭。
他的第一句話就很耐人尋味:「你是第一個,打破半身逆轉(zhuǎn)規(guī)則的玩家。」
沒有接他的話頭,零雪擺擺手:「別的不提,我只想治好家夫的曬傷?!?br /> 玉子似乎想要說些什么,卻被六月雪抬手阻止,他命人送來兩根白燭,一炷清香,讓女孩親自點燃,供在正持續(xù)發(fā)燙的冥照面前。
接著,他將一根食指豎在唇邊,示意她跟過來。
三人隨即轉(zhuǎn)入頂層的會議室密聊。
零雪注意到,這間會議室非常狹小,無門無窗,但整面墻貼滿了金箔,就連他們進來的入口也被緊隨身后的工作人員用箔紙仔細封住。
她有些好奇:「這金箔可以防止祂們進來嗎?」
六月雪長嘆了口氣:「看來你很聰明,一直知道自己處于『祂』的監(jiān)聽之中?!?br /> 「沒錯,祂們都是做過人的,自然也有人的多疑與嫉妒,也只有金子這樣的惰性金屬,才能對祂們信息的傳遞造成阻礙?!?br /> 「與其說『祂』是鬼,不如說是『神秘與未知』,而我們天師的職責,就是盡力與未知的力量角力?!?br /> 零雪坐到老頭身邊:「我以為你們可以殺鬼。」
老頭愕然:「殺死祂們?怎么可能!現(xiàn)在還沒有確切的辦法能殺掉祂們,最多做到轉(zhuǎn)嫁和替死?!?br /> 零雪敏銳地注意到老頭口風的變化:「轉(zhuǎn)嫁和替死?難道人命也能買賣?」
「為何不能買賣?」老頭伸出一根手指,在她面前搖了搖:「出一個億滄溟幣,足夠買到一條人命了。」
一個億滄溟幣兌換成人間貨幣,也不過才一百萬??!
零雪怔住,她忽然想起自己最初的稱號——【替死小卒】。
見她若有所思,對方說出了更勁爆的消息:「想必你已經(jīng)猜到,如《鬼嫁》這樣的靈異節(jié)目,其實就是公開招募替死對象,用強有力的婚契直接轉(zhuǎn)嫁厲鬼的詛咒。」
「原來如此?!?br /> 的確,百年鴦盟,兩姓之約,世上再也沒有比這更強力的羈絆了!
要斬斷這建立在鮮血與邪惡之上的聯(lián)系,談何容易?
「我目前做的都只是嘗試,在不斷試探『祂』的底線而已,不過事實證明,暴曬的確會造成傷害........」
六月雪深深嘆惋道:「事實上,你沒有簡單粗暴地曬死厲鬼,這是聰明的做法。陽光直射會重創(chuàng)魂體,這在我們天師圈里早就是公開的秘密?!?br /> 他用那雙生滿白翳的眼睛緊盯著她,讓人懷疑他根本就不是盲人:「你是不是想問,我們?yōu)槭裁床幌虼蟊姽歼@個定律?」
他短促地笑了笑:「因為僅憑陽光無法徹底殺死祂們,反而會適得其反,加速其暴走。」
「我必須告訴你,一直以來都是鬼選人,不是人選鬼,你以為八天過后你就能活下來嗎?不,就算你能拿到那一千萬,也不代表契約中止?!?br /> 「『祂』讓你茍延殘喘,可能只是想多欣賞欣賞你掙扎的丑態(tài)……」
從密室出來,零雪的心情不可謂不沉重,但她還是強打精神,去將自己的鬼相公收斂起來。
因為白燭香煙的供奉,冥照中的男人看起來好了很多。
他皮膚恢復了冷白色,神情清淡安謐,身周仿佛帶著一種縹緲朦朧的氛圍,如水墨松脂,泉仙月神一般潤眼清涼。
嗯,死者目前情緒穩(wěn)定。
這之后,零雪也采購了不少供奉之物,打算一日三頓供上,先將這死鬼伺候好再說。
六月雪則一路用那雙生滿了白翳的眼睛緊盯著她。
離去前,零雪特意與他道別。
「大師就沒有什么想要對我說的了嗎?」
她在暗示對方掏一點真正的看家本事出來。
「盡量待在年輕人多的地方吧,陽氣盛?!?br /> 「陽氣?」
「陽氣,對魂體復蘇的確有一定抑制作用。」
這不咸不淡的指點,很顯然對方只是用一些正確的廢話應(yīng)付她。
畢竟他看著她的目光,已然仿佛是在看一個死人了。
10【哎喲,墳頭蹦迪?】
零雪站在小院門口,左右為難。
只要她往前走,懷中的冥照就會瞬間發(fā)燙,數(shù)次把她燙得叫出了聲。
很顯然,「祂」不愿她進入老宅。
可是天已擦黑,不回老宅又能去哪里?
「零雪,你杵在門口干嘛呢?」她回頭一看,原是踩著自行車的大偉回來了。
見男孩風塵仆仆,不住擦著額頭上的掛汗,她指了指自己懷里的冥照:「不是我,是『祂』不讓我進去?!?br /> 大偉神色一變,他撥通了場記的電話,對方卻語焉不詳?shù)睾鞄拙?,試圖搪塞過去。
想想都知道有鬼。
零雪直接搶過電話:「你們明明知道里面出事了,還繼續(xù)讓我們住鬼宅?你別忘了,節(jié)目還在直播呢!」
許是不想承擔公關(guān)責任,天黑透了,場記終于姍姍來遲。
對方十分不爽利地掏出鑰匙,開了院門。
零雪敏銳地看到,之前留在地上的血跡已經(jīng)消失得無影無蹤。
「沒什么的嘛,我就說你們想太多——」
話音未落,場記剛探了一個頭,便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扯進黑暗,連慘叫都來不及發(fā)出!
院外站著的兩個人直接看傻了!
「跑!」
零雪一把扯起嚇呆的大偉,兩人丟下自行車慌不擇路地往巷子口逃,幸而這里屬于老城區(qū),離馬路也很近,直到跑到燈火連綿,人聲鼎沸的夜市附近,兩人才驚魂未定地癱倒在地。
「怎,怎么辦?」大偉畢竟年紀還小,看樣子已經(jīng)快哭出來了。
零雪舔著早已干裂的唇,腦子飛速轉(zhuǎn)動:「我們?nèi)ビ嘘枤獾牡胤??!?br /> 老宅是絕對不能回了,厲鬼已經(jīng)出籠。
『祂』已經(jīng)將自己的愛人成功拖入地獄,接下來,一定也很樂意追殺他們。
「對了,你老婆呢?」
大偉一愣,打開自己的背包,給零雪看自己包里的相框。
這幾天,他白天將自己的「老婆」藏在背包里,照顧醫(yī)院里的父親,忙得腳不沾地。
「我算好的了,已經(jīng)第五天了,她還沒有轉(zhuǎn)過來?!?br /> 男孩口吻苦澀,零雪卻感覺自己好像忘了一樣東西。
那東西非常重要,甚至關(guān)系到他們這八天的存亡.........
到底是什么呢?
不管怎么樣,先渡過眼前的難關(guān)再說吧。
零雪抱著懷里的「老公」站起身,遙遙地指向不遠處:「我們?nèi)ツ抢铩!?br /> 「來都來了,笑一笑。」
零雪撞了身邊的人一下,對方朝她咧開一個堪比苦瓜的尬笑。
兩人朝里面走,路過的一個雙馬尾妹妹朝他們吐了下舌頭,一排閃亮的鐵釘格外出鏡。
舞池內(nèi),擁擠的年輕人正在瘋狂扭擺,最中央的女孩小短打配百褶裙,雙手后抱,扭臀擺臂,正跟隨著 DJ 熾烈的節(jié)奏
零雪將大偉和自己的老公安置在最豪華的卡座里,接著就打開了直播 APP,對準了舞池。
直播間內(nèi)瞬間涌入了上萬人。
接著,她來到那最受矚目的女孩面前:「把你的位置給我,還有你的衣服?!?br /> 以為遇到了瘋子,女孩翻了個白眼。
零雪笑了笑:「一百萬滄溟幣?!?br /> 不出意外,女孩乖乖地跟著她去了廁所。
十分鐘后,眾人眼睜睜看著一個長發(fā)纖細的身影爬上了最高處。
零雪身材高挑,比例完美,且有一雙纖細筆直的好腿,這身裝備將她絕佳的腰臀比襯托出來,比之前那女孩還要出彩勾人。
她一揮手,一扭動,瞬間將整個迪廳的氣氛推向高潮!
人們很快認出她來。
「那個不就是主播零雪嗎!」
「媽呀,她在,她那死鬼老公豈不是也在?!」
「老公尸體未寒,老婆墳頭蹦迪,這就是人間大愛嗎?」
11【新星,冉冉升起!】
六月雪萬萬想不到,現(xiàn)在的零雪不僅有陽氣,還有人氣!
因為眾多蹦迪專業(yè)戶開小窗,零雪的直播間人數(shù)再次翻番:
【糊涂涂】你們敢信嗎?她就在我面前扭,媽呀真香!
【葬愛の公主】我信我信,零雪穿的就是我的衣服!
【液液液液液】世人謂我太瘋癲,我笑他人看不穿!零雪,我永遠支持你!
【一生平安】向朋友圈分享了你的直播!
【田園去死】向朋友圈分享了你的直播!
……
毋庸置疑,直播間的人氣正在飛速躥升!
另一頭,坐在卡座里的大偉正一根根地給自己朋友的老公供著線香。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香一直點不著,那青色的火苗總是噗地一下就滅了,就好像有個看不見的人在賭氣吹火似的。
這念頭一出來,他頓時覺得渾身如浸冰窖,再看看那相片上云山霧繞的男人……
零雪啊,你老公好像又轉(zhuǎn)過來一點了……
你要不先別扭了,先過來看一眼,安撫一下啊……
正胡思亂想著,一只手緊緊按在他肩上。
大偉差點大叫出聲,幸而那只手的主人并不是鬼,而是大活人,油頭東強。
對方眼睛充血,精神極度亢奮:「大偉,你怎么在這?」
「屋子鬧鬼?!?br /> 可惜,在震耳欲聾的音樂聲里,這幾個字喊了三四遍都沒能傳達出去。
東強聳了聳肩,也沒耐心再和他細聊,轉(zhuǎn)身和一個枯瘦的黃發(fā)女子擁抱在一起。
他掏出一個紙包,那女子面露興奮,上前給了他幾個火辣的熱吻。
兩人嬉笑著,遠遠離開了人群,躲在廁所分享了那些小藥丸,之后很快來了感覺……
不遠處的角落里,靜靜躺著一張骯臟的相片。
相片里一個半側(cè)著身,包著頭巾的女人,在一聲聲交織回蕩的男女喘息里,表情逐漸由溫和變得猙獰,眼中漸漸溢出血淚……
另一邊。
一下臺,零雪就被蜂擁而至的年輕男人們包圍了。
「美女,給個聯(lián)系方式?」
還別說,怕死的人多,不怕死的更多。
明知她是靈異主播,明知她有個死鬼老公,仍然有人追求這種刀口舔血的刺激感。
她徑直回到卡座,長腿交疊,不動如山:「不行?!?br /> 沒想到,有個臉皮特厚的還是湊了上來,甩著手上的車鑰匙,口吻囂張。
「怎么,不給面子?」
「不好意思,我已經(jīng)有愛人了。」
「誰不知道那是個……」
話未出口,那男人便在眾人譴責的目光里匆匆住嘴。
是啊,誰不知道那是個鬼,誰不知道她會被那鬼殺死,你以為就你聰明?
零雪濕了眼眶,她將那冰冷的相框抱住,靠著里面沉默的男人嗚咽。
「他是我此生摯愛,哪怕一輩子不能活過來,我也不會委身別人的?!?br /> 鏡頭對準那張冥照,直播間里再次刷屏!
【液液液液液】我芔芔芔芔,我剛剛好像看到那男人笑了!是吧?是吧!
【實習生玉子】樓上,你不是錯覺!
【糊涂涂】+1!
【田園去死】為夫守身,終身不嫁,主播這才是完美、忠烈女性的表率!
【液液液液液】樓上你可閉嘴吧!
……
不到半刻鐘,各大 UP 主們已經(jīng)緊急生產(chǎn)了一篇篇總結(jié)帖子,并頂?shù)搅舜髲d首頁。
【主播零雪:血與淚的經(jīng)驗之談:「祂們」也有情感!】
【秒刪!踩著眾多血肉往上爬的靈異實驗,最終結(jié)論不過人性二字!】
【靈異界黑馬:將 PUA 哲學發(fā)揮至極致的美女主播,是摯愛還是瘋?cè)???br /> 12【復蘇,暴走的恐怖】
【平臺溫馨提示:有 8 百萬人為你在線充電,你共計收到 2 億 9 千萬滄溟幣打賞,折合總 UP 值 8 萬點!】
【恭喜主播零雪進入首頁推廣位,大量觀眾正在涌入你的直播間!】
【主播零雪獲得鉆石徽章,該成就超越了 99% 同時期主播!】
……
持續(xù)整整一夜,聚集全網(wǎng)熱度的交互推廣,終于讓零雪的 tag 被頂?shù)绞醉摗?br /> 她的 UP 排名擠入前百,最終排在全平臺第十八位。
對這堪比火箭的躥升速度,全網(wǎng)自然是有褒有貶。
有人說她是 PUA 鬼才,連鬼都不放過,也有人說她為了紅不擇手段,打盡擦邊球,更多的人則是膜拜其瘋狂扭曲的腦回路,稱之為「瘋批美人」。
零雪瞟了一眼信息過載到刷屏的手機,調(diào)整好直播角度,又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眼淚。
「我去蹦迪,只是希望獲得贊助商的支持……你一定會理解我的,對吧?」
剛剛,她在迪廳樓上開了間客房,緊接著對冥照哭訴了半個小時,無所不用其極地描述自己身為小寡婦的艱難。
小寡婦,地里黃,光棍愛,野漢狂。
不出意料,那男人又結(jié)冰了。
她現(xiàn)在隱約能抓住對方的關(guān)鍵情緒了。
發(fā)燙=警告。
結(jié)冰=低落。
冒煙=受傷。
回身=害羞。
對方正處于情緒低谷,顯然是她攻破心房,乘虛而入的好機會。
于是她躺在床上,緊緊貼著照片里緘默的男人:「雖然做寡婦很難,我還是不后悔選了你……」
金珠銀珠,抵不過仙女落淚,那一粒粒晶瑩的淚珠,如天水仙露普灑在男人的發(fā)間胸口
另一邊。
大偉也被人灌了一點酒,此刻正躺在隔壁客房暈乎著。
他過一會還要去醫(yī)院照顧親爹,因此只打算瞇一會,卻莫名感覺身邊越來越冷,只得掙扎著爬起來關(guān)冷氣。
可找來找去,卻找不到空調(diào)開關(guān)。
這客房原本是做倉庫的,所以根本就沒有裝空調(diào),也沒有冷暖氣出風口。
門窗緊鎖,又沒安裝空調(diào),哪里來的冷風呢……
他一激靈,那點酒意立即通過冷汗排得一干二凈!
不遠處,那張冥照正安靜地待在玄關(guān)處,過去幾天里,他每天都會給她仔細擦拭一遍,為了防止邊角磨損,還給她套上了一圈粉紅色的花邊。
是直男審美沒錯了。
但此時,一切顏色都失去了意義,那相片中扎著馬尾的女孩已然完全轉(zhuǎn)過身來,黏膩的劉海下,一對血紅的眼睛正死死盯著他!
「啊——啊啊??!」
叫聲一出口,他便緊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絕不能發(fā)出尖叫聲,這會讓「祂們」更加興奮!
畢竟,電影里那些炮灰、撲街,連特寫都沒有的群演們,不都是飆高音之后就領(lǐng)了便當嗎?
「去找零零零……雪,她聰明,她一定有辦法……」
他真的很想跨過玄關(guān)逃出去,逃到可以信賴的同伴身邊,然而雙腿卻抖得根本站不住。
「對對對,視頻,視頻……」
幸而手機就在身邊,他連忙開機,打開了視頻通信界面。
可最先彈出的,卻是右上角的血色倒計時!
下面,還有一行醒目的小字。
——死亡,將會是你生命中最盛大的秀場!
「艸,我死不死還用你來通知嗎?!」
冷汗與眼淚直下,他終于忍不住大吼一聲,不斷地點著好友框那個綠色的圓圈:「快點,快點,拜托你快點接啊……」
「接啊,接啊……嗚嗚……」
此刻,右肩一重,那冰涼的體感讓他渾身僵硬,大氣不敢出。
那女鬼已經(jīng)爬到了他的肩頭,長發(fā)披垂,四肢扭曲,正歪著頭冰冷地打量著自己的獵物!
就在這時,一聲短促的提示音拉回了他的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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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fā)表于 2021-11-10 04:08:43 | 只看該作者
「殺了你……殺了你……」
眼前的年輕男人雙目通紅,嘴角流著涎,雖然說著兇狠的話,可是語氣之中卻充滿懼怕。仿佛他被一只兇猛的猛獸盯上,身子不由得瑟瑟發(fā)抖。
「張先生……你看……」一個穿著得體的女人一臉忐忑地看著我。
我搖搖頭,不由得嘆了一口氣:「看樣子你兒子惹上了不得了的麻煩?!?br /> 「不會的,不會的。我家小葉一直爭氣,從不惹事……怎么會……」說到這里,又哽咽起來。
「別急……喝口水接著說。他這種情況是什么時候開始的?」我遞過去一杯茶。
女人接過,平復了一下情緒開始回憶道:「大概是十天前……小葉下班回來,晚上突然叫道不關(guān)我的事……然后就變成了這樣?!?br /> 「去醫(yī)院做過檢查了嗎?」我問道。
女人的神色有些黯然:「所有的檢查都做了。什么問題都沒有。他現(xiàn)在除了我,似乎對外界一切敵意都很重。醫(yī)生沒有辦法,給他注射了鎮(zhèn)定劑?!?br /> 「哦?那有改善嗎?」我問道。
女人無奈地搖了搖頭,臉色愈加蒼白了幾分。
「張先生……請您一定要救救我的兒子!」女人激動地跪了下來。
我看了一眼患者,拉起了他母親點頭道:「我盡力!」
緊接著不等患者反映,我用一根銀針準確地刺中了他的百匯,膻中,氣海三大穴位。
楊葉眼神一震,隨即身子漸漸放松,臉上露出如釋重負的笑容,只是眉宇間的憂愁卻濃的化不開。
我扶住患者的身子,舒了口氣。
我叫張博,祖?zhèn)魍麣鈳熞幻}。氣這個東西說來神奇,實際上就是一種獨特的能量,用大量情緒激發(fā)體內(nèi)活體外的能量形成。只有體質(zhì)特殊的人才能略微感應(yīng)到。只是氣在活人身上流動太過頻繁,根本無法把握。所以,自己只能在人死之后形成的氣才能感知道一二。因此,古時候也稱之為陰間算命師,只算死,不算活。
只是這一次,我并未見到死人,卻感應(yīng)到了極為濃郁的煞氣。
那是一股憤怒,一股不甘,一股不將仇人碎尸萬段就無法消散的氣。這個年輕人到底做了什么,讓一個人恨他恨成這樣?
「兒子!」女人見到兒子平靜,忙將他攙扶到椅子上,而我卻皺起了眉頭。
「張先生……我兒子這是好了?」女人高興地問道。兒子發(fā)瘋,醫(yī)院束手無策,她本來已經(jīng)絕望。聽說有人手段神奇,無奈之下只得抱著死馬當活馬醫(yī)的態(tài)度來的,沒想到短短幾分鐘,兒子竟然安靜下來。
「劉女士……我希望你不要再說謊!」我的神色凝重起來。
那女人一驚,有些不知所措。
「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顾蝗换腥淮笪?,從包中掏出一把錢,一數(shù)足足三千元。
「您放心……只要你治好了我的兒子,這方面我不會吝嗇的。」
我看了一眼錢,不動聲色收起道:「這不光是錢的事情。我這三針暫時疏通了他的經(jīng)脈,所以附在他身上的煞氣散了一點??墒沁@煞氣如果不徹底消散,你兒子發(fā)瘋不過是遲早的事情罷了?!?br /> 女人的面色再次變得慘白:「那該怎么辦?」
我盯著女人的眼睛:「他的身上有一股強烈的煞氣。而且,這個人死了,所以他臨終形成的煞氣才會附在你兒子身上。也就是說……你兒子和人有仇,生死大仇,甚至……這個人就是你兒子殺的!」
「不可能!我兒子與人和善,從來沒和人吵過嘴!」劉女士驚了一跳,慌忙辯解。
我皺了皺眉,她的表情不像做偽,不過不經(jīng)歷生死,怎么會形成這么大的怨恨?
「老大……我回來了!」一個清脆的女聲傳來。
這時候,我的冰山美女助手洛寧回來了,她看了一眼劉女士俯身在我耳邊說了幾句話。
我的眉頭頓時皺成了疙瘩:「竟然……有這樣的事情?」
同樣是十天前,有一個女人患上了和楊葉相同的病癥,突然發(fā)瘋,這本不奇怪,但是這個女人本來就是一個瘋子。
一個瘋子又怎么會再瘋一次?
「張先生,我兒子到底該怎么辦?」劉女士看我沉思追問道。
「楊葉的事有點棘手,我需要查清原因!」我思考了一下,起身送客:「您先回去,我現(xiàn)在要立刻見一個和您兒子病癥相同的患者?!?br /> 2
精神病院的診療室。
主治醫(yī)生奚征有些頭疼地翻著病歷,正向我介紹:「周如馨,患的是精神分裂癥,雖然前言不搭后語,但是沒有暴躁的傾向,可是十天前,她的雙眼變得通紅,開始見人就打。我們給她注射了鎮(zhèn)定劑,但是效果有限?,F(xiàn)在……她連話都不說了。」
說到這,醫(yī)生奚征的臉上露出了擔憂的神色:「她開始嘶吼……然后,開始笑。就像第一次被放出去的野獸捕到了獵物一樣?!?br /> 我點點頭又轉(zhuǎn)身問洛寧:「「你怎么找到她的?」
每一次我接觸新的病人,洛寧都會把這個病人周圍的環(huán)境調(diào)查一下,但是這個周如馨似乎和楊葉挨不著邊的。
「不是我找到她的,是電視上報的!」洛寧說道。
「電視上?她很有名?」我有些詫異。
洛寧搖頭道:「不……是她的父親很有名。」
「她父親是誰?」我不由得好奇地問道。
「周禮貴!」洛寧回答道。
周禮貴,臨城第一首富,房地產(chǎn),餐飲,超市似乎各行各業(yè)都有涉獵,這樣的富豪本身就容易成為焦點,只是沒想到,她還有一個精神病的女兒。
「醫(yī)生……我想去看看病人可以嗎?」我站起來問道。
「張先生……恕我問一句,你真有辦法救她嗎?」奚征突然問道。
我略驚訝,他怎么知道我能救那個女孩?
奚征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馨兒是個好女孩,她以前很活潑,可是患了病之后失去了往日的笑容。她一直很配合治療,漸漸她的笑容多了,我以為她治好了,可是沒想到突然就這樣了,我還沒跟她家人匯報!張先生,我聽說過你……不然我也不會冒著這么大的風險去透露我病人的信息!」說到這里,他的聲音竟然微微有些哽咽。
「你很關(guān)心她?」我問道。
奚征點了點頭:「做為醫(yī)生自然希望自己的病人康復?!拐f著,他打開了病房的門。
開門的瞬間,迎面一股煞風讓我胸口一悶,這個病房里果然有古怪。
我和洛寧終于見到了這個叫周如馨的女孩,她不過二十出頭,然而雙目赤紅,口中塞了一塊布,四肢都被布條固定在,然而她不知哪里來的氣力,不斷地掙扎著,將床搖晃的咯吱作響。
奚征無奈地說道:「她每次醒來后都會這樣折騰,直到筋疲力盡才會睡去。鎮(zhèn)定劑作用也有限?!?br /> 我則是皺緊了眉頭看著床上的女孩。
外人眼中,她不過顯得暴躁狂亂,可是在我眼里,她的全身都彌漫著一股驚人的煞氣。而且我能感覺到那股煞氣與劉女士兒子身上的煞氣是出自同源。
就算是橫死之人恐怕也沒有這么大的怨念。
而且同時出現(xiàn)在兩個不相干的人身上,實在是太詭異了!
3
「怎么樣?」奚征關(guān)切地問道。
我嘆了一口氣,深深地看了奚征一眼:「很危險……如果只是這樣拖著的話,她恐怕沒有幾天活了。」
奚征目光一暗,想說什么,最終卻沒有開口。
「我需要你的配合!」我說道。
「我知道的已經(jīng)都說了……」奚征的目光突然有些躲閃。
我和洛寧對視一眼,然后緩緩道:「只是讓你幫個忙而已,今天晚上,我和洛寧要在這病房完成一個儀式。如果順利,這女孩一定能恢復過來。所以……今天下午這間病房最好不要有任何人來,能做的到嗎?」
奚征想了想道:「能!還有什么我能幫忙的?」
我說道:「八點鐘我們的儀式會結(jié)束。到時你來接她就行了?!?br /> 告別了奚征,洛寧看著我:「那個醫(yī)生在說謊!」
我隨意的一笑:「是啊,不過無所謂。到了晚上,不是什么都知道了嗎?」
一個人在人生中會經(jīng)過很多晚上八點。可是這個八點,卻是奚征最難熬的一個八點。
他的心簡直要跳出嗓子眼,穿過走廊,來到周如馨的病房門口,卻始終不敢推門進入。
終于,他鼓起勇氣,推開大門,然后眼前的一幕徹底摧毀了他僅存的理智。
「不……」他發(fā)出如同野獸地嚎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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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fā)表于 2021-11-10 06:03:44 | 只看該作者
我又來啦~
最近在等《恐怖復蘇》更新的時候評論區(qū)有人推薦《猛鬼公司》,我?guī)缀蹩赐昀?,感覺還不錯,就是不太恐怖,設(shè)定有點像殺毒軟件(也挺好看,不過不恐怖),就是人類的存在只是某個程序
詭異降臨到我身邊
我能回檔不死
凋零夜話(新書目前只有兩個故事)
驚懼玩笑
詭異生存游戲
地獄電影院前面部分
有人給我點贊我再推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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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fā)表于 2021-11-10 08:26:46 | 只看該作者
《恐怖復蘇》現(xiàn)在改名叫《神秘復蘇》了
《恐怖修仙世界》這本都7百多章了,為了看這個我難得熬夜
其實《我有一座恐怖屋》也是非常好看的,不過不是復蘇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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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fā)表于 2021-11-10 08:49:43 | 只看該作者
《枕邊尸香》還沒有看完,當初選這本小說是因為它在15號書莊的下載量很高,小說是挺好看的,作者設(shè)置了很多懸疑,然后一步步慢慢地把疑問填上,看了這么久,覺得作者的三觀還是很正的,小說里面的故事也都挺精彩的,但是覺得男主太廢了,個人覺得男主再強一點兒就更完美了。簡介:我家后山上有堆孤墳,爺爺告訴我,它壓著山里的兇脈,有了它,村子才能永享平安,從小我就知道,我有個未曾謀面的媳婦兒,十五歲那年,村里的人幾乎都死了,爺爺也去世了,從此,我給她做了倒插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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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fā)表于 2021-11-10 10:14:16 | 只看該作者
地獄電影院,前些年工作時候聽的我背后冒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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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fā)表于 2021-11-10 11:39:09 | 只看該作者
俠氣逼人
武俠世界的靈氣復蘇
前大半部分是恐怖向
后面就爛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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