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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fā)表于 2021-11-19 22:25:15 | 只看該作者
【已完結(jié),撒花】請放心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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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簡然,這是我的銀行卡,密碼是131224。家里需要添置什么,你看著辦就好?!?br />     都過去好幾個小時了,簡然的耳畔還總是想起新婚丈夫早上出門前遞給她一張銀行卡時所說的話。
    說實在的,她對身為她丈夫這個男人的了解少得可憐。
    除了他親口告訴她他姓秦名越外,其它關(guān)于他的事情她一無所知,就連他的家里有些什么人她都不太清楚。
    簡然也不知道自己是從哪里來的膽量,竟然和一個只見過兩次面的男人領(lǐng)證結(jié)了婚。
    十天前,在閨蜜凌飛語的熱心幫助下,簡然第N次踏上相親道路時,遇到了這個名叫秦越的男人。
    她本沒有報什么希望,畢竟三年前被人設(shè)計陷害后,她就沒有資格挑剔,只有別人挑剔她了。
    正因為她不能再挑剔別人了,因此相親當(dāng)日,她早到了十五分鐘。
    自身條件上占不了優(yōu)勢,就只能在其它方面表現(xiàn)得好一些,希望能給對方留下好的印象。
    如果能遇到合適的男人就把自己嫁出去,也能讓父母安心。
    和她相親的男人來得則是一分不早,一分不晚。
    男人西裝革履著裝非常正式,讓人覺得他非常重視這次的相親,給簡然最直觀的第一感覺很不錯。
    他打招呼的方式也很平常:“簡小姐,你好!我是秦越?!?br />     很平常的一句話,只因為他的聲音非常富有磁性,讓簡然覺得異常好聽,對這個男人的印象又加了一分。
    兩個人簡單平常的交流后,禮貌地留下了電話號碼,便各自離開。
    相親的次數(shù)多了,簡然也沒把這次相親當(dāng)一回事兒。
    她以為,這次相親也會和以前許多次一樣不了了之,不料卻在兩天后接到了秦越的電話。
    他的聲音仍是客氣禮貌:“簡小姐,你晚上有沒有空?”
    那晚,秦越約她到一家川菜館吃飯。
    簡然不太喜歡相親這樣尷尬的場合,席間話非常少,一餐飯下來顯得有些拘謹(jǐn),也沒怎么吃飽。
    原想找個理由先離開,躊躇中,秦越率先說話了:“簡小姐,我下個禮拜三有空,在那天我們?nèi)グ呀Y(jié)婚證領(lǐng)了如何?”
    “領(lǐng)、領(lǐng)什么證?”簡然被秦越這句話驚得一愣一愣的。
    “結(jié)婚證?!彼貜?fù)說道,語氣非常嚴(yán)肅認(rèn)真,一點都不像在開玩笑。
    “結(jié)婚證?”簡然仍是不太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手放在大腿上用力捏了捏,確定自己不是在做夢,這才認(rèn)真打量著眼前的男人。
    秦越有一雙很濃的劍眉,眼睛明亮有神,臉型更是如畫似刻般好看,是屬于那種丟在萬人群中一眼就能找到的。
    他的神情態(tài)度都非常嚴(yán)肅,看起來不像做事沖動的人,這才是他們第二次見面,他就說要和她結(jié)婚?
    緊接著,男人低沉磁性的聲音又傳到她的耳里:“我以為簡小姐和我一樣,相親就是想組成一個家庭,結(jié)婚生子,過別人認(rèn)為‘正常’的人生?!?br />     “沒錯,我是這樣想的,可是我們畢竟才第二次見面,你不覺得這樣太快了?”簡然將自己的想法說出來,她是想有一個自己的家庭,可是沒想過這么草率。
    “是有些快?!鼻卦降纳裆降绯@^續(xù)說著,“第一次見面后,我回去考慮了兩天時間。簡小姐給我的第一感覺不錯,我個人覺得我們兩個人的性格不沖突,因此我想試試?!?br />     簡然微微蹙眉,有些不悅:“在我的觀念里婚姻不是兒戲。試試?如果試得不好,你是不是想……”
    沒等她說完,秦越打斷了她的話:“簡小姐,我們都是成年人,自然不會期許根本就不存在的愛情,很清楚自己的心里想要的是什么。”
    簡然沒接話,定定地瞅著秦越的臉龐。
    從表面看這個男人,沉穩(wěn)不張揚(yáng),似乎是結(jié)婚的好對象。
    可是,她真的能把自己后半生交到這個僅見過兩次面的男人手中嗎?
    真的可以嗎?
    見她猶豫,秦越又說:“可能是我太心急了,沒考慮到你的感受。如果簡小姐覺得我這個人還可以,你回去考慮一下,我等你電話?!?br />     那天回家后,簡然一個晚上都在想著這件事情。
    她承認(rèn),某些觀點她和秦越有著相同的看法,比如說那根本就不可能存在的愛情。
    在被那樣深深傷害之后,她就再也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所謂有愛情了。
    一夜無眠,第二天一早簡然撥通了秦越的電話,答應(yīng)了他的“求婚?!?br />     當(dāng)天上午簡然拿上戶口本,下午就和秦越一起到了婚姻登記處登記。
    當(dāng)她和秦越一起拿著結(jié)婚證走出民政局的時候,心里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都說婚姻是女人的第二次生命,如今看來也不過如此簡單,九塊九領(lǐng)張證就在她的生命里刻下了屬于秦越的專屬印記。
    昨天就是簡然搬到秦越的公寓一起住的日子。
    昨晚秦越也表現(xiàn)得很紳士,主動把主臥室留給她一人休息,他則在另一間臥室休息。
    簡然萬萬沒有想到,今天出門上班前,秦越就將銀行卡交給她。
    她與他相互間還不了解,他怎么就放心將所有家產(chǎn)交到她的手中?
    “簡然,各大媒體的記者都在里面等著。董事局的人和新總裁馬上就要到了,你這個時候發(fā)什么呆?”
    公關(guān)部經(jīng)理徐友愛嚴(yán)厲的聲音打斷了簡然的神游,她趕緊收回思緒,端正態(tài)度:“徐經(jīng)理,不好意思,我會注意的。”
    徐友愛瞅著簡然,語氣嚴(yán)厲:“簡然,雖然你是業(yè)務(wù)部的職員,但是你們經(jīng)理派你過來協(xié)助我們公關(guān)部,你就給我打起精神,別給我拖后腿。”
    簡然抿唇點點頭:“徐經(jīng)理,剛剛是我走神了,不會再有這樣的情況發(fā)生?!?br />     徐友愛再看了簡然兩眼才移開目光,拍拍手把幾名負(fù)責(zé)接待的同部門工作人員都叫過來。
    “大家打起十萬分精神來,今天的發(fā)布會我們一定要辦的漂漂亮亮的,絕對不能出一點差錯?!毙煊褠壅f話的同時,嚴(yán)肅認(rèn)真的目光掃過手底下的每一名工作人員。
    “是?!必?fù)責(zé)接待工作的公關(guān)部與臨時派來支援的同事們齊聲應(yīng)道。
    徐友愛的目光最后落在簡然的身上:“簡然,聽說你是你們業(yè)務(wù)員最優(yōu)秀的職員。一會兒你跟在新總裁的身邊,負(fù)責(zé)新總裁身邊的工作,其他事情你不用管?!?br />     簡然點點頭還沒有應(yīng)話,公關(guān)部職員馬丹娜就露出幸災(zāi)樂禍的眼神:“簡然啊,要是我們的新總裁還未婚,你會不會近水樓臺先得月?”
    說得好聽,是有機(jī)會接近新來的總裁大人,然而誰都知道這是一塊燙手山芋,誰都不愿意接才輪到簡然的身上。
    徐友愛板著臉,瞪著馬丹娜:“今天可能關(guān)系到我們大家以后的去留,都給我嚴(yán)肅點?!?br />     被徐友愛一呵斥,大家都沒有再出聲。簡然悄悄吸了口氣,努力拿出平時工作的最佳狀態(tài)。
    也不怪徐友愛緊張,誰讓這件事情來的這么突然。
    就在大伙以為公司一切都風(fēng)平浪靜的時候,董事局突然傳出消息,總裁大人要換新人接手。
    然而這位即將上任的大BOSS神秘得很,各個部門的負(fù)責(zé)人通過各種渠道打聽,卻沒有打聽到關(guān)于他的任何信息。
    簡然平時不是愛湊熱鬧的人,此時也不由得伸長脖子望著入口處想要看看這位大BOSS究竟是何方神圣?
    “來了,來了,各大董事和新總裁都到了?!苯哟藛T的聲音從對講機(jī)里傳到所有工作人員的耳里。
    同事們不由自主理了理衣服,畢恭畢敬地站到自己的崗位上。
    簡然緊跟在徐友愛的身后,去迎接那位讓眾人期待已久的神秘大BOSS。
    剛走幾步,就見一名身著銀灰色西服的高大男人在幾名身穿黑色西服男人的簇?fù)碇逻~著極其優(yōu)雅的步伐往發(fā)布大廳的方向走去。
    這不看不要緊,一看簡然就呆住了。
    那名走在人群最前方身穿銀灰色西服的高大男人分明就是她的新婚丈夫——秦越!
    “不可能!”簡然以為是自己產(chǎn)生的幻覺,立即閉上眼睛搖了搖頭讓自己快點清醒過來。
    可是睜開眼睛再看的時候,那名男人的模樣還是沒有變。
    如果是別人她可能會認(rèn)錯,但是這位是她的新婚丈夫,她是不可能認(rèn)錯的。
    如刀削般完美的臉龐,足足一米八八的身高以及健碩的身材,還有走路時無意中透露出來的高貴優(yōu)雅。
    這個男人展現(xiàn)出來的無論哪一樣都跟她那個新婚丈夫完全吻合。
    “秦、秦越?!”簡然死死地盯著那名男子,嘴里下意識地叫著他的名字。
    似乎聽到了她的聲音,男人的目光輕移,停留在她的身上。
    對上他的目光,簡然緊張得連呼吸都快要忘記了。
    她怎么也不會想到自己那個“平凡”的新婚丈夫搖身一變成了自己任職公司的新總裁。
    她看著他,腦袋就像被炸開了花一樣,嗡嗡直響。
    男人的目光在她的身上片刻停留隨即移開,冷漠得就像完全不認(rèn)識她這么一個人。
    對上他的冷漠,簡然的心迅速往下沉。
    他明明就是秦越,是他的新婚丈夫,為什么要用如此冷漠的眼神看她?
    不過片刻,簡然的心里已經(jīng)閃過各種想法。
    最貼近現(xiàn)實的,就是她認(rèn)為此時此刻是在做夢,做的一個不切實際的夢。
    秦越那個人總是溫文儒雅,說話做事都非常有禮貌,絕對不會看見她還裝著不認(rèn)識。
    她趕緊用手狠狠掐了自己兩下,疼得抽了抽嘴角,而后發(fā)現(xiàn)這并不是夢而正是她現(xiàn)在所經(jīng)歷的。
    既然這不是夢那么就還有一個可能,就是這個男人只是有跟秦越一樣的臉,其實跟秦越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
    徐友愛用力拉了簡然一把,低聲斥道:“簡然,這是什么場合,你到底在干什么?”
    簡然如夢初醒,有些氣惱自己走神。
    徐友愛又小聲斥道:“還不快跟上?!?br />     簡然點點頭,迅速跟在新總裁身后,同時已經(jīng)將個人情緒掩藏掉,以專業(yè)的身份來面對這位長得像她新婚丈夫的大BOSS。
    徐友愛快加快步伐追上新總裁一行人,替他們打開記者招待宴會廳的大門:“有請我們各大董事和新總裁!”
    隨著徐友愛高亢激昂的聲音落下,偌大的發(fā)布會廳里響起激烈的掌聲,所有人都瞪大眼睛死死地瞪著入口處,等待這位神秘的大BOSS現(xiàn)身。
    簡然悄悄吸了口涼氣,緊緊跟在大BOSS的身后,在大BOSS落座之后,她利落地將準(zhǔn)備好的資料遞上。
    既便是她有專業(yè)的職業(yè)修養(yǎng),但是公司的新BOSS是自己新婚丈夫這事對她的沖擊還是太大,她一不小心手抖了一下,這一抖手中的資料掉下去兩本。
    簡然正準(zhǔn)備蹲下去撿掉落的資料夾,秦越彎腰搶在她之前撿了起來,隨即聽到他壓低聲音在她耳邊說了一句:“晚上回家等我。”
    秦越不說這句話,簡然還能強(qiáng)行當(dāng)他是一個和自己丈夫長得一樣的人。一說這話,簡然整個腦袋都炸懵了,傻乎乎地愣著忘記了該做什么。
    好在各家記者的注意力都不在她的身上,讓她有少許的時間可以調(diào)整自己的情緒。
    不過,記者們沒有注意到她,眼尖的公關(guān)部門員工可沒有錯過這一點點的小插曲。
    公關(guān)部準(zhǔn)備妥當(dāng),各個部門配合得好,秦越又有足夠震懾現(xiàn)場的威嚴(yán),所以這次新上任的記者會召開得非常圓滿。
    新總裁一行人剛走,馬丹娜就擠了過來:“簡然,剛剛你‘不小心’弄掉了文件,算是成功吸引住了我們新總裁的注意力?!?br />     簡然微微蹙了下眉頭,轉(zhuǎn)身對徐友愛了聲:“徐經(jīng)理,公關(guān)部的事情忙完了,我就先回業(yè)務(wù)部去了?!?br />     看著簡然的背影,馬丹娜氣得跺了跺腳:“她不理我,她竟然不理我。她憑什么這么拽?”
    徐友愛瞪了馬丹娜一眼:“別成天就知道挑事,你要再胡鬧下去,下一個離開的人就是你。你有本事就把自己的工作做好。只要爬上比她還高的位置,你也有資格拽?!?br />     馬丹娜瞪著簡然走遠(yuǎn)的背影,咬牙恨恨應(yīng)道:“表姐,我知道了。”
    簡然回到業(yè)務(wù)部辦公室,聽到同部門的同事正在討論新總裁。
    一個個說得口沫橫飛,就像有多了解這位新總裁。
    同事林媚看到簡然,趕緊湊了過來:“簡然,還是你運(yùn)氣好,能夠第一時間站到總裁身邊工作。”
    簡然淡淡地笑了笑:“都是工作,在哪個身邊不是做事情。如果你覺得在總裁身邊做事好,以后再遇到今天這樣的事情,就讓經(jīng)理派你去。”
    葉媚趕緊擺了擺手:“雖然說我們的新總裁是帥氣迷人,但是那眼神跟氣勢真不是我們這些小蝦米敢靠近的?!?br />     “新總裁一會兒會過來例行巡查,都給我回到崗位上認(rèn)真工作去?!睒I(yè)務(wù)部經(jīng)理趙趙君晴走進(jìn)辦公間,對著手下的人吩咐。
    新總裁要來巡查!
    聽到這個消息,簡然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液,緊張得心臟都提到嗓子眼兒來了。
    她的新婚丈夫秦越是公司新總裁這個事實她還需要一些時間來好好消化,一時半會還沒有做好面對他的準(zhǔn)備。
    其它同事都回到了座位,唯獨(dú)簡然還呆愣愣地站在原地,趙君晴看向簡然:“簡然,你還有事?”
    “沒事?!焙喨换剡^神來,悄悄握了握拳頭,趕緊回到座位打開電腦查看客戶資料。
    沒一會兒,電梯叮咚響了一聲,秦越在一群人的簇?fù)碇略俅纬霈F(xiàn)在簡然的面前。
    不過慶幸秦越只是跟部門員工打了個招呼,再聽了聽趙君晴簡單的工作匯報便領(lǐng)著一群人走了。
    秦越一走,業(yè)務(wù)部又鬧騰起來,連平時穩(wěn)重的趙君晴也忍不住跟大家八卦了幾句。
    大伙談的無非是這位帥得沒有天理的總裁大人究竟是未婚還是已婚?
    簡然聽著他們的討論沒有吭聲,心想要是讓這群人知道總裁大大結(jié)婚證上配偶欄寫的她的名字,她會不會被這群女人生生活剝了?
    這一天的工作時間,在緊張與忐忑的情況下總算是過去了。同事們都走完了,簡然才收拾下班。
    白天的工作結(jié)束了,晚上她又該用怎樣的心態(tài)去面對秦越?
    簡然真的不知道,甚至不知道該不該回她與秦越兩個人的那個“家”。
    出了公司大門,簡然習(xí)慣性往右拐來到地鐵科技園站的B入口,走了一段路才想起,她現(xiàn)在跟新婚丈夫住在一起。
    秦越的公寓離科技園片區(qū)不遠(yuǎn),公交車也就三個站,步行大概半個小時左右就到了。
    簡然看了看時間,現(xiàn)在才五點多,反正還沒有想好怎么面對秦越,索性就選擇步行回家,剛好可以好好想想兩個人的事情。
    回到小區(qū)樓下,簡然決定到一旁的生鮮超市買些蔬菜和肉類。不管多大的事情,填飽肚子才是首要。
    她不知道秦越喜歡吃什么,拿出電話想要問問,又擔(dān)心對方不方便接電話,因此又將手機(jī)放了回去。
    選好食材,提著往家走。
    離電梯還有不短一段距離,簡然看到了那抹即陌生又熟悉的身影,他面向電梯口,站得筆直,一身淺灰色的西裝被他穿得極有味道。
    秦越筆直地站著,身形比例很好,遠(yuǎn)遠(yuǎn)看去,就像一道美麗的風(fēng)景。
    簡然至今仍然有些不明白,外形這么優(yōu)秀的男人,甚至還是大公司的總裁,怎么會來相親,并且還一次就她普普通通的她給相中了?
    “你回來了。”簡然走過去,盡量用最平常的方式跟他打招呼。
    “嗯?!鼻卦交仡^看她,臉上沒有因為看到她有不同的表情,還是淡淡的。
    簡然回給他一抹淺笑,在他的身旁站定。
    她也只看了他一眼,總覺得這個男人今天似乎又有一些不同,具體是哪里不同,一時也想不起來。
    眼角的余光悄悄瞟了一眼,原來他今天戴了一副眼鏡,金框的,整個人看起來顯得更加沉穩(wěn)內(nèi)斂。
    簡然在心里默默嘆了一聲,這個男人只有第二次見面時多說了幾句話,平時都是惜字如金,她想要主動拉近兩人的關(guān)系也不知道如何下手。
    如今又知道了他一個令人震驚的身份,簡然更加不知道該怎樣主動靠近他了。
    正想著,秦越突然向她伸出一只手,簡然本能地往后退了一小步,拉開與他的距離。
    “東西交給我來提?!彼卣f道,并沒有因為她無意間保持距離而氣惱,很隨意地拿過她手中的袋子。
    簡然覺得臉兒發(fā)燙,他只是想幫她提袋子,而她卻胡思亂想到哪里去了。
    低頭看著秦越有力的大掌提著一大袋東西像不費(fèi)吹灰之力,一股暖暖的東西在她的心里亂撞了兩下。
    簡然樂觀的想著,就算沒有愛情,就算他是公司的大總裁,但是只要兩個人用心經(jīng)營這段婚姻,也能夠過得很好。
    兩個人進(jìn)入電梯,電梯運(yùn)行的時間里誰都沒有說話。
    回到家里,秦越將物品放入廚房,又是淡淡一句:“我不太會做飯菜,今晚就麻煩你了?!?br />     “你忙你的吧,做飯的事情交給我就好。”簡然將包包放好,脫掉外套套上圍裙。
    “謝謝!”他說得輕淡。
    “你太客氣了?!焙喨挥矓D出一抹笑意,笑得有些尷尬。
    他們都已經(jīng)是夫妻了,然而相處的方式卻如同兩個陌生人。
    她覺得妻子做飯給丈夫吃是理所當(dāng)然的,而他如此態(tài)度跟她說話,無形中拉開了兩人間的距離。
    簡然認(rèn)為,即便是沒有愛情為基礎(chǔ)的婚姻,也不應(yīng)該是這樣生疏的相處模式。
    她不再多想,轉(zhuǎn)身進(jìn)入廚房,動作利落地淘米下鍋,理菜,洗菜……
    過了一會兒,簡然眼角的余光看到廚房門口矗立著的高大身影,回頭問:“你有事?”
    “如果有需要幫忙的,你說一聲?!鼻卦焦P直地站在那里,語氣仍然平淡,卻又不難聽出夾雜著一點點的窘迫。
    “你再等等,我很快就好?!焙喨惶匠鲱^看了掛在客廳墻上的時鐘,現(xiàn)在已經(jīng)晚上七點半,可能把他給餓壞了。
    心里想著,明天下班一定直接回來,早些把飯菜做好,他回家就能吃上她親手做的飯菜。
    不管秦越是怎樣的身份,但這樁婚姻是她自己做出的選擇,一定要努力把日子過好。
書名:《那年夏末負(fù)了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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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fā)表于 2021-11-19 22:47:20 | 只看該作者

千千婉歌
桃墨曦

第一章
那是清末民國初的幾年,戰(zhàn)火四起,軍閥林立,只是打得久了,諸方兵馬疲勞,難得都有都有停戰(zhàn)之意,便在大儒生周先生的主持下,在杭州簽訂了暫時休戰(zhàn)的協(xié)議,以圖休養(yǎng)生息。
時局難得平靜。
金陵城。
陳府二少爺?shù)脑鹤哟箝T嘩一下被人撞開,一個小小的身影沖進(jìn)來,陳家三位少爺正在院子里練拳,小姐丫鬟們?nèi)荛_了,旁邊就幾個端茶倒水的小廝。
來者氣勢萬千,誰都不看,一路橫沖直撞跑到陳越身邊:“二哥,我去一下京都,我不在的時候你可不許勾三搭四?!?br /> 是王家的六小姐清婉。
陳越溫柔地低頭擦去她跑出薄汗的額,“好。”
清婉喘了好幾口,又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刮了出去,跑到門口,回頭對陳越笑:“我走了?!?br /> 陳越朝她揮手。
王家護(hù)送她上京的仆人已經(jīng)在車旁等得眼珠都要掉地上,見她來了,急忙開了車門,奶娘手臂上挽著她的大衣,急忙給她穿上:“小祖宗,這樣冷的天你就不能多加件衣服,讓你娘知道了又要擔(dān)心?!?br /> 清婉一邊穿衣一邊俏皮地吐吐舌頭:“奶娘不說,我娘就不會知道?!?br /> 她稚氣地?fù)涞侥棠飸阎腥鰦?,奶娘愛憐地摸摸她的頭,穿戴整齊了才囑咐:“路上聽些話,到了別人家里不許胡鬧,一日三餐都要記得,十天一封家書最少的……”
清婉聽不下去了,關(guān)了車門:“奶娘再見,我會想你的,司機(jī)!開車!”
奶娘停在原地又氣又愛地罵:“這冤家!”


第二章
清婉圖新鮮,在京都生生玩了三個月才回來,同來的還有夏家長子夏長風(fēng)。
夏家從兩人啟程開始就拍來了電報通知,只是清婉途中要四處逛逛,隨行的人又都是唯夏長風(fēng)的命是從的,走陸路不過十來天的路程,生生用了將近一個月。
她一口一個回去見陳越,夏長風(fēng)被她說得心里窩火,情急之下舉止上便放肆了幾分,哪知中午吃飯時副官就來報,說她拿上廁所當(dāng)借口溜了,好在是已經(jīng)到了金陵城,不然夏長風(fēng)非得被氣得吐血不可。
清婉回府后衣服都沒換好,就要去陳府見陳越,兩個丫鬟拉不住,正好遇到奶娘從門口進(jìn)來,一把拉住了:“先去給你爹娘請安,夫人這幾個月總念你!”
清婉一拍頭:“哎呀,我真該死。”
等給王老爺王夫人請了安,見過了叔叔伯伯嬸嬸阿姨,各種七大姑八大婆,還有親不親熟不熟的兄弟姐妹們,清婉實在受不住了:“你們這都是做什么!為什么攔著我不讓我去找陳越!”
清婉急匆匆往陳府去,奶娘跟著跑了好幾步:“小姐……”
被夫人攔下來:“算了,讓她去,總要知道的?!?br /> 陳府中的奴仆都認(rèn)識清婉,清婉走時是深冬,來時已是三月,她青絲如瀑,一路小跑進(jìn)來,進(jìn)門就攔下一個丫鬟:“二哥在哪里?”
丫鬟支支吾吾,清婉心頭疑云萬千:“說???”
“書兒,那邊站著的那位小姐是誰?”
叫書兒的丫鬟立即掙開清婉的手跑到說話的美貌少婦身旁:“二少夫人,您現(xiàn)在有身孕了,大夫說讓您好好休養(yǎng)?!?br /> 言罷小心翼翼看站在原地的清婉。
“二少……夫人?”
清婉如遭雷擊。
美貌少婦眉目清麗,目光柔和,細(xì)細(xì)看了一會兒清婉,恍然大悟:“這是王家的六妹妹吧,久仰大名。”
南婉北雨,金陵王家的六小姐清婉確實是閨中小姐都知道的名字。
“素柔,你在和誰說話?!?br /> 熟悉的聲音,溫潤的語調(diào),那人從門后一轉(zhuǎn)出來,三月的春風(fēng)中,他芝蘭玉樹地立在陽光下,一時腳步也頓住了。
美貌少婦迎上去:“相公。”
清婉的心便沉沉下落,她總算知道為什么家人要阻止她來陳府了。
清婉與陳越隔著不到十米的距離,他回過神來,溫柔地喚了她一聲,“六妹妹?!鞭D(zhuǎn)身扶住身旁的女子:“大夫說你這一胎還不穩(wěn),先回房吧?!?br /> 等丫鬟扶著二少夫人進(jìn)屋了,陳越才回身看清婉:“從京都回來了?”
清婉愣愣的,點點頭,似聽到了他的話,又似沒聽到,腦中嗡嗡嗡嗡地響,眼眶一紅,眼中便浮了一層水霧:“是?!?br /> 陳越張嘴欲言,話到嘴邊,轉(zhuǎn)了幾轉(zhuǎn),卻無論如何說不出口,已走到這一步,再多的糾葛也是無用,不如快刀斬亂麻,早斷了她的念頭,這樣想著,陳越已收拾好所有情緒:“這便好,京都好玩吧,聽聞你與夏少帥情投意合,倒是我忽略了,六妹妹也是個大姑娘了?!?br /> 他說得溫和,清婉聽了后卻覺得心被裹在碾碎了的冰渣中,又冷又疼的。
清婉神色黯淡,一聲六妹妹,其中意思已足夠。
陳越心下不忍,剛要開口,卻已聽到一個低沉的聲音:“我初來乍到,好久才找到陳府。婉婉走得好快,是在怪我早上吃了你嘴上的胭脂嗎?”
清婉腰上一緊,就被人攬進(jìn)懷中,來人說話聲音極低,幾乎是在她耳邊說的,但恰好叫在場的人都聽到。
門口幾個小廝跟在進(jìn)來的人身后跑,狼狽不堪,見到陳越,苦著臉說:“二少爺,我們實在攔不住?!?br /> 夏長風(fēng)和陳越的視線在空中一對,對方伸了手過來:“陳公子?!?br /> 確實是京都夏家的長公子夏長風(fēng),北方一派上一輩的人退得差不多了,這位是新貴,不出意外,恐怕就是北邊這一代的標(biāo)志,那一身簡潔的黑色風(fēng)衣生生地將金陵城最溫潤如玉的二公子的風(fēng)頭都壓了下去。
陳越沉默地伸出手:“少帥,久仰大名?!?br /> 一握既松。
清婉抬頭看他:“夏長風(fēng)……”
夏長風(fēng)彎腰在她唇上輕點了一下:“怎么這樣不乖,叫你等我一下都不等?!?br /> 陳越臉上的笑容有些掛不住,三月的春風(fēng)輕柔地掠過,夏長風(fēng)身后兩個副官察言觀色,上前一步對陳越說:“陳公子,借步說話。”
夏長風(fēng)禮貌卻疏遠(yuǎn)地說:“今日就不叨擾陳公子了。”
夏長風(fēng)態(tài)度倨傲,陳越卻只得應(yīng)下:“少帥走好。”


第三章
夏長風(fēng)摟著腳軟的幾乎全身的力氣都壓在他手臂上的人走出去,開了車門就將她丟進(jìn)去:“司機(jī),下車?!?br /> 清婉這時才紅了眼眶,伏在后座上哭得肩膀一聳一聳的,夏長風(fēng)掃了她一眼,氣急敗壞地把人拉進(jìn)懷里,一低頭,吻住了她。溫香軟玉在懷,明眸皓齒在前,他還在親她,簡直良辰美景,可那人只顧著哭。
夏長風(fēng)吻了會,覺得沒意思,把人又丟開:“那只張牙舞爪的野貓哪去了,看你現(xiàn)在什么樣子!這就是你心心念念的心上人?你上京才三個月,看他夫人都有身孕了,恐怕是你一走他就成親了,這種人有什么好傷心的?!?br /> 本來默默流淚的人,忽然和攢住了力氣一樣,回頭惡狠狠對上他的眼睛,揚(yáng)手啪一聲給了他一巴掌:“你閉嘴!”
一嘴的腥味。
夏長風(fēng)心里罵自己犯賤,這是自作孽,誰讓他見不得人撒嬌,當(dāng)初教人家怎么抽人嘴巴厲害,現(xiàn)在好了,她抽上他了!
一轉(zhuǎn)頭,清婉已經(jīng)開了車門跑走了,夏長風(fēng)用手背擦擦嘴角的血絲,搖搖頭,眼里都是笑意:“這不是來勁了嘛……”
清婉抽了人后,一路上走回家才知道后怕,又想起陳越的狼心狗肺,眼淚唰一下就下來了。哭夠了回到家,大廳里熱熱鬧鬧的,剛被她一個耳刮子打了的人,換了身錦衣華服,坐在父親左下手,笑起來的樣子簡直就是個紈绔子弟,鮮衣怒馬得惹眼。
哪哪都好,就是臉上的巴掌印太明顯,三少爺一向腦缺,好奇地問:“夏兄,你這臉怎么回事?”
夏長風(fēng)眼角已經(jīng)掃到那抹人影,哦了聲,風(fēng)輕云淡地說:“沒什么,被貓爪撓了一下?!?br /> 三少爺呵呵呵笑著,以己度人,一副我都明白的表情。
清婉想逃,王夫人今天特別缺眼力勁:“婉兒,長風(fēng)與你一同來的,你怎么能將他丟在城外自己回來,不成體統(tǒng)?!?br /> 夏長風(fēng)低頭喝了一口茶:“沒什么,是我說想看看沿途的風(fēng)景?!?br /> 他似有意似無意地用手指輕輕擦過嘴唇,清婉立即想起剛才在陳家當(dāng)著眾人面的那個吻,恨恨地跺腳:“他才不成體統(tǒng)呢!”
那指控的模樣,就像夏長風(fēng)對她做了什么一般。
眾人面面相覷,三爺又興致勃勃了:“哦?怎么不能體統(tǒng)了?”
“他……”
才說了一個字,便看到夏長風(fēng)眼底狡詐的笑,總不能當(dāng)著爹娘兄長的面說他偷吃她嘴上的胭脂吧,清婉又氣又恨,又想起自己剛被人拋棄的事,捂著眼睛從大廳中逃了出去。
奶娘也是個心思通透的:“我去哄哄小姐?!?br /> 夏長風(fēng)像是想到了什么,叫住了奶娘:“她早晨起就沒吃東西?!?br /> 奶娘和王夫人對視了一眼,笑吟吟應(yīng)下:“誒,知道了,早讓廚房備下喜歡的菜了?!?br /> 在場的人都當(dāng)自己眼瞎沒看到。

第四章
那幾日清婉花天酒地,因為身邊有個夏長風(fēng)在,外人只當(dāng)她當(dāng)東道主領(lǐng)著人玩,她時常借酒澆愁,王家的隨從是要說的,可她嫌棄人啰嗦,夏長風(fēng)便打發(fā)了人回去,王家的心思很明顯,對于準(zhǔn)姑爺?shù)姆愿雷匀宦牭谩?br /> 夏長風(fēng)自是樂意她在他在場的場所喝酒的,醉了還讓讓他占些便宜,雖然后果總是比較嚴(yán)重。
但她太精怪了,一個看不勞就要溜。
那日蘇州來信,是急件,他與副官在住所商議,叫夏家的人重新跟著清婉。哪知才半日時間,夏家的人就找上了門來,已急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夏長風(fēng)以為出了什么事,臉寒得和結(jié)了冰一樣。
“小姐她跑秦淮河邊的花樓上去了!”小廝腿都打顫了,“我們不敢去回老爺夫人,少帥你想個法子給弄出來吧,這要是讓府里知道了,可了不得?!?br /> 清清白白的名門閨秀跑到妓院去,傳出去還怎么見人,王家也丟不起這個人。
夏長風(fēng)當(dāng)即黑了臉,這丫頭真是一點都不消停。他連軍裝都沒換下便由著小廝帶到花樓門口,見到了樓里的媽媽。
花樓的媽媽也是處理慣了這些事的,見到是位軍爺,擦擦冷汗,“不敢讓去外間,一來就引進(jìn)了里面,現(xiàn)在正在里頭喝酒呢?!?br /> 夏長風(fēng)一進(jìn)門,心頭的火唰一下就起來,將喝的醉醺醺,倒在名妓懷里呵呵直笑的人扯出來,握著肩膀直晃,“醒醒!”
唱曲的姑娘識趣地出去了,清婉迷迷糊糊睜開眼睛,也不知是真醉還是假醉,又嬌又軟地叫他哥哥,一邊還往他身上湊,夏長風(fēng)瞇著眼睛危險地看她,“你這是在找死嗎?”
清婉輕笑,手臂攬上他的脖子,踮腳吻他,鬢發(fā)凌亂,膚白勝雪,“你不是一直喜歡我嗎,我這樣引誘你你很開心吧?”
夏長風(fēng)心里的火是熊熊的,面上卻真的笑了,清婉只見過他對她好時的樣子,說什么給什么,要什么都有,一點脾氣都沒有,壓根不知道現(xiàn)在這樣的夏長風(fēng)有多危險。
他一把將她抱起來,丟在床上,翻身覆上去,溫?zé)岬拇缴噘N在她耳邊,“是,我、極、喜、歡?!?br /> 清婉一怔,旗袍上的盤扣已被他扯開,他制著她不能動彈,她這時才知道怕,酒也醒了,他再暴戾地一扯她的袖子,撕拉一聲裂帛聲,清婉哇一下就哭了。
眼看真的嚇著了,夏長風(fēng)深吸了幾口氣坐起來,看她滾著被子哭得凄慘,將她抱出來,她看他的眼里已經(jīng)都是恐懼,夏長風(fēng)冷著臉問她,“知道怕了?以后還敢嗎?”
她點頭又搖頭,已聽明白了他故意嚇?biāo)?,倒在他懷中默默地流淚,“我心中好難受?!?br /> 夏長風(fēng)本是一腔和她算賬的心思,被她一句話說得煙消云散,見她極乖巧地靠在他胸口哭,終是無奈地嘆了口氣,拍拍她的腦袋,“我知道,我這不是陪著你難受嗎?”
她雙眼紅紅的,疑惑地看他,“你難受什么?”
他便笑,一臉的促狹,“你這香肩半露地靠在我懷里,我怎么能不難受?”
清婉一頓,一下從他懷里跳出來,“無恥!”
門外已經(jīng)有人敲門,“少帥,車準(zhǔn)備好了。”
夏長風(fēng)脫了自己的外套從頭到腳給她裹起來,“先回家?!?br /> 下樓時才發(fā)現(xiàn),他的車旁邊停著王老爺?shù)能?,清婉看到后便臉色發(fā)白,夏長風(fēng)握著她的手緊了緊,“別怕?!?br /> 一進(jìn)門,父兄已經(jīng)等在大堂了。王夫人一臉的著急,看到女兒進(jìn)來,松了一口氣,又更緊張起來,轉(zhuǎn)頭看王老爺,“老爺……”
王老爺對奶娘說,“帶小姐進(jìn)去換身干凈衣裳再出來?!?br />

第五章
王家的家法第一次用在女孩子身上,清婉跪在冰冷的地上,王老爺手一伸,管家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將馬鞭遞上,王夫人眼淚就落了下來,“這可如何是好呢……”
“外人出去。”
王老爺發(fā)話,王家三兄弟盯著夏長風(fēng),夏長風(fēng)……屈膝跪在清婉身邊,“是我沒照顧好她,伯父要打就打我吧。”
清婉急得直推他,“你干嘛呢,不要攪和進(jìn)來?!?br /> 王老爺冷哼一聲,“素聞夏公手段甚嚴(yán),不知與我王家相比,哪個更厲害?”
這是回答也錯,不回答也錯的問題,夏長風(fēng)只得沉默。他父親是治家嚴(yán)厲,可金陵王氏卻是天下皆知的治軍嚴(yán)厲,他心知今日這頓鞭子是躲不過去了。偏偏旁邊這只一點軟都不服,昂首挺胸,“父親要打就打我,牽扯到無辜的人算什么!”
王老爺冷笑,“好,好,老夫養(yǎng)了個好女兒啊,你不愛讀書也就罷了,只當(dāng)我王氏將門虎女,沒有讀書人的命,可你竟敢給我跑到花樓去!”王老爺聲音越加嚴(yán)厲,“你幾個哥哥都沒你這樣放肆!”
那鞭子就落了下來,清婉本以為自己忍得住,可王老爺半生戎馬,什么角度打人疼連夏長風(fēng)都不是對手,第一鞭下去后,清婉就忍不住低叫了一聲。
夏長風(fēng)聽到耳中,幾乎驚心動魄,他知道王老爺是立威,不會真打死了,可他連她半點疼都不忍心她受,夏長風(fēng)伸手將人往懷中一拉,嚴(yán)嚴(yán)實實護(hù)在懷里,那呼呼的鞭子便落在他背上。
王老爺用的巧勁,第一鞭是虛的,疼一下就沒事了,接下來這些可都是實打?qū)嵉牧Φ溃跫夷侨辉?jīng)被教訓(xùn)過的,看得也是心驚膽顫,又暗暗慶幸打的不是自己。
夏長風(fēng)咬牙愣是沒吭聲,可他懷里那只卻不能當(dāng)沒看到,她見過以前父親教訓(xùn)兄長,知道情況多慘烈,抬頭看夏長風(fēng)忍得滿頭汗水的臉,她的臉色比他的還難看。
“爹,爹你別打了,是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求饒對軍人而言是禁忌,寧愿當(dāng)死了的好漢,也不屈膝,她越是求饒,王老爺下手越狠。夏長風(fēng)也是少年從軍,心知肚明,一邊挨得生不如死,一邊心里感動不能自己。
他護(hù)得她好好的,一點都沒被傷到——除了第一鞭,忍著痛低聲說,“你再求,我就真的要被打得血肉模糊了?!?br /> 清婉這才想起來,可是不求怎么辦呢,她一向聰明,此時卻六神無主,哭得聲嘶力竭,眼看著要崩潰了,王家兄弟才齊齊上陣,攔下了父親,“二十鞭已經(jīng)夠了!父親打死了人,京城那邊怎么交代!”
三個少爺一溜的軍裝,平頭長靴,腰間配槍,在外也都是響當(dāng)當(dāng)?shù)膶?,擱王老爺面前就和幾根蔥一樣。
也是呢,王老將軍帶兵把俄國人打出西伯利亞的時候,家里這幾個崽子還連馬步都扎不穩(wěn),如今年紀(jì)大了,還是一身的威勢,聞言冷哼一聲,將鞭子丟給管家,教訓(xùn)清婉,“這次是你運(yùn)氣好,有人替你挨打,再有下次……”
清婉搖頭,眼淚簌簌只掉,如同驚弓之鳥,“我再不敢了……”
她輕手輕腳地扶著夏長風(fēng)離開,王家的家規(guī)……挨揍了的人得自己滾,不準(zhǔn)扶,三個公子在后面看得直感嘆,苦命鴛鴦吶。
明明是他挨抽,哭的人卻是她,那晚上她就沒停過眼淚,最后實在累極了才趴在他床邊睡著,夢里都哆哆嗦嗦的。
夏長風(fēng)裝柔弱了一晚上,讓她服侍端茶倒水上藥,這時從床上爬起來,將人抱到床上睡,抹了抹她眼角的眼淚。
王家的下馬威真是厲害啊,夏長風(fēng)點點睡著人的鼻子,嘶啞著說,“傻丫頭的家門真不好進(jìn),半條命都快沒了,你再不喜歡我,我可得用上剩下這半條命了?!?br />
第六章
清婉的夢中卻全部都是夏長風(fēng)。
京都凜冽的風(fēng)雪中,他帶她騎馬打槍,牽著她的手在朝陽下爬長城,迎著烈烈的冬風(fēng)看日出,可那時她心里全都是另外一個人。
他追著她來了金陵,幫她解圍,陪她胡鬧,還挨了父親那一頓鞭子。
他護(hù)她在懷中,那時她仰著頭看他,似乎在他眼中看到了一整個星空,垂垂而下的燦爛,于是她心頭蔓延起滿滿的心疼。
清婉緩緩睜開眼睛,見自己躺在床上,而身邊是他安睡的側(cè)臉。
她心里酸酸的,伸手撫上他的眉,“傻瓜……”明知道她喜歡的是別人,還對她這么好。
他卻一下睜開眼睛,“大清早的,調(diào)戲我?。俊?br /> 清婉瞪了他一眼,很認(rèn)真地問他,“你真的那么喜歡我嗎?”
夏長風(fēng)想了想,將頭埋進(jìn)枕頭中,牽了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難得的認(rèn)真,許久方問:“感受到了?”
于是清婉便感受到了兩種心跳,一種是他的,一種是她的,后來逐漸匯成了一種心跳聲。她心中涌起莫名的觸動,心尖軟軟的,“夏長風(fēng),如果你能保證一輩子對我專心不二,我就考慮和你在一起。”
夏長風(fēng)握著她的手,牽到嘴邊,吻了一下她的手指,“如你所愿。”
她便有些害臊了,“那……我先起來了?!?br /> 他又不懷好意地笑起來。
清婉初時還不懂他笑的什么,掀開被子時才驚覺,“我們昨天一起睡覺了……”
一聲凄厲的慘叫,她狂奔而去,夏長風(fēng)笑得志得意滿,“這下好了,外人都知道我們生米煮成熟飯了?!?br /> 夏長風(fēng)的傷一養(yǎng)就是大半個月,京都那邊不知怎么知道了消息,夏長風(fēng)的專屬軍醫(yī)快馬加鞭趕來,推門一看,他家少帥躺在鋪得軟軟的床榻上,身邊一團(tuán)小小的身影忙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正伺候他。
軍醫(yī)連看一眼傷的時間都沒浪費(fèi),又滾回了京都——苦肉計用這上面來了。領(lǐng)人來的三少爺在門口站了會兒,夏長風(fēng)見他沒有要走的意思,對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的人說,“我想吃鴨蛋黃荷葉燒賣?!?br /> 清婉瞪了他一眼,“就你事多?!?br /> 清婉招手叫丫鬟出來,“翠兒,和我一起去?!?br /> 等清婉走了后,三少爺說,“陳越手上的生意出了點問題?!?br /> 陳家做的是軍火的生意,陳老爺押送軍火十來年都沒出過大問題,道上多看著陳家舊日的面子,不會為難,如今陳老爺一走,那些牛鬼蛇神便忍不住了。
這事王家不好插手,否則給清婉弄一身的不清楚,王嵐玉既然來和他說,動手的人估計金陵城其他人也管不了。
夏長風(fēng)一時無話,三少爺也只是看著他,等了會兒,沒等到答案,便笑著轉(zhuǎn)移了話題,“你這傷一受,我王家威勢又漲了幾分。”
夏長風(fēng)輕笑,“我還真是打不能還手啊?!?br /> 三少爺拍拍他的肩,“想要得到多少,就要付出多少?!?br /> 想從別人身邊拿走心頭所愛,自然要付出更多。然,有些東西注定了是不能用等價交易來衡量的,所以王老爺其實下手已很留了分情,否則就不僅僅是下馬威了。


第七章
夏長風(fēng)借病休息了大半個月,他再病下去,京都估計要驚動父母了,夏長風(fēng)穿戴整齊,開車去女子學(xué)堂接清婉下學(xué)。
她穿上白下藍(lán)的一身制服,頭發(fā)分倆束捆在兩邊,遠(yuǎn)遠(yuǎn)地從校門口走出來,三月的春風(fēng)下明媚得耀眼,見到夏長風(fēng)來,急急跑來,“你怎么來了?傷沒事了嗎?”
本就不是什么大事,他牽了她的手上車,“接你回家。”
接連三四天,她都沒開口問他三少爺和他密談了什么,夏長風(fēng)想起那日她叫走丫鬟的場景,心里輕嘆一聲,到底是王家養(yǎng)出來的女兒,雖這樣嬌縱任性,心卻玲瓏。
可夏長風(fēng)并不愿叫她揣摩什么,“攔陳越生意的是別派的人,陳老爺去世得太突然,他是新主,年紀(jì)又輕,雖然娘家勢力給了不少幫助,到底還是有不怕的人。”
夏長風(fēng)見她聽得平靜,倒是被撓得心里癢癢的,“婉婉?你沒什么和我說的?”
清婉飛快地抬頭看了他一眼,“沒有?!?br /> 夏長風(fēng)心頭便又軟又暖,含笑的眼神都變得纏綿起來,將她抱了坐在自己膝上,“我們婉婉長大了,不僅會避嫌了,還會為我考慮了?!?br /> 清婉習(xí)慣了他的不要臉,但這么親密的動作還是讓她渾身不自在,她垂頭失魂落魄地想了半天,“我自小的心愿便是嫁給他當(dāng)新娘子,可如今……卻是不能夠了?!?br /> 她惆悵地說,一臉的念念不忘,夏長風(fēng)將她抱得緊了些,眼看她失神,心中雖不悅,卻更心疼,“婉婉,以后我會對你好的?!?br /> 連同他的那份一起,叫你幸福得將他徹底忘記了。
清婉抬頭看他,黑白分明的眼,“謝謝你,夏長風(fēng)?!边@些日子若不是他胡攪蠻纏、欺負(fù)她捉弄她,叫她分了神,又大哭了好幾場,她都不知道怎么熬過去。
到最后,清婉還是沒有向夏長風(fēng)開口相求,可夏長風(fēng)卻早已做好了安排,王家不能出面的事,于他而言卻是一句話的事。
夏長風(fēng)去了一趟山東濟(jì)南,對方人馬齊整,夏長風(fēng)卻只有兩個副將,濟(jì)南趙家的獨(dú)子趙芹掌管趙家多年,夏長風(fēng)三人到的時候,趙芹雙目沉沉,微微地笑著,“少帥倒是對趙某很放心?!?br /> “需要防備什么?”
如入無人之境,談笑風(fēng)生,北方嫡系傳人有這樣的膽識,難怪這幾年聲勢漸漲。趙芹撤了齊整的人,“少帥招兵買馬,好大動靜,不知我趙家還能在這安樂窩中待多久?”
京都的天已經(jīng)變了好幾番,如今四處烽火狼煙,養(yǎng)了幾年的兵痞子們又開始蠢蠢欲動,北方的局勢卻漸好,隱隱有一統(tǒng)的趨勢,趙家曾經(jīng)和夏家有過一段不快的糾葛,如今兵馬壓境,趙芹實在是聲東擊西,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夏長風(fēng)的退步。
夏長風(fēng)便笑道:“齊魯之地是個太平的好地方?!?br /> 出去后,兩個副官直搖頭,紅顏誤國,山東才經(jīng)一戰(zhàn),人馬皆疲,這樣大好時局,竟就錯過了,“我軍豈不是白來這一趟?”
夏長風(fēng)垂目深思,聲音沉沉,“兩位莫非忘了,窮寇莫追,來時可曾看到趙府門口那些兵馬?”
以人數(shù)和戰(zhàn)力而言,夏長風(fēng)自信必勝,可當(dāng)下已不是爭奪勝與敗的局勢,為了打這一戰(zhàn)賠進(jìn)去太多兵力,讓人有可乘之機(jī),那才是大誤。
副官一時想起趙府門口那些士兵決絕的神情,瞬時神色凜然,夏長風(fēng)又說,“改道天津,打吳氏一個措手不及倒是不錯……”
夏長風(fēng)這邊調(diào)兵遣將,清婉知道他帶著兩個副官去了濟(jì)南后都要急瘋了,跑到軍營拿槍指著三少爺要兵馬糧草。

第八章
她前腳轟轟烈烈地才進(jìn)來,夏長風(fēng)后腳就到了,躲在辦公室門口聽她威脅三少爺,“兵符呢!”
三少爺抓著衣襟,一副泫然欲泣我好怕的表情,“你……你不要這樣,人家好怕,嗚嗚……”
清婉踹了他一腳,“不給我你自己下令發(fā)兵濟(jì)南?!?br /> 三少爺已經(jīng)看到躲在門口的夏長風(fēng),扁扁嘴問清婉,“發(fā)兵濟(jì)南做什么?”
“夏長風(fēng)帶了倆人就去了呢,你不知道那邊的趙家和他有仇嗎,他這羊入虎口的萬一給姓趙的殺了怎么辦,我不管!”
清婉姑娘撒潑,三少爺指指門口,“夏長風(fēng),你現(xiàn)在是鬼還是人?”
夏長風(fēng)倚在門上笑,清婉扭頭看到他,啊一聲跑過去,上下其手,檢查過后知道沒事,瞪了他一眼,“我再不理你了,哼!”
清婉被他拖著向前走,掙扎了幾次掙脫不開他的手,等他停在車旁了,揚(yáng)手就給了他一巴掌,啪一聲響。
一旁副官默默垂下頭,夏長風(fēng)臉黑得和墨水要一個色了,她還不依不饒,“叫你逞強(qiáng)!叫你裝英雄!傷還沒好全就跑來跑去,你死了我才不給你守寡做寡婦呢!”
她整個在他懷里撲騰,氣得小臉紅撲撲的,眼睛卻越發(fā)明亮,推搡著他,“放手!放手!”
眼看這么鬧下去,整個金陵的百姓都要圍上來的,夏長風(fēng)一彎腰,吻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嘴,夏公子孟浪慣了,不在乎別人怎么說,懷里這只卻是火爆的脾氣,手被抓著不能抽人,腳在他腳背上狠狠一跺,他吃痛松了手,清婉入水的魚一般逃走了。
留夏長風(fēng)在原地一邊痛得吸氣一邊咬牙切齒。

從此以后,夏長風(fēng)便成了王家拒絕進(jìn)入的人之一,六小姐發(fā)話了,誰讓姓夏的豎著進(jìn)來,她就讓誰橫著出去。六小姐都這么說了,誰還敢插手小兩口的事情啊,金陵又是王氏一手遮天的地方,這寶貝的女兒養(yǎng)得都快比清朝皇室的公主還要嬌貴了。
夏長風(fēng)進(jìn)不了門,便出去瞎晃,和金陵城的十教九流很快就熟得差不多,坑蒙拐騙了不少人馬在麾下,陳越相邀,在他意料之中,赴會時,陳越問他,“為什么幫我?”
夏長風(fēng)道:“不是我想幫你,是不想她傷心。”
有些人,活著活著就被人忘記了,而一旦死去,卻成了永生。他其實并非那么善良的人,早已熟悉這個世界的黑暗,可這世上總有一些人,能夠讓你拋棄所有的原則,見不得她落淚不安,愿為她做所有力所能及的事。
陳越留給夏長風(fēng)的最后一句話是,“我欠你一份人情,日后若有機(jī)會,我定會還你?!?br /> 便是在清婉去京都的時候,陳越現(xiàn)在的妻子元素柔的父親,在押送軍火時,和日軍發(fā)生了沖突,中槍后搶救無效而身亡。那是他亦兄亦父的長輩,臨終托付了自己唯一的女兒與所有身家性命給他,他拒絕不了,唯有承擔(dān)這份責(zé)任。
若是負(fù)心漢,殺了也無妨,可偏偏這人哪怕走到窮途末路,都未曾向人伸手求助。他說欠,日后還,夏長風(fēng)便知道,他是一定要還的。
夏長風(fēng)坐在包廂內(nèi),就著春日漸暖的晚風(fēng)一口一口喝完手邊的酒,傻丫頭的眼光倒是不錯,不枉費(fèi)他孤軍深入虎穴,幫她了了這樁陳年舊案。

第九章
王家的人又在門口攔下了夏長風(fēng),現(xiàn)在他們已經(jīng)叫姑爺了,“您看這不合適,小姐說了……”
“我豎著進(jìn)去你們橫著出去是吧?”
小廝們點點頭。
夏長風(fēng)指指地,“那還不快點躺下挺尸?”
小廝們一愣,對視一眼,這樣也對??!
于是那天,夏長風(fēng)如愿以償進(jìn)了去,清婉早就從丫鬟嘴中得知他使的詭計,她低著頭畫學(xué)校給的作業(yè),一副宣傳海報。夏長風(fēng)站在一邊看她描花鳥魚蟲,他拿了一管鋼筆出來,“德國制造,那起人高馬大的猩猩們雖然總是面無表情,做的東西倒是不錯?!?br /> 清婉伸手接過鋼筆,瞪了他一眼,“我竟不知道你連我身邊都安排了人,還知道給我送鋼筆?!?br /> 少帥不置可否,做了那豬一樣的隊友,出賣了給他透露敵情的人,“你三個哥哥,你娘和你奶娘,我都收買了,你若是處理不了,等嫁了我,我拉著我的獨(dú)立團(tuán)過來給你出氣?!?br /> 清婉撐不住笑了,“兵痞子,你以為你是土匪呢,傷了我兄長爹娘,看我不和你算賬?!?br /> 他點頭應(yīng)下,伸手握住了她的,“我記下了,你別生氣了?!?br /> 雖所有人都未提及夏長風(fēng)去濟(jì)南的初衷,她卻在這段分開的時間里自己想明白了,陳家軍火生意恢復(fù)正常,夏家的兵馬從濟(jì)南撤退,這些都是夏長風(fēng)的退讓,何德何能,叫他如此相護(hù)。
那年十月,陳越的第一個兒子出世,夏長風(fēng)從京都趕回來,陪她一起參加滿月酒,宴席上,她安靜地坐在他身邊,陳越抱著襁褓中的孩子走到他們這一桌,她忽然說:“二哥,祝你幸福?!?br /> 陳越含笑說:“多謝?!?br /> 這樣兵荒馬亂的世道中,首先要保住的是性命,其次才是百年榮耀,又有無數(shù)的責(zé)任與道義、家國天下,人人自顧不暇,情之一字,不過過眼煙云,轉(zhuǎn)瞬即逝。
她并非死捏著一件事不放的人,愛恨情仇都劃分得非常明確,轟轟烈烈地愛過、恨過、哭過,于這一刻,終于放下。
那夜的燈火闌珊,清婉回頭對他笑:“夏長風(fēng),讓你久等了?!?br /> 夏長風(fēng)端著槍都能例無虛發(fā)的手,此刻卻控制不住地輕顫,腦海中過了三遍早上擬好的與陳家的協(xié)議,才沒有在眾目睽睽之下做出更孟浪的行為來。
他迎著十月的風(fēng)舒了一口氣,躊躇滿志:“不久,我等得起?!?br /> 她是他生命中的千千婉歌,縱使炮火轟鳴、軍鼓陣陣,亦清音不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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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fā)表于 2021-11-20 01:07:51 | 只看該作者
【已完結(jié)】請放心食用...
...................................
     白宇辰從后面把冉瓔壓在地板上。
    冉瓔疼的緊,咬著牙強(qiáng)忍著承受他的沖撞。
    她的臉被白宇辰壓在地上,一邊是冰冷,一邊是滾燙。
    結(jié)婚一年,白宇辰的固定姿勢。
    新婚夜。
    白宇辰宣泄完,瀟灑的起身,從包里拿出一沓紙幣扔在冉瓔仍在顫抖的身上。
    他說,冉瓔,你別以為占了我太太的名分就了不起。
    冉瓔趴在地板上,無力思考,起初,白宇辰扔下她離開的時候,她還會偷偷的哭,但,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不會哭了。
    房間里剩下冉瓔一個人,她吃力的從地上爬起來清理了自己身體,倒在床上。
    一年。
    整整一年。
    她把自己困在這個牢籠里,忍受白宇辰無休止的羞辱,整整一年。
    *
    轉(zhuǎn)天,陽光照常升起,依舊絢爛。
    冉瓔換了一身工作裝,去了公司。
    白氏集團(tuán)。
    白宇辰集團(tuán)總裁,她任職企劃部。
    剛到辦公室,白宇辰一身怒火走了進(jìn)來。
    冉瓔抬眸。
    白宇辰心里莫名的震了一下,有多久,冉瓔不敢看自己了?
    “白總,有事嗎?”冉瓔開口,一副公私分明的樣子。
    “這就是你做的企劃案?!卑子畛絽拹喝江嬆歉钡臉幼樱髅骶褪莻€卑鄙下賤的女人,偏偏有一張圣母的臉。
    他想撕碎她。
    白宇辰手里的企劃案直接砸在冉瓔的身上。
    冉瓔指尖微微抖了一下,被紙劃破了手指,涌出一個紅色的小血珠,暈染的了白色的紙。
    白宇辰眸光頓了頓,“看不出來,你倒是嬌貴的很。”
    “您不滿意,我會改,改到您滿意為止?!比江嫶鬼?,她知道,但凡跟自己有關(guān)的事,白宇辰都厭惡。
    白宇辰冷冷的哼了一聲,“改不完不許下班!”
    扔下一句狠話,白宇辰摔門離開。
    冉瓔慢慢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她是白家的養(yǎng)女,當(dāng)初白老爺子在孤兒院一眼看中自己,非要帶回家養(yǎng)著,白夫人對自己也算是喜歡,從什么時候開始她被所有人瞧不上的?
    冉瓔唇角勾起一個苦澀的弧度。
    她想起來了,是白宇辰帶著自己女朋友回家見父母的那天。
    那天,他不知道怎么了沖進(jìn)自己的房間……
    冉瓔呼吸微微發(fā)滯,那是她的第一次,很無情的被白宇辰奪走,第二天被白老爺子捉奸在床,白老爺子逼著白宇辰娶了自己。
    白宇辰是多驕傲的人,他認(rèn)定是冉瓔為了永遠(yuǎn)留在白家享受安穩(wěn)的生活算計了他。
    最初,白宇辰還有丁點的顧忌,后來,白老爺子病逝,他便越發(fā)肆無忌憚。
    明星、嫩模、網(wǎng)紅,緋聞滿天飛。
    冉瓔的頭上是青青草原。
    冉瓔忽然就笑了,笑著笑著眼淚就掉了下來,她答應(yīng)養(yǎng)父的一年時間,她承諾自己的一年時間,到了……
    第二章他們的終止
    白老爺子臨死前拉著冉瓔的手,跟她說,你們相處一定滿一年,如果宇辰還是不能看到你的好,你們再分開。
    冉瓔哭著答應(yīng)。
    她會答應(yīng),不只因為那是白老爺子的臨終遺言,也因為她不知道從多大開始,就偷偷的愛上了白宇辰。
    白宇辰陽光、聰明、英俊,他身上有一切冉瓔幻想的白馬王子該有的優(yōu)點。
    她知道他是她的哥哥,她知道恪守本分,但,本分這種東西,只能在行動上規(guī)矩人,管不住人心。
    冉瓔抬手擦了一把自己的眼淚。
    白宇辰每個月五號,固定會給自己扔下一封他簽了字的離婚協(xié)議書。
    從新婚那天開始,到現(xiàn)在正好十二封。
    冉瓔還記得自己簽字的時候,手都在微微顫抖,她找不到合適的詞形容自己集齊十二封離婚協(xié)議書的心情。
    第十二封,他們的終止。
    晚上八點。
    冉瓔一手拿著筆一手輕輕的敲著桌面,這會是她在白氏的最后一個企劃案,她想把它做好,做到完美。
    晚上八點。
    白宅燈火通明,主餐桌上盤盤碟碟擺的滿滿的,樣樣精致。
    沙發(fā)上,坐著許多人。
    中間位置的中年女人是今晚的主人公,白夫人,今天是她的生日。
    白宇辰有些煩悶的扯了扯自己的領(lǐng)帶,該死的冉瓔,這個時間竟然還不到!
    “宇辰。”沈清露緩步走到白宇辰面前。
    白宇辰身體微僵,沈清露,他的前女友,當(dāng)初他跟冉瓔被捉奸在床的時候,她也在,沈清露哭著說,宇辰我相信你,你一定是被陷害的。
    白宇辰那時候心里說不出的感動,他發(fā)誓一定會對沈清露好一輩子,但,最后他還是不得不在高壓之下跟沈清露分開,娶了冉瓔。
    后來,沈清露出國,老爺子去世之后,才回國,她一直孑然一身。
    白宇辰知道,她在等自己跟冉瓔離婚。
    “坐一會,很快開席?!卑子畛介_口,語氣從未有過的溫柔。
    “你太太,還沒到嗎?”沈清露小聲的問道。
    “清露,這么好的時候,提她做什么!”白夫人不耐的開口。
    所有人都知道,白夫人心中最理想的兒媳婦是沈清露,沈清露的母親跟白夫人關(guān)系匪淺,盛傳,白宇辰和沈清露從小就定了娃娃親的。
    只是后來被那個不要臉的養(yǎng)女給……
    “伯母,您別這樣,小瓔是宇辰的妻子?!鄙蚯迓缎÷暤恼f道,她的聲音淡淡的,但,任誰都能聽出其中的苦澀。
    白宇辰心里說不出的滋味,他想伸手去握一下沈清露的手,手剛剛抬起,就聽見白夫人的聲音。
    “她已經(jīng)不是了?!?br />     白宇辰猛地收回手,驚愕的看著白夫人,她不是了?
    “今年生日我收到最好的賀禮就是這個?!卑追蛉四贸鲆环菸募?br />     白宇辰大步上前,一把扯過文件,打開,手指收緊。
    離婚協(xié)議書,他翻到最后,上面是他的簽名,旁邊還有,‘冉瓔’兩個字,備注上寫著,冉瓔自愿凈身出戶……
    第三章早干什么去了
    “宇辰,小瓔真的,真的愿意成全我們了?!鄙蚯迓蹲哌^去看著上面的簽字,喜極而泣,伸手環(huán)住白宇辰的胳膊。
    白夫人看著眼前的一對璧人,笑的燦爛,“算她識趣,也不來礙我的眼?!?br />     “算起來,今天算是三喜臨門,白夫人心想事成。”有會說話的賓客笑著說道。
    在所有人眼中,冉瓔跟白宇辰離婚都是大好事一件。
    白宇辰捏著離婚協(xié)議書的手不斷的收緊!
    冉瓔竟然簽了字,她竟然真的簽了字,凈身出戶,他不信!當(dāng)初那么辛苦爬上自己的床不就是為了白家的財產(chǎn)嗎?
    她絕對不可能凈身出戶,她一定有陰謀。
    白宇辰拎著離婚協(xié)議大步走了出去。
    “宇辰……”沈清露看著失魂落魄的白宇辰,心猛地收緊,白宇辰不會是愛上冉瓔了吧?
    “清露,宇辰只是太激動了,情緒宣泄一下,沒事的,很快會回來?!卑追蛉诵χ矒岬溃麄冸x婚,冉瓔便再也不能留在白家!
    *
    白氏辦公樓,只有企劃部冉瓔辦公室的燈還亮著。
    她剛剛修改完最后一個字,保存之后,發(fā)到了白宇辰的郵箱,正準(zhǔn)備起身活動一下,小腹猛地墜痛,疼的她措手不及,跌倒在地上。
    冉瓔吃力的伸手想去抓電話,沒抓到電話,桌上的多肉花盆落了下來,直接砸到了她的太陽穴上,冉瓔疼的直蹙眉。
    真是夠倒霉的。
    “痛?!?br />     劇烈的痛讓冉瓔身體蜷縮起來。
    辦公室的門猛地被人推開,“冉瓔!”
    白宇辰一身怒火的沖了進(jìn)來,看見冉瓔倒在地上,俊眉緊蹙,冷冷的出聲,“你又想怎么樣!”
    冉瓔疼的冷汗直流,小腹的墜痛越來越清晰,有什么東西從她的身體里涌了出來,像是要將她的靈魂抽離一樣。
    冉瓔看著高高在上的白宇辰,唇角勾起一個好看的弧度,失去了意識。
    “冉瓔!你給我起來!”白宇辰大步上前,冉瓔的褲子已經(jīng)被鮮血染紅,“冉瓔!”
    白宇辰扔下離婚協(xié)議書,抱起冉瓔就往外走。
    “冉瓔!”
    一路沖到醫(yī)院,白宇辰被攔在急救室外。
    他的衣服上,手上都是冉瓔的血,紅色的,很刺目。
    白宇辰看著自己的雙手,心里涌上許多恐懼,冉瓔,會不會死了?
    急救室里沖出一個護(hù)士,“你是患者什么人?”
    “我是她丈夫?!卑子畛皆挍_口而出。
    護(hù)士不善的看了他一眼,“簽字,你太太疲勞過度流產(chǎn)了?!?br />     白宇辰看著手術(shù)同意書,呼吸像是被掐住。
    “簽字啊。”護(hù)士催促道,眸底滿是鄙夷,“等著手術(shù)呢?現(xiàn)在知道心疼了,一個孕婦,被硬生生累到流產(chǎn),你早干什么去了!”
    白宇辰顫抖的接過筆,簽了字,護(hù)士轉(zhuǎn)身進(jìn)了手術(shù)室。
    他早干什么去了?
    他讓冉瓔去加班,他讓冉瓔不斷的修改已經(jīng)無可挑剔的企劃案,他……
    白宇辰看著自己鮮紅的雙手,那是他的孩子,胸口有什么東西炸裂了一般,疼的厲害。
    第四章我懷孕了,宇辰的
    冉瓔醒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第二天上午。
    白宇辰一直守在她身邊。
    冉瓔看見白宇辰愣了一下,閉上眼睛,又睜開,白宇辰還在,“你……”
    她開口聲音有些沙啞。
    “你懷孕了自己不知道嗎?冉瓔你是存心累到流產(chǎn),想讓我對你心存內(nèi)疚是不是!”白宇辰冷冷的開口,每一個字都很鋒利,刺在冉瓔的心上。
    冉瓔手移動到小腹上,她甚至不知道那里曾經(jīng)孕育過一個小生命。
    “流掉也好,離婚了有個孩子總是累贅?!比江嫷穆曇糨p飄飄的響起,像是她不痛一樣。
    白宇辰刷的起身,“冉瓔,你夠狠!有了下一個金主了,迫不及待跟我撇清關(guān)系,你殺了我的孩子!”
    冉瓔側(cè)眸看著白宇辰,他說話的時候聲音很大,他在很用力的指責(zé)自己,是的,指責(zé),所有的錯都是你冉瓔的,從來都是你的,他是白宇辰,所以他從來沒錯過。
    被他強(qiáng)暴也是你沒關(guān)好門,冉瓔,你活該承受這一切,都是你的錯。
    冉瓔忽然笑起來,笑的薄涼,笑的自己心都疼了。
    “對啊,你都說了我是妓.女,妓找個金主能有多難,辭職申請已經(jīng)定時發(fā)到你的郵箱,白宇辰,再見。”
    冉瓔看著白宇辰,緩緩的說道。
    每個字都淡淡的,卻狠狠地砸在白宇辰的心上。
    白宇辰想繼續(xù)罵下去,但,聲音卻像是哽在嗓子里一樣,轉(zhuǎn)身大步出門,狠狠地砸門。
    砰!
    冉瓔聽過很多次白宇辰砸門,每次砸門之后他都會再自己打開,家嗎,他終究是回來折磨她的,她的辦公室,他終究是要再進(jìn)來找茬的。
    但這次,最后一次,他不會再回來,他們結(jié)束了。
    冉瓔撐著胳膊起身,靠在床頭,手落在自己的小腹上,眼淚慢慢的涌了上來,“寶貝,對不起,媽媽不知道你在?!?br />     她最初懷疑過自己懷孕,去了醫(yī)院,但,還沒拿到結(jié)果的時候,遇見了白夫人和沈清露。
    白夫人一臉欣喜的扶著沈清露,她說,清露,這是我們宇辰的第一個孩子,你辛苦了。
    當(dāng)時她正準(zhǔn)備去看結(jié)果。
    她們相遇在醫(yī)院的走廊里。
    多可笑的畫面。
    自己的婆婆扶著懷著自己丈夫孩子的女人,說著你辛苦了……
    是啊,懷孕確實挺辛苦的。
    冉瓔還記得當(dāng)時沈清露緩步上前的神情,她高貴優(yōu)雅,她說,小瓔,我懷孕了,宇辰的。
    之后,白夫人開始咒罵,最后冉瓔落荒而逃,她最終也沒回去看檢查結(jié)果。
    如果她回去,她會知道自己懷孕,不管白宇辰要不要她的孩子,她都要。
    從小她就沒有親人,冉瓔眼淚不斷的往下落,小的時候,她就跟自己說,總有一天她會有一個自己的孩子,孩子就是自己的親人,不管別人愛不愛她,孩子都會愛她,她也會愛孩子……
    但現(xiàn)在她連自己的孩子都沒照顧好。
    冉瓔從無聲的抽泣到嚎啕大哭。
    白宇辰站在門口,心里堵得厲害,他遲疑了許久,正準(zhǔn)備推門,手機(jī)響起。
    第五章走的干干凈凈
    “清露?!?br />     “宇辰,你在哪?我肚子有點疼?!鄙蚯迓缎÷暤恼f道。
    “我馬上過去找你?!卑子畛郊泵?yīng)聲,他腦子里忽然閃現(xiàn)出冉瓔渾身是血倒在地上的模樣。
    白宇辰一路疾馳到了沈清露的公寓,急吼吼的抱著她去了醫(yī)院。
    冉瓔哭過之后整理好自己的情緒,辦了出院手續(xù),她緩步往外走,看見白宇辰抱著沈清露一臉的緊張,四處找醫(yī)生。
    很多人一臉羨慕的看著白宇辰。
    ‘好男人,那女的都沒怎么樣就這么緊張?!?br />     ‘一看就是真愛?!?br />     白宇辰的真愛,是沈清露。
    冉瓔腳步頓了頓轉(zhuǎn)身出了醫(yī)院。
    沈清露看著冉瓔一步一步走遠(yuǎn),唇角勾起一個得意的弧度,她有白宇辰的心,冉瓔注定是要敗的,現(xiàn)在離開,算她聰明。
    沈清露檢查之后,并沒什么問題,只是飲食上有些挑剔才會如此。
    白宇辰這才算是松了一口氣,把沈清露送回家,回了醫(yī)院。
    他和沈清露只有過一次,那天他喝多了酒,沒什么意識,第二天醒過來,他們赤著身體睡在一起,成年男人女人在一起,做了什么都很正常,何況白宇辰一直那么喜歡沈清露,看著床上的落紅,他當(dāng)即保證自己會跟冉瓔離婚。
    后來,沈清露跟他說自己懷孕了。
    白宇辰說不清自己是什么想法,就是覺得自己應(yīng)該跟沈清露結(jié)婚,睡了人家就要負(fù)責(zé)。
    冉瓔沒簽字之前,白宇辰覺得她很煩,她真的簽了字凈身出戶,他覺得更煩。
    白宇辰扯了扯自己的領(lǐng)帶,進(jìn)了冉瓔的病房。
    病房里空無一人,整整齊齊。
    “護(hù)士,冉瓔呢?”
    “已經(jīng)出院了,自己辦的出院手續(xù)?!弊o(hù)士淡漠的說道,每天在醫(yī)院,見慣了世態(tài)炎涼。
    白宇辰的心猛地收緊。
    他大步?jīng)_出醫(yī)院,一路飆車回到海棠灣。
    海棠灣,他們的婚房。
    婚房是當(dāng)初冉瓔選的,她說這里有一片海棠花海,花開的時候很美,把家放在這,一定會幸福。
    白宇辰進(jìn)門的時候,房間里所有的擺設(shè)都如常,只是屬于冉瓔的個人物品不見了!
    白宇辰用力的扯下自己的領(lǐng)帶砸在地上,他怎么特么這么呼吸不暢!冉瓔走了好,她早該走,早該走的干干凈凈的,永遠(yuǎn)不要再出現(xiàn)才好。
    她走,就是給他和沈清露騰地方,他們會很快結(jié)婚,婚房就在這!
    不,他不,清露是最好的女人,憑什么住冉瓔住過的地方,不住,換!他要重新蓋一個別墅,不,蓋莊園!
    種滿海棠花!
    去他的海棠花!
    白宇辰莫名的抓狂,大步出了海棠灣,開車回了公司,剛一進(jìn)門,助理莫李欲言又止。
    “放!”
    “白總,冉總剛剛在辦公室……”
    白宇辰大步朝冉瓔的辦公室走去,猛地推開門,辦公室里空空的,所有屬于冉瓔的個人物品都不見了,只剩下她的氣息,微弱的存在。
    白宇辰蹙眉,心里某個位置像是被掏空了一樣。
    冉瓔真的走了,走的干干凈凈。
   書名:《相思樹下憶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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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章,意外
    “啊,好痛——”
    “我不要了,不要再繼續(xù)了!啊……”
    ……
    林宛白睜開眼睛,身上陌生的疼痛讓她驚覺一切不是夢。
    身處的環(huán)境是酒店的套房,朦朧的晨光透進(jìn)來,無論是一片旖旎的床上,還是堆在地毯上一片狼藉的衣服,都在晨光中無所遁形。
    她昨晚被人奪走了清白!
    林宛白捂著腦袋拼命回想,她在地下pub做兼職,負(fù)責(zé)給客人推銷酒,有位心懷不軌的老顧客非纏著她喝了酒才結(jié)單。喝了后就發(fā)覺酒有問題,好不容易才逃出來,從電梯出來后情急之下她鉆進(jìn)個空房間,之后記憶就零碎了……
    浴室的門忽然被打開。
    這才反應(yīng)到房間里除了她還有人,林宛白忙拉高被子裹住自己。
    一眼看上去就是北方男人高大壯碩的身材,五官的輪廓剛毅卻又不過分粗獷,俊朗異常。
    而他的腰上只圍著條浴巾,上半身就那么赤裸在空氣中,結(jié)實的胸肌兩塊,再往下是規(guī)規(guī)矩矩的胸肌和隱隱可見的人魚線,頭發(fā)往下滴著水。
    林宛白臉紅的收回視線,很快又看回去。
    她的第一次就這么被眼前的陌生人奪走了,而且被折騰的死去活來!
    男人走過去一把將窗簾拉開,從桌上拿出根煙點,回頭斜睨著她吐出口煙霧,“看什么,想再來一次?”
    來個鬼!
    林宛白在心里憤恨。
    痛失清白已成事實,她只得認(rèn)命裹緊被子,努力不走光的下地,將衣服一件件撿起來,抱到浴室里穿。
    等她出來時,男人還站在落地窗前的位置,彈了彈煙灰,徑直朝著她走來。
    林宛白緊張的往后退了半步,卻見他到身前后只是俯身撿起地上的錢夾,拿出來兩沓錢,隨手丟在了床上,“昨晚你的熱情讓我很享受,這里有兩萬塊?!?br />     林宛白視線跟著那兩沓錢。
    兩萬塊不是大數(shù)目,但足夠外婆一個月的醫(yī)藥費(fèi)。
    她抬頭,男人有雙很沉斂幽深的眼眸,視線相撞,里面冷冽嘲諷之意也就一清二楚,似乎在他眼里像她這樣隨便跟男人睡的就值這些。
    濃濃的羞辱感從心底往上。
    男人冷笑的瞇起眼睛,咬肌淺淺一迸,“不要錢,是想讓我對你負(fù)責(zé)?做夢?!?br />     林宛白心下惱怒,將手插在牛仔褲兜里。
    她抽不出兩沓,但是能抽出來兩張。
    上學(xué)時她就是老實巴交的孩子,總是人群中最不起眼的,從沒和人吵過架紅過臉,但兔子急了還咬人呢,揚(yáng)手用力朝那張出眾的臉?biāo)^去。
    “兩百塊是我出的價格,怎么了?不要錢,是想讓我對你負(fù)責(zé)?”林宛白學(xué)著他剛剛的語氣,也冷笑一聲重復(fù),“做夢!”
    話畢,她挺胸抬頭的離開,雖然走路姿勢因酸痛有些歪扭。
    兩張紅色人民幣從眼前甩過,霍長淵三十年的人生里第一次真正地愣在原地,直到她離開數(shù)秒后才反應(yīng)過來。
    暴躁的摜起被子,下面卻露出干了的一塊血跡。
    第2章是他
    公車上晃蕩了半個小時,終于到家。
    林宛白把自己從里到外洗了三遍,皮膚搓的通紅,直到身上陌生男人的氣息終于不在時,她才從浴室出來,走路時腿間還是特別疼。
    “小白,女孩子不管到什么時候都要自重、自愛,哪怕是遇到真心相愛的人,也不要輕易交出自己!這樣,以后的丈夫才會珍惜你。”
    曾經(jīng)媽媽的話言猶在耳,林宛白咬住手背。
    手機(jī)響了,她接起來是醫(yī)院打過來的:“林小姐,你外婆的醫(yī)藥費(fèi)下周一前必須交了!”
    “我知道了……”
    林宛白掛了電話,就開始換衣服。
    生活就是這樣殘酷,連個悲傷的緩沖時間都沒有給她!
    舍不得錢打車,又坐了兩個多小時的公車,到了時都快中午了,林宛白看著周圍的建筑,這是冰城有名的一帶富人區(qū)。
    算是輕車熟路,進(jìn)了別墅內(nèi)。
    林宛白手指已經(jīng)下意識攥緊,每次來這里對她都是折磨,可是沒辦法,醫(yī)院的外婆還等著交醫(yī)藥費(fèi)。
    剛進(jìn)門,就被王媽給攔住了,“大小姐,老爺今天不方便見你,他和夫人正接待貴客呢!”
    嘴上雖然稱呼著大小姐,可態(tài)度上絲毫不客氣。
    平常她可能轉(zhuǎn)身走,但今天不行。
    林宛白佯裝出要離開的姿勢,趁著對方放松警惕時閃身往里面跑,王媽急忙攔著,“大小姐,你可不能進(jìn)去!夫人,夫人——”
    “啪!”
    林宛白陡然被扇了個耳刮子。
    走出來的李惠氣勢洶洶的瞪著她,“小賤人,誰讓你進(jìn)的!”
    林宛白捂著火辣辣的臉,對這樣的針鋒相對已經(jīng)習(xí)慣了,十多年前想要上位的李惠逼到她媽媽跳樓,而當(dāng)時才8歲的她親眼目睹這一切,瘋了般的沖向人群中偷笑的李惠,不知道是不是報應(yīng),李惠倒地后流掉了肚子里未出世的兒子。
    “我找我爸?!绷滞鸢紫氲酵馄?,只能忍氣吞聲。
    “你爸沒功夫見你!家里有貴客,別在這給我添晦氣,趕緊滾!”
    “我找我爸有重要的事!”
    “能有什么重要的事,還不是要錢?”李惠冷笑,咬牙切齒的,“一看到你這張臉,我就想到你死了的賤人媽,一身晦氣!死就死了唄,還留下你這個小賤人來天天討債!母女倆都賤!”
    現(xiàn)在只要一閉眼,都還能想起媽媽倒在血泊里的樣子。
    林宛白好像又回到了8歲的時候,瘋的沖上去,“不許你說我媽媽!”
    可旁邊有王媽扯著,還不等她近身,李惠已經(jīng)又劈頭蓋臉的給了她一巴掌。
    “不知道有貴客,吵什么!”
    似乎是聽到動靜,林勇毅走過來皺眉沉喝。
    李惠忙過去,第一時間告狀,“老公,都是你的好女兒出言不遜!”
    林宛白沒心情和她掰扯,說重點,“爸,醫(yī)院那邊催外婆的醫(yī)藥費(fèi)……”
    “改天再說,現(xiàn)在家里有客人,你先回去吧!”林勇毅不耐煩的直接打斷。
    “拿不到錢,我不會離開?!绷滞鸢撞粍?。
    “老公你看她什么態(tài)度!”李惠從來都會找準(zhǔn)時機(jī),一臉的委屈,“剛剛我就勸說讓她改天再來,偏偏不聽,硬要往里闖,還……還拿當(dāng)年的事情諷刺我!你要知道,咱們的兒子就因為她死了,她還說活該你林家沒有人繼承香火!”
    林勇毅果然大怒,握著的健身球砸過去:“畜生!”
    林宛白稍稍偏頭躲過了,可下一秒,林勇毅就猛地踹了她一腳。
    男人不同于女人力氣很重,她被踹中了肋骨,整個人都向旁飛去,然后撞在了用大理石包的柱腳上,只發(fā)得出聲悶哼。
    疼痛到模糊的視線里,大理石旁有雙程亮的皮鞋。
    順著筆挺的褲腿往上,林宛白觸上了這輩子都不會忘記的一雙沉斂幽深的眼眸。
    ……!
    第3章把藥吃了
    短短數(shù)個小時內(nèi),沒想到竟再次相見。
    原來林家人嘴里的貴客是他。
    男人和她一樣,眼里劃過絲微怔,但只是轉(zhuǎn)瞬即逝,居高臨下俯視她的樣子,下巴犀利的線條都沒有半點變化,像是世界上最冷酷無情的神。
    林宛白沒有再看他一眼,也并沒有奢望他會向自己伸出援手。
    旁邊站著的林瑤瑤,此時蹲在她跟前,一臉的天真無邪,“姐姐你也真是的,不要每次來都惹爸不高興,明知道他一直血壓高!”
    “爸,您也消消氣!有什么話就好好說,更何況長淵哥哥還在呢!”
    林瑤瑤和李惠一樣,永遠(yuǎn)在林勇毅面前扮演賢妻和乖女,順帶踩她一腳。
    林勇毅火氣消了不少,解釋道,“長淵,讓你看笑話了!”
    霍長淵只牽了下唇角,一臉漠然,似乎對于別人的家務(wù)事并不關(guān)心。
    林瑤瑤從錢包里拿出薄薄的人民幣,“姐姐,我這里只有三千塊,還是從上個月攢下來零花!雖然爸有錢,但你也知道,我從來不亂花錢的!”
    鬼話連篇,誰信?
    “林宛白,還不快走!”林勇毅厲聲。
    如果不走,免不了又遭到毒打。
    不想在他面前再表現(xiàn)出狼狽,林宛白捏著杯水車薪的三千塊,拂開林瑤瑤偽善扶過來的手,咬碎了牙硬生生自己站了起來,挺直背一步步走出別墅。
    身后傳來李惠沒好氣的喊,“管家,趕快來把地毯換了!臟死了!”
    別墅距離公交站,要走挺長一段路。
    林宛白將緊緊攥在手里的三千塊揣在兜里,她沒有選擇將錢揚(yáng)在那對母女臉上,不是她沒骨氣,因為這是林家的錢,而林家欠她的。
    “叭――”
    她回頭,看到身旁不知何時跟上來輛白色路虎。
    認(rèn)清里面的人,林宛白腳步不停,可路虎卻加油后猛個急剎車擋在了她前面。
    林宛白想繞開時,男人已經(jīng)打開車門迎面走過來。
    從唇角勾起的弧度和眼神里,她能看的出似乎在說:早知如此,何不乖乖收了他那兩萬塊錢。
    “給你?!被糸L淵遞過來個冰敷袋。
    林宛白看到上面有醫(yī)藥的名字,不知道他為什么突然好心,沒有接,然后他干脆丟在她懷里,她只好拿起來放在右額上,同時警惕的看著他。
    霍長淵始終背在身后的右手拿出來,手里有盒藥,扁扁的似乎只有一粒,還有瓶礦泉水,“?!?br />     “我看著你吃?!庇盅a(bǔ)充了句。
    林宛白這才明白,他追上自己的真正目的。
    “不用了。”
    她只接了藥盒,就仰頭直接將藥干吞進(jìn)嘴里。
    從嗓子眼里干干的滑下,藥片刮的很疼,但她一點都不表現(xiàn)出來,抬頭發(fā)現(xiàn)他正瞇著眼眸盯著自己,帶著審視。
    她別過臉。
    霍長淵甩著車鑰匙,“上哪,我送你一程?!?br />     “不用了?!绷滞鸢字恢貜?fù)這句。
    然后便見他彎身坐進(jìn)車內(nèi),毫不猶豫的揚(yáng)長而去。
    第4章后頸一痛
    俱樂部,VIP包廂。
    “哐當(dāng)”一聲,桌案上的一顆黑八被精準(zhǔn)的擊入洞中,霍長淵將球桿遞給身旁的服務(wù)生,從煙盒里倒出根煙,點了往洗手間方向走。
    靠在吧臺的秦思年見狀,朝著桌案邊的女郎示意。
    女郎很嫵媚的笑了下,立即放下手里酒杯,婀娜多姿的跟上。
    十分鐘后,霍長淵和女郎一前一后走出,后者精致的妝容上滿是失落,走到吧臺前沖著男人搖頭,“秦少……”
    秦思年聞言,走到霍長淵身邊,“長淵,還是不行?”
    霍長淵皺眉。
    將身上外套脫掉,上面還殘留著香水味,讓他很不舒服。
    “你不會真喜歡男人吧?”秦思年笑。
    “滾?!被糸L淵斜過去一眼。
    “開個玩笑!”秦思年摸著下巴,隨后認(rèn)真分析起來,“前天晚上不是開葷了?而且那女的我看被你折騰的挺慘,證明沒問題??!”
    霍長淵是個冷情的人,這么多年身邊從來沒有過女人。
    不是他清心寡欲,是……硬不起來。
    他也曾看過這方面的專家,都說沒有任何毛病,可那些撲上來的女人哪怕使出所有招數(shù)他也一點沖動都沒有,甚至還覺得嫌惡。而且他能篤定,他絕對對男人沒有興趣。
    這些年都這么過來了,直到那晚,沉睡了三十年的欲望徹底蘇醒。
    霍長淵想到她帶給自己銷魂的緊致感,下腹一緊……
    他重新接過服務(wù)生手里的球桿,喉結(jié)滾動,“打球。”
    秦思年也接過球桿,卻在他肩膀上拍了拍,笑的意味深長,“長淵,你請好吧,這事就包在兄弟身上了!”
    **********
    林宛白輕輕推開病房的門。
    里面靜悄悄的,她也盡量不發(fā)出聲音,生怕打擾到病床上兩位老人的休息。
    不是獨(dú)立的病房,外婆的臨床還有個同樣年紀(jì)的老太太,得的是肺病,雖然這樣很不利于外婆休養(yǎng),可是沒辦法,她連現(xiàn)在這樣的病房都快住不起了。
    多虧閨蜜救濟(jì)了一萬,加上從林瑤瑤手里拿的勉強(qiáng)將上個月拖欠的還上,只是這個月的又還沒有著落。
    林宛白將外婆的手貼在臉上,紋路間傳遞的溫暖,讓失去初次和遭到毒打的難過全部氤氳上了眼眶。
    掉了幾滴眼淚,她就忙擦干,害怕外婆醒來后發(fā)現(xiàn)異樣。
    8歲時她失去了媽媽,讓李惠的兒子流掉以后,雖然她年紀(jì)小送不了警察局,但林勇毅將她攆出了林家。從此她就一直跟著外婆過,所以外婆對她來說,是這個世上僅剩的親人了。
    林宛白看了眼外面的夕陽,想到外婆愛吃的烤紅薯。
    雖然醫(yī)生不允許,但是偶爾少吃一點點還是可以的,她輕手輕腳的離開,出了醫(yī)院往馬路對面走,遠(yuǎn)遠(yuǎn)的能看到小販們在熱情的叫賣。
    剛走到夜市的街口,感覺身后有陣腳步聲。
    不管她加快還是放慢,腳步聲都在。
    準(zhǔn)備回頭時,,整個人就暈了過去。
    第5章你挺帶種的
    林宛白恢復(fù)意識,就伸手摸向發(fā)疼的脖后。
    環(huán)顧四周,又是陌生的環(huán)境,等她確定自己是處在酒店的套房時,頓時一個激靈。
    似曾相識的“嘩啦”一聲,浴室門拉開。
    林宛白滿眼驚恐,果然看到男人高大的身形只圍著條浴巾走出來,胸肌壁壘分明,只不過這次他拿了條毛巾在擦頭發(fā)。
    “你、你……”她緊張的磕巴起來。
    四目相對,林宛白感覺自己的手都在抖。
    垂眼間,萬幸的是自己身上的衣物都還完好,察覺到沉穩(wěn)的腳步一步步逼近,她眼底充滿了慌亂:“……你要干什么?”
    他就像是只充滿野性的獸,驟然出現(xiàn)在平和的人間,讓人無法忽視的危險存在。
    眨眼間,男人高大的身影已經(jīng)籠罩在她上方。
    有什么劃過皮膚,她甚至來不及看清楚,雙手就被高舉過了頭頂,任人宰割的姿勢。
    “你說我要干什么?”
    霍長淵眼眸一鷙,手上微微用力。
    領(lǐng)口露出紫色的蕾絲邊,隱隱可見的春光,刺激著他三十年從未有過的亢奮在血液里沸騰。
    洗澡出來后看到床上多出來的人,他就知道是秦思年干的好事。
    也真奇怪,那天在俱樂部的女郎,在他身上一絲不掛媚的能滴出水來他也無動于衷,而現(xiàn)在只是聞著她身上的味道,他竟然就已經(jīng)有些按捺不住……
    “放開!不然我喊人了!”林宛白真的害怕了,嗓子沙啞。
    霍長淵的眸色很深,沒有絲毫動搖,“你可以隨便喊,我喜歡你叫,你越叫我越爽?!?br />     意識到他想要做什么,林宛白惶恐叫著“不要”。
    拼死掙扎間,她歪頭咬了他手臂,霍長淵沒有防備,吃痛,她就趁著空當(dāng)連滾帶爬的從床上下來,躲到相對距離遠(yuǎn)的落地窗邊。
    第一次是意外,第二次如果再被他得逞,她得嘔死!
    林宛白望著下面川流不息的車水馬龍,扶著鐵欄,手心里全是汗,“不要!你別過來,不然、不然我跳下去……”
    “只要你敢,跳吧。”霍長淵腳步慵懶。
    他的表情和語調(diào)一樣,平穩(wěn)中帶著嘲弄。
    霍長淵說的對,她的確不敢跳。
    這里是16層,林宛白不僅是因為有恐高,而是當(dāng)年她媽媽就是選擇這樣結(jié)束生命的,這就是個夢靨,腦海里都是躺在血泊中的媽媽。
    看著眼前步步緊逼的男人和他眼眸中的狠戾,林宛白感到無望。
    從身上的挎包里翻出把軍刀,她伸開左腕,將刀刃抵在上面,“你別逼我!”
    力氣全壓在握刀的手上,用勁,就感覺到鮮血正一滴滴的往下流。
    霍長淵倒是停下了腳步,卻嗤笑了一聲。
嗤笑她的惺惺作態(tài)。
    他眉眼間一片冷漠,仿若這世上什么事情都不值得他縈于心,甚至還叼了根煙點燃,一邊吞云吐霧一邊淡定的看著她血流不止。
    血越來越多,地毯上紅紅的綻放。
    林宛白失去意識的前一秒,聽到他說:“林宛白,?!?br /> 書名:《離別始知相思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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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fā)表于 2021-11-20 03:21:51 | 只看該作者
(已完結(jié))這個月我新翻出來的,不能說不看看,直接上~
----------------正文--------------------
初瑤六歲的時候,被收養(yǎng)了。
收養(yǎng)她的人是人盡皆知的葉家大公子。
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只要小姐喊東,沒人可以喊西。
葉辰澤在初瑤十八歲的時候,更是為她舉辦了轟動全城的城.人禮,讓初瑤成為城中人人羨慕的女孩。
從見到葉辰澤以后,初瑤的小世界里便只有葉辰澤一個。
她的喜怒哀樂,也全部都是葉辰澤去決定的。
初瑤在葉辰澤的身邊長大,他給她所有的安全感,一給就是十幾年,只要有葉辰澤在,就算天塌下來,她也不怕。
小時候初瑤總會天真的歪著小腦袋仰望著葉辰澤,稚聲稚氣的說:“葉叔叔,長大以后你娶我好不好。”
葉辰澤會笑著用手拍著她的小腦袋瓜,溫柔的苛責(zé),”你長大以后,肯定會有個很愛你的男孩,到時你就不再粘著我了!你長大了,我也老了?!?br /> 初瑤還是很固執(zhí)的說:“我誰也不要,就要你,不管你多老了,我也喜歡?!?br /> 初瑤很喜歡粘著葉辰澤,只要在家里,葉辰澤無論干嘛,她都要跟在他身后粘著。
葉辰澤對初瑤從來都是有求必應(yīng),除了初瑤提出他認(rèn)為無理取鬧的要求。
初瑤到葉家以后睡覺,她也說怕黑,一定要葉辰澤陪在她身邊。
葉辰澤很寵她,在初瑤十三歲之前,每天晚上都是葉辰澤哄她睡覺,等到她睡著才會離開。
葉辰澤已經(jīng)忘了自己給初瑤講過多少的睡前故事。
兩人躺在一張.床.}上,初瑤有時候還會像是無尾熊一樣的抱著葉辰澤,在他是身、 上蹭來蹭去。
有時候,她不知道為什么,葉辰澤會突然.{.{陰}沉著臉,把她給推開。
有天早上她醒來,發(fā)現(xiàn)小腹很痛,粉色的.床.}單也被染上了一塊紅色的印子。
初瑤被嚇哭了,她以為自己快要死了。
她的媽媽在六歲的時候離開了她,所以她從來不知道這些事。
葉辰澤叫來了家里的張嫂,教她女人的那些事兒,從那以后,葉辰澤便很少再來初瑤的臥室。
初瑤二十歲的生日那天,她說出了自己的愿望,她對著蛋糕閉上眼睛祈禱許愿,“我想要嫁給葉辰澤?!?br /> 她忐忑不安的眼神看著葉辰澤。
葉辰澤依舊說她,“不要胡鬧?!?br /> 過了幾天,她在電視上,看到了葉辰澤訂婚的消息,他要娶韓家的女兒韓秀智……
葉家這些年,老太太只有這一樁心事,希望看到葉辰澤結(jié)婚,現(xiàn)在終于要了了這樁心愿。
葉家上下一片的歡喜。
只有初瑤接受不了,她的葉叔叔要成為別人的男人。
而葉老太太,明著告訴她說:“以后辰澤結(jié)婚了,你總不能也一直跟著,我們家養(yǎng)你已經(jīng)過了十八歲,你完全有能力,自己生活?!?br /> 初瑤苦笑,葉老太太未免是太心急了,新人還沒進(jìn)門呢,就著急的把她給趕出門。
這里才是她的家,如果出去,她還能去哪。
初瑤不想被人趕走,她聽說男人女人之間就是隔著一層窗戶紙,捅破了就好了。
哪里聽說的,她不記得了,大概是當(dāng)年她媽媽和她的小姐妹們聊天提到的。
“我要你做我男人?!?br /> 說出這句話,初瑤感覺用光了自己二十多年來,全部的勇氣。
初瑤在葉辰澤面前開始解自己的睡衣扣子,她穿著卡通的睡衣,顯得稚嫩又幼稚,紅著眼眶,眼神堅毅,毫無退縮。
葉辰澤很吃驚,深吸了一口氣,黑色的瞳眸滿是無奈。
夜風(fēng)吹進(jìn),房間里浸透骨髓的涼意。
初瑤望著俊容深沉的男人,徹底擊碎了她所有的理智。
她不想要離開這個家,不想要離開葉辰澤。
初瑤不愿意去接受,只疼她一個人的葉辰澤,會把對她的愛,去分給別的女人。
想到葉辰澤會有自己的老婆和孩子,她到時候只是局外人,他要成為別人的老公,別人的父親,她人已經(jīng)要崩潰。
“初瑤,你別胡鬧了,都怪我太縱容你,變成現(xiàn)在無法無天,我養(yǎng)你這么大,不是為了讓你在我面前.{脫}光衣服的?!?br /> 初瑤不理葉辰澤的冷言冷語,她.{脫}光了睡衣,凝白如玉的皮膚,在灑進(jìn)來的月光下,如同一朵嬌艷要盛開的鮮花,美的讓人窒息。
葉辰澤全身的血液,一股腦的往上涌,額上的青筋出賣了他到底壓抑著多大的怒火。
初瑤撲到了葉辰澤的懷里,不顧得葉辰澤的冷言冷語。
她想要他,想要把自己的一切都給葉辰澤。
她要自己完完全全的只屬于他一個人,落子無悔。
懷里暖玉溫香。
初瑤光著身子撲過來,讓葉辰澤閉上了眼睛,冷漠的推開了她。
初瑤狼狽的跌坐在沙發(fā)上,她還是很執(zhí)著的站起來,淚水掛在臉頰,“你是我的,你只能是我一個人的,我求求你,不要結(jié)婚好不好,你永遠(yuǎn)陪著我。”
低聲下去的祈求,歇斯底里的哭聲。
“如果知道你這樣,當(dāng)初就應(yīng)該讓你自生自滅,不要進(jìn)葉家的門,初瑤給自己留點尊嚴(yán)不可以嗎,我養(yǎng)你,不是為了讓你這樣做的,別惡心我了。”
葉辰澤不要看到初瑤.{脫}光衣服的樣子。
他轉(zhuǎn)冷的聲音,夾雜著明顯的怒意和失望。
他心里不忍心說出傷害初瑤的話,他對初瑤很失望,為了他要去這么作踐自己。
葉辰澤清楚,他的心軟也只會助長她死纏爛打的執(zhí)念,他不允許初瑤再這么放肆下去。
初瑤X匈口刺痛著,她拽住了葉辰澤的手,死死的攥住。
葉辰澤他徹底的對她也失去了耐x ing。
揚(yáng)手一個耳光甩過去,清脆的聲音響徹耳邊。
這是葉辰澤第一次對初瑤動手。
初瑤白皙的臉頰迅速的浮現(xiàn)出紅色的手指印。
初瑤帶著哭音,語氣哀傷而又絕望。
“為什么,我不相信你對我一點興趣沒有?”
葉辰澤不答,滿臉寫著不耐。
他以為這巴掌會把初瑤給打清醒。
結(jié)果初瑤和耍無賴一樣的,邊流淚,邊掙扎的起來,撲在他的懷里,踮腳想要去吻他。
唇上的.{濕}熱和年輕的酮體仿佛勾走了他的魂。
唇上的.{濕}熱和年輕少女的酮體仿佛勾走了他的魂。
------------------------
初瑤踮著腳,拉著葉辰澤的領(lǐng)子要去吻她。
她固執(zhí)倔強(qiáng),逼迫著葉辰澤就范。
葉辰澤捉住了她的手,臉色.{.{陰}沉的切齒道:“再胡鬧下去,你永遠(yuǎn)也不會再見到我……滾。”
夜涼如水,初瑤的心比這夜里更冷。
她被葉辰澤發(fā)狠的用領(lǐng)帶反手綁上,難堪又羞辱的
丟到了.床.}上,他的耐心全部被她給磨光了,葉辰澤讓她冷靜。
她知道,自己永遠(yuǎn)冷靜不下來。
葉辰澤的電話響了,是他的未婚妻韓秀智。
他們晚上本來是約好了一起去選婚紗。
初瑤像是個破敗的娃娃,被捆住雙手躺在.床.}上,淚水模糊的雙眼,模糊了葉辰澤的影子。
這一晚,葉辰澤抽了好多的煙,帶著少女馨香的臥室,被煙味熏染焦灼。
初瑤一直看著他,.{.{陰}沉的面孔隱匿在裊娜的白霧之后,天漸漸的亮了,他才走出臥室。
出去之前,他把初瑤手上綁著的領(lǐng)帶解開。
初瑤想說什么,現(xiàn)在卻已經(jīng)沒有力氣開口。
她的身體已經(jīng)被葉辰澤給看光了,他還是不要她,甚至要離開她……頭也不回。
那天以后,葉辰澤好多天都沒有回來。
初瑤給她打了無數(shù)個電話,換各種號碼打,也沒有人接聽,沒多久,葉辰澤的秘書過來。
他拿來了很多的留學(xué)資料給她。
葉辰澤讓她找學(xué)校,英國,法國,美國……
他是要把她支的遠(yuǎn)遠(yuǎn)的。
她叫司機(jī)送她去公司,想要要當(dāng)面去問清楚葉辰澤,他難道現(xiàn)在已經(jīng)討厭她到了這種程度,連見都不要見她。
在葉辰澤的辦公室里,初瑤第一次見到了韓秀智。
韓秀智一眼認(rèn)出了初瑤,他在葉辰澤的手機(jī)里看到過初瑤的照片。
她本人看著要比照片里還要青澀稚嫩。
葉辰澤在開會,人沒在,韓秀智儼然一副女主人的姿態(tài),朝初瑤微笑。
她上來就親昵的拉住初瑤的手,“你是初瑤吧,我是……”
初瑤很厭惡的抽出手,不讓韓秀智碰她,她冷冷的開口說:“他不在,我就走了……”
韓秀智無名指上的鴿子蛋大的鉆戒,刺痛了初瑤的眼睛,那是她和葉辰澤的訂婚戒指。
這也符合葉辰澤出手闊綽的作風(fēng)。
韓秀智還是笑吟吟的看著她,她的表情是那么的溫柔,說話的每個音調(diào)都恰到好處。
韓秀智的身材極好,一身米皇.{色}的小香風(fēng)裙,完美的包裹著她惹火的身段。
初瑤不自覺的看了眼辦公室的反光玻璃,心里苦笑,葉辰澤怎么會對她這種瘦的和排骨一樣,還沒發(fā)育好的小女孩動心。
初瑤要走,原本溫柔親切韓秀智的語調(diào)突然轉(zhuǎn)冷,她站在初瑤身后,換了副表情道:“出國留學(xué)的事情你要抓緊,我們的婚期馬上就要到了,家里不能留下不三不四的人?!?br /> 初瑤腳下就跟踩了螺絲釘一樣,將她死死的釘在原地,動彈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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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fā)表于 2021-11-20 05:22:54 |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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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秦瀟是個貪慕虛榮的女人,為了嫁給一個小有資產(chǎn)的瘸子,狠心拋棄了自己的初戀沈葉,甚至還雇人打傷了沈葉。
四年后,沈葉以一方總裁的身份歸來,強(qiáng)勢逼迫她與瘸子離婚,并風(fēng)風(fēng)光光娶了她。
所有人都在羨慕她,唯有她自己才知道,沈葉娶她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媽媽,爸爸還沒有回來么?”
秦瀟摸了摸女兒滾燙的額頭,柔聲道:“爸爸一會就回來了,欣宜打完了針要好好睡覺,媽媽送你回房間睡覺好不好?”
“可我想等爸爸回來?!毙酪苏f著,期盼的盯著大門口。
秦瀟看了一眼旁邊充電的手機(jī),心頭酸澀不已。
手機(jī)打到關(guān)機(jī),沈葉都沒有接,發(fā)的短信也沒有回,今晚他怕是不會回來了吧。
而老天似乎也在可憐她們母女倆,在晚上十點多的時候,沈葉終于回來了,只是跟他回來的還有一個女人,一個跟她同樣挺著大肚子的女人——何詩雯,她曾經(jīng)的閨蜜。
早就聽聞沈葉跟何詩雯有緋聞,可沒想到何詩雯的肚子也這么大了。
秦瀟暗暗收緊撫在腹部上的手,卻終究沒有跟沈葉吵,因為她不想在女兒面前弄得那么不堪。
她深吸了一口氣,沖沈葉低聲道:“欣宜生病了,你過來看看她?!?br /> 沈葉涼薄的視線躍過她高高隆起的腹部,淡漠的道,“那個瘸子的女兒生病了,又與我何干?”
“欣宜是你的女兒。”秦瀟堅定的語氣換來的卻只是他唇角的譏諷,那一刻,她感覺到了一股無窮無盡的絕望。
當(dāng)初在嫁給宋明哲的時候,她就已經(jīng)懷了他的孩子,可無論她怎樣跟他解釋欣宜是他的女兒,他都不肯相信。
沈葉.{.{陰}鷙的眸光微微瞇起,沉冷的道:“我只是回來拿東西,拿完東西就走。”
說完,他徑直的往樓上走,再不看她和欣宜一眼,那冷漠的模樣令她心涼。
半響,何詩雯走到她面前,看了一眼沙發(fā)上的欣宜,沖她輕蔑的笑道:“喲,你女兒生病了啊,還真是可憐,居然在沙發(fā)上睡?!?br /> 秦瀟沒有理會她,只是小心翼翼的給女兒蓋好被子。
何詩雯冷笑了一聲,忽然湊近她小聲的道:“知道沈葉現(xiàn)在為什么那么討厭你么?”
秦瀟終于抬眸看向她,冷冷的道:“當(dāng)年你并沒有幫我?guī)艑Σ粚???br /> 六年前,她的父母嫌棄沈葉窮,拆散了他們,并將她軟禁起來,她曾委托閨蜜何詩雯給沈葉帶信,讓沈葉帶她遠(yuǎn)走高飛,可直到她被父母嫁給宋明哲,沈葉都沒有出現(xiàn)。
現(xiàn)在想來,何詩雯肯定沒有幫她帶信。
“呵,是又如何,你去跟沈葉說啊,看他會不會相信你?!焙卧婗┹p笑著道,“而且啊,你當(dāng)初還雇人打傷了他,是我救了他,在他的心里,你就是傷他的人,而我是救他的人,你說他會相信誰?”
“我沒有?!?br /> “我當(dāng)然知道你沒有?!焙卧婗┑靡獾男Φ溃耙驗槟腔锶耸俏夜偷?,是我故意嫁禍給你的,還有啊,其實我也并沒有懷孕,這肚子也是假的,我只是趁他喝醉酒以后,故意讓他以為跟我發(fā)生了關(guān)系而已,不過呢,我將這些告訴你也沒關(guān)系,因為他根本就不會相信你,怎么樣,是不是很氣憤,氣憤得想打我?”
秦瀟確實很氣憤,氣憤得想動手,但是她忍住了。
這個女人詭計多端,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她是故意激她動手的,好陷害她。
何詩雯幽幽的笑了笑,忽然看到茶幾上的一幅畫,畫上面是一個男人和一個挺著大肚子的女人牽著一個小女孩。
她拿起那幅畫譏笑道:“這幅畫倒是不錯,只可惜啊,這挺著大肚子的女人不是你,而是我?!?br /> “不許你碰我的東西?!毙酪艘姞?,頓時爬起來去搶那幅畫。
而就在那一瞬間,何詩雯猛地驚叫了一聲,往后退著跌倒在地上,血很快就從她的身下流了出來。
欣宜都懵了:“媽媽,我沒有推她?!?br /> 秦瀟也有些慌,她當(dāng)然相信女兒沒有推何詩雯,可沈葉不會信。
擔(dān)心女兒被責(zé)備,她正欲伸手去將何詩雯拉起來,一股大力猛地將她推開。
“秦瀟,你這個心腸歹毒的jian人!”沈葉眸光厭惡的盯著她,“如果雯雯和她腹中的孩子有什么三長兩短,我絕對不會放過你?!?br /> 說完,他便抱起何詩雯往外面沖,甚至連多看她一眼都覺得多余。
欣宜沖她哭著道:“媽媽,我真的沒有推那個阿姨,爸爸怎么那么兇……啊,血,媽媽,你流血了?!?br /> 女兒的哭聲由委屈變?yōu)榱丝謶帧?br /> 秦瀟靠著柜子緩緩的滑坐在地上,她忍著腹部的劇痛,艱難的沖女兒道:“欣宜別怕,快……快幫媽媽叫救護(hù)車,快……”
她不知道女兒有沒有給她叫救護(hù)車,腹部的劇痛和心中的恐懼一點一點的抽離她的意識,隱約中,她只看見女兒在院門口撕心裂肺的哭,哭著求人來救她。
那一刻,她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絕望和苦澀。
若她真的死了,沈葉可會有半分動容,可會心疼她腹中的孩子?
沈葉靜靜的坐在產(chǎn)房外面,平靜的臉色看不出喜怒,但那周身縈繞的.{.{陰}戾卻是讓人不敢靠近。
助理陳浩小心翼翼的道:“沈總,您不用擔(dān)心,何小姐一定都不會有事的,還有孩子,孩子也會平安生下來的,您看夫人不也是渾身是血的被送來的么,還不是一樣平安為您生下了一個兒子。”
沈葉始終沒有吭聲,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誰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不是在擔(dān)心何詩雯。
因為他分明記得,在秦瀟渾身是血的被送進(jìn)產(chǎn)房的時候,他們沈總失神的盯著緊閉的產(chǎn)房門看了良久良久。
直到秦瀟母子被平安的推出產(chǎn)房時,他才松了一口氣。
雖然他們沈總連看都沒有去看一眼秦瀟母子,但是他總覺得他們沈總似乎擔(dān)心秦瀟還是要多一點。
正在這時,秦瀟忽然身形搖晃的朝這邊走來,陳浩心中一喜,忙沖沈葉道:“沈總,您看,是夫人過來了,只是她剛生完孩子,怎么就下.床.}走動了?”
沈葉身形微微怔了怔,轉(zhuǎn)眸看去,只見那個女人正步履蹣跚的朝這邊走來,臉上滿是慌亂的神情,腹部的那抹殷紅更是有些刺目……
陳浩看了他一眼,忙起身去扶住秦瀟:“夫人,您……您怎么下.床.}了?”
秦瀟沒有理會他,只是急促的走到沈葉面前,著急得幾乎要哭出來:“沈葉,欣宜不見了,你幫我找找好不好?我到處找都沒有找到她?!?br /> 呵,原來是為了那個男人的女兒,怪不得會急成這樣。
沈葉心中自嘲,唇角浮起一抹涼薄的笑:“你跟那個男人的女兒不見了,又與我何干?憑什么要我去找?”
“她是你的女兒?!鼻貫t眼眸通紅的抓著他的手,急切的道,“她真的是你的女兒,沈葉,我求你,派人去找找她好不好?我求你去找找她好不好?”
“夠了!”沈葉憤怒的甩開她的手,譏諷的道,“不要再說她是我的女兒這種荒謬的話,那只會讓我感到惡心。”
“她真的是你女兒,為什么你不肯信我?”秦瀟驟然低吼了一聲,因為用力,腹部的傷口裂開,殷紅的血更是染紅了腹部的衣襟。
沈葉沉沉的盯著她腹部漸漸擴(kuò)散的血跡,身側(cè)的手暗暗收緊。
半響,他淡漠的道:“你女兒根本就沒跟來醫(yī)院,或許正在家里待著,你又何必這樣著急?”
“對啊夫人,您先別急,您被送來醫(yī)院的時候,欣宜小姐確實不在您身邊,或許她還在家里呢?!?br /> “不,她跟來了,我隱約記得在救護(hù)車上的時候,她還緊緊的握著我的手,她是跟著我一起來醫(yī)院的?!鼻貫t急促的道,急得眼淚都落了下來,“她一定是被壞人拐走了,又或者是迷了路,又或者是在哪里摔著了,磕著了,沈葉,我求你,趕緊派人去找好不好,再晚就來不及了?!?br /> 沈葉聽罷,心里沒來由的浮起一抹濃濃的怒氣。
他幾乎沒怎么見她哭,可是為了那個男人的女兒,她輕易就能急成這樣,她是有多愛她跟那個男人的孩子,亦或是有多愛那個男人。
正在這時,產(chǎn)房里忽然沖出一個滿手是血的醫(yī)生,他沖沈葉急急的道:“沈先生,不好了,何小姐難產(chǎn),恐怕大人和小孩都不保,您要有心理準(zhǔn)備?!?br /> 秦瀟渾身一震,急促的搖頭:“這怎么可能,她根本就沒有懷孕,她是裝的,你們?nèi)际且换锏??!?br /> “這位小姐,你到底是何居心,產(chǎn)婦現(xiàn)在危在旦夕,你怎么還能說出這種話。”
沈葉臉色.{.{陰}鷙得嚇人,身側(cè)的手握得死緊。
而秦瀟并沒有注意到他的臉色,也沒有理會那醫(yī)生的話,只是抓著沈葉的手,苦苦哀求道:“沈葉,何詩雯真的沒有懷孕,她真的是裝的,你先派人去找欣宜好不好,我求你了,先派人去找她好不好,再晚就真的來不及了?!?br /> “滾開!”沈葉終是忍無可忍,一把推開她,沖她冷冷的低吼,“你和那個男人的女兒是人,別人的孩子就不是人了?你女兒不見了或許就是對你的報應(yīng),像你這樣貪慕虛榮的惡毒女人也根本就不配擁有孩子,給我滾!”
秦瀟緩緩的從地上爬起來,腹部的血跡幾乎將衣衫都染透了,可她像是感覺不到疼一樣,只是眸光冰涼的看著沈葉……
“我不該來求你的?!?br /> 她一字一句的說完,再不多看他一眼,轉(zhuǎn)身便走,卻是一步一滴血跡。
沈葉沉沉的盯著她單薄的身影,以及滴落在地上的血跡,X匈腔劇烈的起伏,不知是因為怒氣還是因為什么,他身側(cè)握緊的手不停的在抖。
良久,他揉了揉眉心,沖陳浩淡淡的道:“去找找吧?!?br /> 陳浩愣了一下,這才反應(yīng)過來他是讓他派人去找欣宜小姐,只是他明明愿意去找欣宜小姐,卻為什么還要對夫人說那些絕情的話,他真的有些不懂了。
院子里,秦瀟穿著寬大的病服發(fā)了瘋的尋找女兒,她一聲一聲的喊著女兒的名字,嗓子幾乎都快喊啞了,可終究還是沒有找到女兒的身影。
她最終蹲在地上,無助的哭了起來。
沈葉站在窗前靜靜的盯著那抹單薄的身影,面無表情的俊臉看起來有幾分涼薄。
半響,陳浩忽然走了過來,沖他道:“沈總,何小姐為您生下了一個兒子,母子平安?!?br /> 沈葉對這個消息沒什么反應(yīng),只一瞬不瞬的盯著秦瀟的身影,淡淡的問:“找到了么?”
陳浩抿了抿唇,艱難的道:“還沒有,而且我也派人去沈家別墅看了,并沒有發(fā)現(xiàn)欣宜小姐的蹤跡,看來欣宜小姐……是真的不見了。”
“爸爸,你……你是不是不喜歡我?”
耳邊忽然響起那個小女孩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聲音,沈葉沉默良久,低聲道:“繼續(xù)找吧?!?br /> *****
秦瀟找了一上午都沒有找到女兒,她失魂落魄的回到病房,卻發(fā)現(xiàn)病房空空如也。
心中微微一慌,她安慰自己,應(yīng)該是護(hù)士抱著孩子去洗澡了。
剛好看到之前那個勸她將孩子留在病房里的那個護(hù)士,她慌忙拉住那個護(hù)士,急促的問:“你好,請問我兒子呢?是不是抱去洗澡了?”
然而那護(hù)士卻像看神經(jīng)病一樣看著她:“你兒子不是一直都是你自己在照顧嗎?怎么忽然問起我來了,我這一上午都照顧了好幾個產(chǎn)婦,哪里知道你兒子去哪了?”
秦瀟心底狠狠一沉:“你什么意思?明明是你勸我將孩子留在病房的,并說會照顧好他?!?br /> “我什么時候說過那話,你自己兒子不見了找我有什么用,放開了,我還有很多事要忙呢?!蹦亲o(hù)士掙開她的手就準(zhǔn)備走。
就在這時,何詩雯正被病.床.}推著從她身旁經(jīng)過,而她一眼就認(rèn)出何詩雯懷中的孩子就是她的兒子,當(dāng)下便沖過去想要將兒子搶回來。
然而她還沒碰到孩子,何詩雯驟然驚叫起來:“你要干什么?搶孩子啦,啊……救命……”
“他分明就是我的孩子,你把孩子還給我?!?br /> 秦瀟憤怒的低吼著,卻是在這時,一股大力猛地將她推開,她整個身子頓時狠狠的撞到一旁的墻壁上,渾身更是痛得臉色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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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fā)表于 2021-11-20 06:32:35 | 只看該作者
消防員居然看見火就喪失了行動力,是不是很搞笑。
十年前,一場大火將茂盛百貨大樓燒成了廢墟,消防局幾乎傾盡全力才將這場大火熄滅。
歷時三小時的大火,212人受傷,150人被困,無傷亡。
一時間消防員——衛(wèi)然,成為大家眼中的英雄。
然而這次大火以后他卻離職了。
因為他從此之后,再看見火,就無法動彈,喪失行動力。
今年是那場大火過后的第十年。
今天也是衛(wèi)然結(jié)婚的十周年紀(jì)念日。
衛(wèi)然像以往過紀(jì)念日一樣,先去花店買花,買一束姜俞最喜歡的向日葵;然后去找姜俞,和她看一場最近新上的電影;最后,在回家的路上,買一個蛋糕。
今天姜俞工作有事就不回來了。
到家了,衛(wèi)然看著空空的房間,剛剛好的心情已經(jīng)消失不見了。
他起身出門,去車庫開車。
「阿俞,我想你了!」
原來他是來找姜俞了,十年的老夫妻了,還是一會不見就想的要命,感情真是好啊。
他又回憶起了下午和她看的電影,和她絮絮叨叨的講起他自己對電影的看法,還時不時的問姜俞,他想的對不對,姜俞也不回答,只是看著他笑。
哦,對了,他把白天買的向日葵也帶來了,姜俞笑笑的感覺她應(yīng)該心情很好,也對,買的她最喜歡的向日葵,她肯定會開心的。
衛(wèi)然看了看天色,見太陽已經(jīng)有落下的趨勢,他知道他該回去了,一想到分離衛(wèi)然心情又不好了。
他摸著姜俞的臉,依依不舍的說「阿俞,我想你了!」
「你回來看看我好不好?」
「你是不是怨我?如果你不怨我為什么你從來沒有來過我的夢里?!?br /> 衛(wèi)然抱著姜俞放聲哭了起來。
不知何時,姜俞變成了一塊石頭,上面還刻著字「吾妻姜俞之墓」。
「阿俞,我好恨我自己?!?br /> 「我救了150人的命,我卻沒有救下你。」
「我是世人眼里的英雄,卻是你的罪人?!?br /> 「阿俞,我對得起所有人,卻唯獨(dú)對不起你?!?br /> 「阿俞,我好想你??!」
衛(wèi)然的放聲哭的聲音很大,卻沒有一個人聽得見。
阿俞,她也沒有聽見。
那天,茂盛百貨大樓的火熄滅以后,再回消防局的路上,衛(wèi)然打開了手機(jī)。
本來是這個時候是不能玩手機(jī)的,但今天本來是衛(wèi)然公休的日子,他和姜俞本來是準(zhǔn)備去看電影的,但火災(zāi)來勢兇兇,局里人手不夠緊急將衛(wèi)然召回。
想起姜俞畫好妝站在衛(wèi)生間門口看著他的樣子,衛(wèi)然就一陣心疼。
因為衛(wèi)然工作的特殊性,他和姜俞見面的次數(shù)就少,就算好不容易公休兩人的約會也常常被任務(wù)打斷。
但姜俞從來都沒有抱怨過,還每次都囑咐他注意安全。
手機(jī)開機(jī)了。
嗡嗡嗡嗡嗡~
衛(wèi)然突然情緒激動的叫停了車,從消防車上跳了下來,整個人像是丟了魂的一直朝著一個方向跑。
「阿俞,等等我」
手機(jī)收到了無數(shù)的未接來電和短信一直在響。
這些都是來自于姜俞的。
短信的最后一條是「我愛你,忘了我,好好生活?!?br /> 原來在這天,不止茂盛百貨發(fā)生了火災(zāi)。
但由于茂盛百貨的火太大,消防局幾乎全局出動去往茂盛百貨。
所以另一起火災(zāi)是別的地方來的消防員進(jìn)行緊急救援。
等衛(wèi)然趕到的時候,消防員正好抬著一具尸體出來。
衛(wèi)然走向那具蓋著白布的尸體。
不敢呼吸,手顫顫巍巍的掀開。
看著燒的漆黑的尸體,衛(wèi)然腿一軟直接摔在了地上。
眼淚不停地往下掉。
她的手里攥著衛(wèi)然買的情侶項鏈。
衛(wèi)然一眼就認(rèn)出來她。

到家了,衛(wèi)然看著空空的房間,桌上放著一個蛋糕。
他走向桌子,拉開椅子坐下,拆開蛋糕,一口一口吃著。
這一切和十年前的今天不差分毫。
只不過這一次買蛋糕的人是衛(wèi)然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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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fā)表于 2021-11-20 07:11:28 | 只看該作者
(已完結(jié))
來啦,最近精挑細(xì)選的
----------------正文--------------------
“亦南……”
蘇落縮回放在門把上的手,低聲呼喚。
男人喝得醉醺醺,搖晃著身子低頭站在門口。
他猛得抱住蘇落,整個人的重量都.壓}.在弱小的身軀上。
呢喃自肩膀傳來,“落落……如果我媽也不在了,在這世上,我就再也沒有親人了……”
蘇落嚇得僵直在原地,一年來,只要楚亦南打開這扇門,就像頭發(fā)狂的野獸,從未表露過這樣的……溫和……
她緩慢抬起手,試探x ing地去撫摸埋在肩膀的頭,楚亦南沉重的呼吸在耳邊回響,并未有異動。
蘇落心里激動不已,急切問:“媽還好吧,我剛剛接到醫(yī)院電話,說她病危?!?br /> 楚亦南忽地抬起頭,”媽……”
他聲音低沉,從牙縫中擠出這個字,眼里的迷茫升騰起怒火。
蘇落驚恐地看著他,怯懦出聲:“亦南……”
“啪——”
話還沒說完,蘇落臉上就挨了重重地一巴掌。
楚亦南一把掐住她的脖子,惡狠狠的話語伴隨酒氣噴薄而出:“你這個jian認(rèn),還有臉叫媽?”
“咳……咳……”蘇落不停地拍打猶如鐵鉗般的手掌。
楚亦南眼底的恨意濃如墨色,“要不是你,我媽又怎么會變成植物人,剛才突然病危,好不容易才搶救過來,如果她有個三長兩短,你也別想好過!”
蘇落一驚,眼眶里逃出一滴淚來,心疼、震驚、懊悔的情緒在心頭涌起,都怪她一年前錯了主意,才會讓所有事情變成現(xiàn)在這樣,她活不長久,是不是老天的懲罰?
也好,如果死在楚亦南手上,能讓他早些從仇恨中解.{脫},倒省得遭受折磨。
她松開手,不再掙扎。
虎口感受到冰涼的液體,楚亦南看向無言落淚的女人,心里突然生出不忍。
“咳咳咳……”基于求生本能,蘇落借著咳嗽拼命呼吸,漸漸緩了過來。
楚亦南冷眼低眸,嘲諷地說:“蘇落,我還真以為你心中有愧,敢情好死不如賴活著是吧?從小到大,我怎么早沒發(fā)現(xiàn)你心思這么.{.{陰}毒。”
頭頂飄落的辱罵激起蘇落心中的委屈,她趴伏在地上,顫抖低語:“我……死……”
楚亦南聽得斷斷續(xù)續(xù),見她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沒來由得火大,扯著她往.床.}上拖:“想死?沒那么容易!”
蘇落被甩到.床.}上,隨手套的運(yùn)動褲被褪下,灑出一片chun光,她慌忙去遮,看著暴戾的楚亦南,下意識喊:“亦南哥哥,不要這樣?!?br /> 楚亦南頓了頓,面色.{.{陰}郁更甚,“不要這樣叫我,想起你那些年裝得純良的樣子,我就惡心!”
他大手一揮,將蘇落翻過身去,把她的頭死死摁在羽絨枕里,不想看到她那張悲戚的臉。
蘇落在身下拼命掙扎,楚亦南不屑冷笑:“怎么,結(jié)婚之前,你不是一直恬不知恥地說要給我生孩子,現(xiàn)在又一副不情愿的樣子,蘇落,你到底有沒有句真話!”
說罷,扯掉僅剩的衣物。
她哭著求饒:“求求你,求求你殺了我吧。”
不用想也知道,她現(xiàn)在的模樣有多屈辱,不論生死,她現(xiàn)在只想逃離這場夢魘。
楚亦南邪冷一笑:“毀了我的人生,想輕易解.{脫}?我偏要你長命百歲,生不如死!”
蘇落眼底閃過神傷,她有些不甘心,不想在死之前還和楚亦南像仇人一般,咬著牙喊道:“我是被蘇嘉嘉陷害的。”
“你說什么?”楚亦南掰過她的臉,不可置信地問。
“婚禮那天,蘇嘉嘉說要單獨(dú)送我禮物,叫我去樓梯口,我聽到爭執(zhí)聲,推開門時,媽……伯母已經(jīng)摔到樓下,昏迷不醒了?!碧K落被扭著頭,艱難地陳述。
再然后,楚亦南和眾人趕到,看到她沾滿鮮血的婚紗和現(xiàn)場,蘇嘉嘉卻反手指認(rèn),說親眼看到她推了伯母下樓。
巧合的是,那個角落沒有監(jiān)控,蘇落,百口莫辯。
楚母成了植物人,而她,被丟在這里獨(dú)守空房,楚亦南不定時地出現(xiàn),每次都喝得爛醉,不由分說地凌辱她,這一年來,她從沒有機(jī)會說出真相。
“蘇落,你是不是撒謊成x ing,不帶腦子不想邏輯了?要不是你做出那種惡心事兒,我早就出了國,嘉嘉也早就是楚太太了,她無緣無故為什么要害我媽?明明是你為了和我結(jié)婚,不擇手段,喪心病狂!”
不擇手段?喪心病狂?
蘇落心臟猛得收緊,酸澀在X匈腔蔓延,原來這就是她在楚亦南心中的形象啊。
眼前閃現(xiàn)畫面,明媚少女笑著叫“亦南哥哥”,楚亦南的眼眸里情緒閃變,腰間的律動逐漸狠戾。
蘇落痛得窒息,無心再去申辯,每一下都被頂?shù)冒l(fā)暈,她失神喃喃:“媽……我是不是真的做錯了。”
事情發(fā)生前,楚母曾和蘇落說想要兒子留下來繼承公司,還說比起蘇嘉嘉,她更屬意于蘇落,有一天,楚母突然改變態(tài)度,說要為楚亦南舉辦出國的離別宴,叫她去酒店先等著。
蘇落還奇怪,伯母不是不想楚亦南離開,后來,她喝了房間里的水,渾身像火燒一樣,再醒來,就變成了她圖謀爬上楚亦南的.床.}。
她唯一做錯的事,就是將錯就錯,讓楚亦南娶了她,原本以為美夢成真,不想是噩夢的開始。
“你還敢提!”
楚亦南怒火中燒,毫不憐惜地在她身、 上馳騁。
蘇落咬著牙,忍受著他暴風(fēng)驟雨般的侵襲。
釋放過后,酒意已經(jīng)消散,男人翻身下.床.}穿好衣服,不愿再多停留一秒。
鈴聲在空氣中炸響,楚亦南接起電話,走向客廳。
“亦南哥~”
甜膩的聲音飄散在耳朵里,蘇落苦笑,是蘇嘉嘉。
看來楚亦南又要走了,她的老公,要去陪別的女人了……
電話那頭撒嬌呢喃,楚亦南卻被身后的響動分了心思,蘇落不知道在搗鼓什么。
“好,我現(xiàn)在過去?!背嗄蠈χ娫捘穷^溫柔說道,準(zhǔn)備離開。
“等等?!?br /> 楚亦南眉頭一緊,不耐煩地回頭,蘇落端著杯子,睡裙遮不住的地方,青紅交接的傷痕醒目刺眼。
她小心翼翼地伸出雙手,哀求道:“把這杯蜂蜜水喝了再走吧?!?br /> 楚亦南頓了一下,暴怒砸碎水杯:“你是不是有病?!”
跨步走到門口,他轉(zhuǎn)動把手,突然停下:“對了……”
呆愣的蘇落急忙看向他。
“記得把【藥.}吃了。”
蘇落眼里閃過驚異,難道他知道了?
“我可不想跟你這種女人有牽扯?!?br /> “哐……”防盜門重重地關(guān)上,楚亦南就那么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原來是指避孕【藥.}。
還以為他會關(guān)心一句,為著什么都好,她居然還在期待,真是沒救了。
蘇落自嘲地笑,胃部襲來銳痛,她亂步跑進(jìn)衛(wèi)生間,趴到馬桶邊干嘔。
片刻,蘇落行尸般挪到客廳,習(xí)慣x ing地拉開抽屜。
盯著各色【藥.}盒,她凄慘地扯動嘴角,一股腦將它們?nèi)嫉惯M(jìn)垃圾桶。
“楚亦南,我就要死了,要是你知道的話,會不會很開心?”
笑著笑著,她跌坐在冰涼的地板上,埋頭痛哭。
數(shù)日后,醫(yī)院。
“落落,你還好嗎?”一身筆挺西裝的陸銘軒看著蘇落從醫(yī)生辦公室走出,急切關(guān)心。
一年前,他為逃避蘇落結(jié)婚的事出了國,最近一直聽到不好的傳聞,還是沒忍住回來,約了蘇落見面,沒說幾句話,她突然說胃不婌服,疼到直不起身。
醫(yī)生得知他不是家屬,就把他轟了出來,不知道單獨(dú)和蘇落聊了些什么。
“我……”手中的兩張紙被蘇落緊緊攥著,面對摯友的關(guān)心,她不知該如何作答。
一張,是住院通知單,胃癌晚期,她一個月前就知道了,如果不接受化療,最多再活一年。
本來,她已經(jīng)開始打點身后事,卻沒想到……
“麻煩讓一讓!”一群醫(yī)生護(hù)士推著病患路過,爸媽渾身是血的樣子又浮現(xiàn)在蘇落腦海,死亡的氣息籠罩而來,她突然有些害怕。
“沒什么,我們先離開這里吧?!彼褑巫尤M(jìn)包里,拉著陸銘軒返回停車場。
胃部又傳來刺痛,蘇落一陣暈眩,陸銘軒急忙扶住她,兩人的姿勢親密無間,卻像一根針,刺在某人眼里。
“蘇落,你在做什么!”
楚亦南穿著一件黑色闊挺風(fēng)衣,.{.{陰}沉沉看著倆人,眸中波濤暗涌。
帶著怒氣的質(zhì)問在封閉的停車場里炸開,蘇落嚇得瑟縮,慌忙間又險些摔倒,陸銘軒用力握住她的胳膊,不讓她再躲。
見面時,他就注意到了蘇落衣衫下的傷痕,本來還奇怪初春已經(jīng)轉(zhuǎn)暖,她為何穿著厚重的高領(lǐng)長袖毛衣,現(xiàn)在看來,十有八九是楚亦南干的。
楚亦南見狀,怒氣更盛,上前想拉開倆人,陸銘軒定定堵在中間。
“我還想問,楚總裁你有什么公務(wù),需要在醫(yī)院辦理?”陸銘軒沉聲反問。
蘇落暈倒時,他給楚亦南打電話,卻一直被掛斷,這樣遇見,楚亦南不去關(guān)心自己老婆為什么在醫(yī)院,居然還懷疑他們。
“陸銘軒,你是離婚官司打多了愛管別人家務(wù)事,還是……專愛撿別人不要的破爛兒???不過蘇落這雙破鞋,我暫時還沒打算扔?!?br /> “陸銘軒,你是離婚官司打多了愛管別人家務(wù)事,還是……專愛撿別人不要的破爛兒?。坎贿^蘇落這雙破鞋,我暫時還沒打算扔?!?br /> --------------------------
辱罵的話語,像鋒利無比的刀子,直直插進(jìn)蘇落的心臟。
以為忍受了這一年里他帶來的屈辱,早就應(yīng)該刀槍不入了。
可她的心,還是很疼。
“楚亦南,你混蛋?!?br /> 一旁的陸銘軒忍不住,掄起拳頭想要上前去揍,被蘇落抱住胳膊,“銘軒,為這種人動手,不值得?!?br /> 楚亦南上前,在她眼前投下暗色的.{.{陰}影。
蘇落下意識躲了一下,他不屑勾起嘴角,冰冷的話語接連而出,“怎么,以為我會動手?你這種女人,不值得?!?br /> 蘇落看向他,看向這個自打出生就認(rèn)識的男人,恍惚覺得有些陌生。
她所謂的不值得,只是一時的氣話,說到底,還是為了護(hù)他。
而他的這句不值得,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踐踏。
那她多年的喜歡呢?值不值得?
如果當(dāng)初沒有喜歡,現(xiàn)在也就不會心如刀割。
因為他的這些話,她死死咬著下唇,血腥味在口中蔓延,依舊松不開。
“蘇……”楚亦南的眼眸流露出關(guān)心。
蘇落以為他回心轉(zhuǎn)意。
下一刻。
“嘉嘉,小心些?!?br /> 蘇嘉嘉穿著范思哲限量連衣裙,明艷照人,踩著高跟鞋一路小跑來。
楚亦南越過蘇落,急忙迎向她,溫柔地提醒:“以后少穿高跟鞋,影響胎兒發(fā)育。”
蘇嘉嘉嬌嗔道:“好啦,我知道?!?br /> “胎兒?”
蘇落有些不相信,目光落在蘇嘉嘉手里的單子上,和她那張,一模一樣。
蘇落笑了,唇角苦澀,她不過因為一時沒站穩(wěn),被別的男人扶一下就要忍受辱罵,那他們,這算什么!
她極力克制情緒,不讓自己沖上去撕碎蘇嘉嘉的那張臉,
“爸媽養(yǎng)你這么大,不是為了讓你做這些不要臉的事的?!彼辉傺陲椬约旱膮拹?,因為傷的太疼,不想再顧忌。
蘇嘉嘉委屈解釋:“姐姐,都是我不好,那天亦南喝醉了,所以……”
“我沒問你?!碧K落冷聲。
楚亦南的誤會、折磨甚至是不屑一顧,她通通都可以接受,卻唯獨(dú)不能接受,他絲毫不顧及兩人的婚姻,讓別的女人懷上孩子。
這個女人,還是她蘇家領(lǐng)養(yǎng)來的。
蘇嘉嘉眼眶里轉(zhuǎn)著淚,縮在了楚亦南的懷里,哭腔道:“我害怕?!?br /> 楚亦南跟著心疼,看著蘇落居然面露神傷便更加厭惡,“蘇落,你有什么資格罵嘉嘉,說起不要臉,你才當(dāng)之無愧,這孩子是我的,你想怎樣?”
楚亦南理直氣壯,蘇落盯著他的臉,一時竟不知該作何反應(yīng)。
縱有萬般可能,她也從來沒有想過,楚亦南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因為留下把柄在蘇落手里,楚亦南才不得已放棄自己想要的人生,所以,哪怕他有多愛蘇嘉嘉,他都不會讓蘇嘉嘉懷孕,讓別人再次有威脅他的機(jī)會。
然而她錯了,大錯特錯。
楚亦南愛蘇嘉嘉愛到不在乎把柄,不擔(dān)心威脅。
看到蘇落捂著自己的腹部,依舊不出聲,楚亦南不耐煩,轉(zhuǎn)身要走。
“別走?!?br /> 蘇落一把抓住他的袖口,聲音輕地像片羽毛。
楚亦南眉頭一蹙,甩開她的手,當(dāng)年她就是裝出這副楚楚可憐的樣子,說舍不得他出國,結(jié)果轉(zhuǎn)頭就下【藥.},逼得他娶了她。
“亦南,離婚協(xié)議書?!?br /> 蘇嘉嘉見蘇落糾纏,從包里翻出一份文件,乖巧遞給楚亦南。
猶豫了不可見的一秒,楚亦南接過,遞給蘇落:“簽字。”
說完,他面前閃過蘇落被自己掐著脖子,卻一心求死的表情。
看著身旁的蘇嘉嘉,眼里閃過一絲.{.{陰}郁。
離婚協(xié)議書?!
蘇落腦中轟隆一聲,干澀的眼中充滿震驚、不甘,還有絲絲倔強(qiáng),和楚亦南結(jié)婚后,再沒出現(xiàn)過的倔強(qiáng)。
所有的事情,都來得讓她猝不及防,那個夜晚,那場帶血的婚禮,還有,面前這張協(xié)議書。
半晌,蘇落抬起手,緩慢接過。
蘇嘉嘉在楚亦南身后,得意地看著臉色灰白的蘇落。
“嘶啦……”
蘇落突然變了臉色,憤然地將協(xié)議書撕成碎片,“我不會簽字的?!?br /> “蘇落,你這么jian,一年前,設(shè)計爬上我的.床.},現(xiàn)在,又想干什么?”
楚亦南有些惱火,莫名其妙。
“當(dāng)年……是伯母……”
是伯母想通過婚事留住你。
蘇落想解釋,意識到后又趕忙住口,她不想楚亦南心里再添痛楚,更何況,當(dāng)年,她也有私心。
楚亦南冷眸盯著她:“說啊,怎么不說了?那些事,和我媽有關(guān),和嘉嘉有關(guān),就你是無辜的是吧?全世界的人都等著誣陷你對吧?”
他的逼問像堵墻一樣,壓得蘇落喘不過氣來,不論怎么解釋,楚亦南都不愿相信她一分半毫,她氣得哽咽:“我說了不是我,楚亦南,你為什么就不能信我一次?”
“到現(xiàn)在你還顧著撇清自己,我媽對你那么好,你卻一點都沒有悔改的意思,早知道,我那天就該掐死你!”
想到躺在病.床.}上的母親,楚亦南怒氣叢生,猛得抓住蘇落的肩膀咒罵,要把她捏碎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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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fā)表于 2021-11-20 07:48:03 | 只看該作者
早晨的巷子總是熱鬧的,夏天還好點,冬天就不得了,三五成群的家長拖著自己的孩子去上學(xué),大家穿著棉服,打著哈欠,會路過賣早點的阿婆,她的手推車看著幾近要散架,但還是冒著熱氣推了好多年。
  剛剛下過冬雨,石板路上都結(jié)起了一層薄薄的霜,走起路來都要小心打滑,南方的巷子都是些瓦片房,水珠過個好幾秒滴下來,滴在泥濘的土層,滴在積水中,濺起小小的水花。
  謝云天總是在這個點醒來,學(xué)校里遲不遲到對于他來說是無所謂的,重要的是放學(xué)過后要去餐廳打工,再捎走些客人不要的剩菜剩飯,或者是廚房里凍了好幾天不新鮮的蔬菜,帶回去熱一熱,再加點不新鮮的蔬菜,就可以將就一頓。
  奶奶的病是愈發(fā)嚴(yán)重了些,每日咳得厲害,像是要把自己的心肺全都咳出來一樣,政府的補(bǔ)助金是遠(yuǎn)遠(yuǎn)不夠的,這里的人看著個個熱情,但其實提到真正涉及他們利益的事情,就會露出最殘忍的一面。
  這樣的生活何時會是個頭呢,謝云天想不明白,巷子外面是繁華的大都市,那里燈紅酒綠,人人的表面都是光鮮亮麗,巷子里面卻是和這個城市格格不入的,這里的垃圾站堆的老高,收垃圾的人許是要幾天才能想起來這個地方,然后來收一次,這里的隔音是那么的差,半夜硬硬的床板,聽著隔壁的呼嚕聲,廁所里尿尿的聲音,巷子里喝醉的人哼歌的聲音,是毫無隱私可言的。
  他就在這樣的環(huán)境里睡覺,睡醒了去上學(xué),放學(xué)之后去打工,賺了錢去買特效藥,等到了年紀(jì)再找個女人,算了,找什么女人呢,他又不喜歡女人。
  本來應(yīng)該是這樣的,平平淡淡的,甚至可以說像一潭死水的,死了一閉眼就是下輩子了,本來是這樣子的,如果沒有遇到董志珩。
  用巷子里那些愛嚼舌根的女人們的話來說,就是董志珩這樣的人,一看就和他們不是一類的。
  董志珩是來巷子里租房子的,巷子里多的是空房子,這里本來多的是老年居客,后來有的子女出息,大抵是搬去和他們住了,所以空出來的房子會迎來不一樣的租客。
  董志珩租的房子剛好是謝云天家對面那幢,那幢樓算是小巷子里最好的了,最起碼外表看上去比旁的都要新,董志珩穿的也很講究,大家雖然沒有穿過,但總歸是懂的,巴黎世家的襯衫,鞋子,百達(dá)斐麗的手表,范思哲的褲子,就連他的樣貌,都跟這里的一切不一樣。
  本來兩個人也沒什么交集,但董志珩的脾氣似乎是挺大的,夜間大家都睡下的時候,可以聽見他那邊的暴怒聲——“滾!你他媽想都別想,讓我回去教你那個哪里來的野種經(jīng)商?然后把我媽留給我的遺產(chǎn)全都拱手讓出去?做你媽的美夢!操!”說完便是手機(jī)狠狠往地磚上一扔的聲音,謝云天從房間的窗子望出去,看見好幾戶人家把燈打開頭探出去看熱鬧,便也把頭伸了出去,朝對面喊:“大晚上叫什么呢?大少爺?!?br />   緊接著董志珩就怒氣沖沖出現(xiàn)在陽臺,周圍探頭的鄰里忙縮了回去,關(guān)上燈,耳朵卻還是豎著的,沒什么比爭吵,看熱鬧更能消磨無聊的晚上。
  董志珩和謝云天兩個人就這么互相看著,董志珩似乎眼里都冒著火光,謝云天就這么淡淡地看著他,最后董志珩先受不了,撂下一句“看你媽看!你他媽真有?。 鞭D(zhuǎn)身進(jìn)了屋。

  此后一周謝云天都沒見過董志珩,謝云天出門的時候董志珩或許還在睡覺,回家的時候已經(jīng)是夜晚,董志珩這樣的大少爺或許在哪個酒吧紙醉金迷也說不定,那天晚上的事情似乎就這么被就此揭過。
  周末謝云天是打全天的工,可以多拿幾個小時的工資,他比以往早三十分鐘出門,奶奶腿腳不方便,周末的時候人多,賣菜的攤子那邊總是擠滿了人的,他得買些中午的菜給奶奶帶回去。
  謝云天沒想到在這個地方可以看見董志珩,董志珩全身上下的名牌,高高的個子,精心打理過的頭發(fā),擠在一群大媽的前面,也不看菜色怎么樣,手指到哪個就要哪個,那菜販估計是看他人傻錢多,幾斤大白菜就獅子大張口要了他一百塊錢,謝云天看著董志珩真的抽出一百塊錢要遞過去,忙擠過去按住董志珩的手。
  “張叔,你這就不厚道了吧,這些菜頂多也就十塊錢,你這是直接翻了十倍啊?!敝x云天一般不在張叔這邊買菜,張叔這人長的尖嘴猴腮,一看就是個不老實的,沒想到還真是。
  “操!你坑老子?”董志珩抬腳就要去踹那菜攤子,被謝云天架著拉走了。
  董志珩很不爽,甩開謝云天的手,嗓門很大:“干什么,把我拉走干什么?”
  “你要真踹了那么一下,等會兒你就變成那群大媽之后好幾個月的飯后談話。說不定張叔還會咬你一口,讓你賠不止100塊錢的醫(yī)藥費(fèi)?!敝x云天眼都沒抬一下,急著要走。
  董志珩突然發(fā)現(xiàn)謝云天有點好看,是很男人味的長相,眼睛如同大海一般深邃,鼻子英挺,五官組合在一起看上去非常的俊朗,如雕刻般棱角分明,嘴唇也是很性感,淡淡桃紅色的嘴唇,在陽光下面竟有些刺眼。
  董志珩把頭扭了過去。

  “你奶奶的病其實你平時也可以看得出來,已經(jīng)是越來越嚴(yán)重了,目前吃的這支國產(chǎn)特效藥呢,其實已經(jīng)沒有多大用處了,只是可以少量的緩解疼痛,作為醫(yī)生,我還是建議你換進(jìn)口的藥,或許還可以延緩病人幾個月的生命?!敝x云天定期來給奶奶做復(fù)查,他讓護(hù)士看管一下奶奶,自己來問主治醫(yī)師,得到的卻是這樣的答復(fù)。
  進(jìn)口的藥要比國產(chǎn)的貴幾千,一瓶就是六個月的工資,謝云天甚至有些自私的想,反正奶奶也活不長了,為什么還要死死拖著自己呢。
  不過這想法很快就被謝云天自己掐滅了,自己打工,本身就是為了讓自己和奶奶過的好點,哪怕一瓶進(jìn)口特效藥是兩萬四千塊,為了奶奶少受點苦,他也得買。
  謝云天咬咬牙換了藥,卡里余額瞬間只剩下了三百塊錢。一盒藥一百二十片,一天兩片,兩個月就吃完了,然后得買新的藥,那時候怎么可能會有兩萬四千塊呢,下一次又該怎么辦呢。
  謝云天突然有些煩躁,今天輪班輪到他休息了,他索性直接跟老師請了一天的假,就坐在家門口的臺階上抽煙,直到那煙一直燒到他的手指,他才吃痛的扔到地上,回過神來,滿地都是煙頭。
  南方的雨總是沒有預(yù)告的。
  一滴雨先是落在了謝云天的睫毛上,然后緊接著就是傾盆大雨,已然是萬絲頃刻重?fù)舻孛妫擞吧y,黑傘點染了整座城。
  謝云天沒有動,任憑雨下下來,屋檐只遮住了一點,剩下的全都打在褲子上,打在地板上濺起來,對面樓的陽臺傳來動靜,謝云天抬頭看過去,是董志珩在收衣服,這少爺洗的衣服真丑,白襯衫都洗的皺巴巴,還有些泛黃了。
  董志珩注意到了謝云天,匆匆把衣服收下后皺著眉對著謝云天喊:“你裝什么憂郁青年啊,等會腦子進(jìn)水了?!?br />   謝云天擺擺手,沒有理會董志珩,過了會兒董志珩就進(jìn)屋了,謝云天以為這大少爺肯定是在屋子里嘲笑他愚蠢了,沒想到下一秒對面樓的門就打開,董志珩穿著LV的平底涼拖,踩著水花,舉著一把透明的傘過來。
  大少爺大抵是傲嬌慣了的,謝云天心想,董志珩舉著傘撐在他頭頂上,頭卻扭過去,傘很小,小的兩個人的肩膀被雨傘上流下來的雨水打濕了,董志珩聽見謝云天很輕很輕的說了句“謝謝”,兩個人就這么無言地?fù)沃鴤阌至苤辏南露加行﹦尤荨?br />
  自那之后,兩個人的關(guān)系變得好了些,謝云天從高中輟了學(xué),一門心思撲在打工上面,想要賺更多的錢,早上起的比之前提前了三個小時,六點鐘出門去買菜,順道也叫上董志珩,沒想到董志珩是不賴床的少爺,每天醒的早,就無所事事的在家里寫策劃書,裁決書,開開視頻會議,再接幾個自己老子的電話,每天互相罵來罵去,堅決不打算回去,說這里的環(huán)境非常沁人心脾,可比住著些不倫不類的野種的別墅好。
  其實董志珩不會燒飯,更多的時候是點個外賣,或者叫個燒飯的保姆來做個一頓,不過他沒好意思說,而且謝云天每次認(rèn)真挑菜講價的時候,都讓他有一種居家好男人的感覺,所以他很享受這段時間,他之前的少爺公子哥都是心知肚明的,他喜歡男人,況且他自己有這本是賺錢,也不用看老子的眼色,和那些個公子哥是不同的。
  董志珩聽說謝云天輟學(xué),有些驚訝,挑眉問:“輟學(xué)打工?你怎么想的?腦子真進(jìn)水了啊?!?br />   “要賺錢,給奶奶治病?!敝x云天抬起頭看天空,這幾天陸陸續(xù)續(xù)會有些小雨,天上連朵云都沒有。
  董志珩不說話,謝云天自顧自說著:“我的父母都在旅途的大巴上遭遇意外去世了,奶奶一直照顧我長大,家里不富裕,小的時候奶奶身體還是好的,她會去撿廢品,幫別人洗衣服來賺錢,冬天的時候那么冷,她還在有些結(jié)霜的湖水里幫別人洗,我那時候看著她的手,那么那么粗糙,我就想我要好好讀書,以后讓奶奶過好日子,奶奶明明那么健朗,怎么也會得病呢?我父母在天上,沒有保佑我們嗎?!?br />   謝云天有些哽咽,他甚至覺得不公平,為什么所有人都可以過的那么好,只有他,只有他背著這么多,壓的他幾近垮掉。
  但是社會本身就是不公平的。
  董志珩摟住謝云天,拍了拍他,小聲說:“就是因為有不一樣的人,每個人有不一樣的人生,不一樣的選擇,才讓自己完完全全成為了個體,生老病死,每個人總有一天會有的,你的奶奶已經(jīng)受了這么多苦了,去天堂又何嘗不是一種解脫?!?br />   謝云天深深看向董志珩那雙漂亮的桃花眼,亮堂堂但又含著點別樣的東西,或許大少爺也有自己的苦惱和難處吧,只是不像他這般是要時刻不停的賺錢。

  兩個月過得很快,奶奶的藥瓶子見了底,謝云天的工資卡卻是遠(yuǎn)遠(yuǎn)沒有攢到兩萬四千塊的,進(jìn)口的特效藥真的好,雖然不能治好奶奶的病,但明顯夜里奶奶喊疼的次數(shù)少了許多,謝云天拿著化驗報告要帶奶奶去復(fù)查,上次醫(yī)生就跟他說差不多可以住院進(jìn)行化療了。
  “我不去了,小天。”奶奶死活不肯去,掙脫謝云天的手。
  謝云天著急地說:“奶奶,這病不是胡鬧的,平時不都好好的嗎,沒事的,住院的話,那里的護(hù)士會更細(xì)心的照顧你的?!?br />   “小天,你沒錢了吧……奶奶一把老骨頭了,生死也早就看淡了,你長大了,該出去看看,奶奶和這個巷子不應(yīng)該成為你的囚籠。”奶奶摸了摸謝云天的手,她是想摸他的頭的,但她突然發(fā)現(xiàn),小天長的太快了,她摸不到了,她真的摸不到了。
  “奶奶!我有錢,你聽話,你是我唯一的親人,您不能讓我就這樣放棄你的,您再多陪陪我好嗎?!敝x云天蹲下來,眼淚卻止不住的掉,他把奶奶的手放在他的頭上,心里卻一片蒼涼。
  最終謝云天還是拉著奶奶去醫(yī)院,并且在空余的病房住下了,他父母在世的時候其實是有存款的,謝云天本來是不打算用這張卡的,但奶奶的病才是當(dāng)下最該解決的事情,卡里的錢剛好夠一個療程的化療錢。
  藥錢才是燃眉之急。
  謝云天決定去借錢,向董志珩。兩個人雖然沒有熟到可以借錢的地步,但是事到如今謝云天也別無他法,他沒有親戚,沒有兄弟姐妹,巷子里的其他人也都是各有難處的,只有董志珩,只有董志珩可以借他這筆錢。
  這事對于謝云天來說還是有那么些丟人的,男人嘛,多多少少還是有點好面子的,況且他還是個男孩,總覺得借錢這事有點難以啟齒。
  “怎么了你,磨磨唧唧的,找我不會就是想我了來我家坐坐吧?!倍剧褚回炚f話直率,倒不是別的什么原因,只是把事情快些講清楚就可以快些送客,客人在家里待的時間越長,董志珩最喜歡的鐵觀音,西湖龍井之類的茶葉就會多一些損耗,他在少爺圈子里出了名的愛喝茶。
  謝云天擰巴了一下,內(nèi)心掙扎一番后,緩緩說:“你,能不能,借我一萬五千?”他自己現(xiàn)在是轉(zhuǎn)正的員工,一個月可以拿五千塊錢的工資,兩個月下來又是一萬,平常吃吃喝喝花銷不大,多借一千是平時的花銷。
  董志珩單挑了挑眉,謝云天見他不說話,連忙說:“我可以打借條,這錢我肯定還你?!?br />   “這么急著用錢做什么?既然要成為你的債主,那我還是得問問清楚?!倍剧衲闷鸩璞蛄艘豢?,露出一副吸了毒的表情,謝云天見狀抽了抽嘴角,還好這少爺長的帥,劍眉下面是一雙桃花眼,白皙的臉龐,嘴唇很……性感,身如玉樹,要不是視覺上如此沖擊,這表情還真讓人覺得猥瑣。
  “給我奶奶買藥,我僅有的錢都交住院費(fèi)和化療費(fèi)了,還差一萬多的錢買藥?!敝x云天也不遮掩,既然是借錢,那確實是應(yīng)該說清楚,免得人家覺得他坑蒙拐騙做老賴。
  董志珩不意外,他來這巷子這么久了,偶爾也會聽見幾句別人的飯后閑言碎語,聽到謝云天他們家的就多聽些。
  “借條就不用了,你把你的卡號給我,等會我去銀行把錢打到你卡上,錢不著急還,等你哪天有閑錢了再來還?!边@筆錢對董志珩來說真的算是一筆小數(shù)目了,之前沒搬出大宅出來散心的時候,他的那群狐朋狗友每個月最后幾天沒錢敗家,就是幾百萬幾百萬找他借,租個什么地方開party就是一天就要花幾百萬。
  “謝謝。”謝云天看著董志珩,眼里是真的感謝,不似董志珩之前認(rèn)識的那些人,他們說謝謝的時候是狗腿,是虛偽,是慶幸終于有錢可以泡妞,而不是謝云天這樣的,干凈純粹的感謝。
  老實說,董志珩有些心動。

  謝云天的奶奶最終沒有熬過這個月,那天清晨太陽很好,奶奶似乎精氣神很足,像是把之前陳舊的生活給洗干凈了,但是謝云天和奶奶都很清楚,這是回光返照的現(xiàn)象,當(dāng)天傍晚,奶奶就和太陽一起落了。
  謝家沒有親戚朋友了,謝云天一個人給奶奶守靈,一晚上沒有合眼,謝云天是不??薜?,因為哭從來解決不了問題,但是現(xiàn)在,這個世上唯一陪伴他的親人逝世了,謝云天的眼淚不斷的往地上砸,他一只手捂著眼睛,試圖讓眼淚不掉下來,但都是無濟(jì)于事。
  董志珩自然是聽說了這件事,不過別人的家事他不方便過問,便也沒去湊這個白事,但后來他見謝云天家的門一天沒開,屋里面也沒有燒飯的聲音,就換了件黑色的正裝,點了個清淡的外面,并讓快遞小哥順帶捎了個白蠟過來,敲了敲謝云天家的門。
  “你怎么來了?”謝云天許久沒有開口說話,發(fā)出的聲音很奇怪。
  董志珩見他眼睛都哭腫了,竟覺得有些心疼,說:“來看看老人家,還沒吃飯吧,看你家一天沒冒出油煙,給你帶了點。”說罷,把手上的外賣塞給謝云天,用打火機(jī)把白蠟點上,放在了奶奶的靈堂。
  謝云天垂著眼,看不出情緒:“我不餓,我吃不下。”
  “吃點,你奶奶會在天上看著你的,生的終止不過一場死亡,死的意義不過在于重生或永眠。死亡不是失去生命,而是走出時間,所以,謝云天。”董志珩頓了頓,把謝云天的頭掰過來正試著他。
  “肉體的死亡不是真正的死亡,你應(yīng)該為你奶奶的解脫感到慶幸?!?br />   謝云天眨了眨眼,拍開了董志珩的手,看向奶奶,小聲說:“你和我奶奶沒有親情,所以對于你來說,一個人的死,不過是多了一座墳?zāi)?,但對相依為命的人來說,卻是整個世界都被墳?zāi)寡诼瘛!?br />   董志珩知道,他說的這些雞湯也好,真理也罷是不會改善謝云天此時的心情的,于是席地而坐,說:“我陪你。”
  謝云天以為董志珩只是陪他那么幾小時,沒想到董志珩是一直在他旁邊陪著他,謝云天偶爾困了,董志珩就替他守靈,一直到奶奶被火葬場的車?yán)?,變成一個小盒子,董志珩都陪著他,還替奶奶尋了個極好的墓地。
  謝云天一開始是拒絕的,說到底董志珩和他非親非故,后來董志珩一定說是鄰里之間的互相關(guān)懷,還說這塊風(fēng)水寶地已經(jīng)買好了,他不用也退不掉,什么買了個空墓地對他的運(yùn)勢會不好之類的歪理說了一大堆,謝云天才接受了董志珩的這番好意。
  “別難過了,走,哥請你吃飯?!眱蓚€人從墓地走出,董志珩勾上謝云天的肩膀,謝云天請了一周的假期,確實是該好好休息一下,便沒有拒絕。
  董志珩本著“借酒消愁”的理念,點了十扎啤酒,總共是二十瓶,給謝云天灌酒,謝云天不似大少爺,喝的酒比泡過的男人還多,不一會就醉的眼神撲朔迷離了。
  “哎,你酒量怎么這么差,這才五瓶,真是點多了。”董志珩揉了揉謝云天的臉,大約是自己喝了八瓶,也有些酒壯人膽,竟湊上去,親了謝云天一口。
  謝云天不清醒,但知道眼前的人是董志珩,并在他迷迷糊糊間親了他一口,他腦子一混,在董志珩要離開時,伸手按住他的脖子,往自己這邊摁過來,湊上前吻了上去。
  這個吻和董志珩蜻蜓點水的不一樣,謝云天的吻更像是索取,他不慌不忙地打開董志珩的唇齒,舌頭在里面翻攪著,后來兩個人吻的都有些失控,不顧周圍人的目光,叫了個代駕就回了董志珩的家。
  兩個人一起回的董志珩的家。

  第二天是董志珩先醒來的,董志珩是一貫不喜歡賴床的,哪怕昨晚喝了酒也沒能改變生物鐘,看了看旁邊還在熟睡的謝云天,清晰地回想起昨晚發(fā)生的一切,兩個人一起回自己家后,什么都沒干,就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了。
  董志珩突然有些尷尬,謝云天醒來要怎么說,酒膽包天?酒壯人膽?怕尷尬的大少爺偷偷溜出家門,決定先去晨跑清醒一下頭腦,順便好好組織語言。
  董志珩確實挺想和謝云天試試的,他長這么大來,遇到好看的帥氣的數(shù)不勝數(shù),但都沒有哪一個帶給他像謝云天這樣的心動,而且他非??隙?,那就是他絕對不是想和謝云天玩玩的。
  謝云天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十一點鐘了,都已經(jīng)是午飯點了,起床剛剛來到客廳就看到董志珩拿著外賣上樓,一瞬間就想起了昨天晚上所有的事情。
  什么酒醉后忘掉所有事情,果然都是騙人的。
  “談?wù)??”董志珩拉開對面那把椅子,謝云天還以為大少爺是怕傳出去和一個男的接吻丟人,讓他保密,于是慢吞吞坐下說:“你要是覺得這事丟人,你放心,我絕對當(dāng)做沒有發(fā)生過。”謝云天其實對董志珩還是頗有好感的,這大少爺?shù)淖齑揭埠苄愿校H一口還是他劃算了去。
  “我是說……就是,你對我有意思不?要不我們談?wù)効??”董志珩咽了咽口水,有些不確定地說,他還挺怕謝云天毫不留情地拒絕他的。
  謝云天有些震驚地看著董志珩,他千算萬算沒想到,董志珩也是個同志?
  兩個人就這么對視著,一瞬間讀懂了對方心里在想什么,笑出了聲。
  半晌,董志珩聽見謝云天說了個好。
  “那再來一次?!倍剧衿鹕?,有些興致勃勃。
  “嗯?”謝云天抬頭。
  “接吻?!?br />
  兩個人談了一個月之后,謝云天索性就直接搬去對面樓住著了,兩個人雖然撞號了,但是卻是商量好了,這個月你top,下個月我top。
  轉(zhuǎn)而迎接來了春天,這天恰巧是謝云天的生日,在外面工作完一天的謝云天回到家卻發(fā)現(xiàn)燈都是關(guān)著的,便猜到大少爺應(yīng)該是想給他一個驚喜。
  果然,等他一進(jìn)屋,大少爺就舉著禮炮一放,大喊:“寶貝,生日快樂?!敝x云天笑出了聲,過了一會眼眶又紅了起來,董志珩見狀趕緊捧著謝云天的臉,心疼地說:“怎么了這是,是不是禮炮里的東西飛眼睛里了?”
  “不是,是覺得遇見你,真的很幸運(yùn)?!敝x云天吻了吻董志珩的眼睛,看著餐桌上的蛋糕,地上殘留的禮炮,笑了笑繼續(xù)說:“以前我總覺得自己過的苦,但現(xiàn)在不覺得了,原來受了這么多苦是為了遇見這么大一個甜的?!?br />   董志珩回抱住謝云天,兩個人吹蠟燭許愿吃蛋糕,董志珩把一串鑰匙給了謝云天。
  “這什么?你家鑰匙我已經(jīng)有了啊?!敝x云天不解。
  “黃金地帶的冰淇淋店的店鋪,作為生日禮物,送給你?!倍剧裰乐x云天一直想開一家自己的店,便讓秘書盤下了一間,平時送給謝云天他肯定拒絕,現(xiàn)在生日,倒是可以憑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讓他接受。
  謝云天皺了皺眉,說:“志珩,我和你談戀愛是因為喜歡,不是為了從你這里得到什么?!?br />   “我知道,但我想送給你,是因為這家店鋪是我的,我們以后也會一直在一起,我不擅長打理這些,你的就是我的,不是嗎?”董志珩眨了眨眼,湊過去親了謝云天一口,以此來混淆一下他的思考。
  后來謝云天還是接受了,在勸說這方面,還真是沒人能比得過董志珩。
  “那行,我剛好可以用這家店賺的利潤來還之前向你借的錢?!敝x云天思考了一下。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董志珩不滿,謝云天到現(xiàn)在還分你的我的。
  “不一樣,這是'婚前財產(chǎn)',要還的。”謝云天笑說。
  “不急,可以換一種方法還?!?br />   “什么?”
  “肉償!”董志珩扛起謝云天就往臥室走。
  “董志珩,啊……這個月明明是我在上面,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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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fā)表于 2021-11-20 09:43:37 | 只看該作者
(已完結(jié))
啦啦啦,我來推薦本吧,拿走不謝
----------------正文--------------------
秦瀟是個貪慕虛榮的女人,為了嫁給一個小有資產(chǎn)的瘸子,狠心拋棄了自己的初戀沈葉,甚至還雇人打傷了沈葉。
四年后,沈葉以一方總裁的身份歸來,強(qiáng)勢逼迫她與瘸子離婚,并風(fēng)風(fēng)光光娶了她。
所有人都在羨慕她,唯有她自己才知道,沈葉娶她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媽媽,爸爸還沒有回來么?”
秦瀟摸了摸女兒滾燙的額頭,柔聲道:“爸爸一會就回來了,欣宜打完了針要好好睡覺,媽媽送你回房間睡覺好不好?”
“可我想等爸爸回來?!毙酪苏f著,期盼的盯著大門口。
秦瀟看了一眼旁邊充電的手機(jī),心頭酸澀不已。
手機(jī)打到關(guān)機(jī),沈葉都沒有接,發(fā)的短信也沒有回,今晚他怕是不會回來了吧。
而老天似乎也在可憐她們母女倆,在晚上十點多的時候,沈葉終于回來了,只是跟他回來的還有一個女人,一個跟她同樣挺著大肚子的女人——何詩雯,她曾經(jīng)的閨蜜。
早就聽聞沈葉跟何詩雯有緋聞,可沒想到何詩雯的肚子也這么大了。
秦瀟暗暗收緊撫在腹部上的手,卻終究沒有跟沈葉吵,因為她不想在女兒面前弄得那么不堪。
她深吸了一口氣,沖沈葉低聲道:“欣宜生病了,你過來看看她?!?br /> 沈葉涼薄的視線躍過她高高隆起的腹部,淡漠的道,“那個瘸子的女兒生病了,又與我何干?”
“欣宜是你的女兒?!鼻貫t堅定的語氣換來的卻只是他唇角的譏諷,那一刻,她感覺到了一股無窮無盡的絕望。
當(dāng)初在嫁給宋明哲的時候,她就已經(jīng)懷了他的孩子,可無論她怎樣跟他解釋欣宜是他的女兒,他都不肯相信。
沈葉.{.{陰}鷙的眸光微微瞇起,沉冷的道:“我只是回來拿東西,拿完東西就走?!?br /> 說完,他徑直的往樓上走,再不看她和欣宜一眼,那冷漠的模樣令她心涼。
半響,何詩雯走到她面前,看了一眼沙發(fā)上的欣宜,沖她輕蔑的笑道:“喲,你女兒生病了啊,還真是可憐,居然在沙發(fā)上睡?!?br /> 秦瀟沒有理會她,只是小心翼翼的給女兒蓋好被子。
何詩雯冷笑了一聲,忽然湊近她小聲的道:“知道沈葉現(xiàn)在為什么那么討厭你么?”
秦瀟終于抬眸看向她,冷冷的道:“當(dāng)年你并沒有幫我?guī)艑Σ粚Γ俊?br /> 六年前,她的父母嫌棄沈葉窮,拆散了他們,并將她軟禁起來,她曾委托閨蜜何詩雯給沈葉帶信,讓沈葉帶她遠(yuǎn)走高飛,可直到她被父母嫁給宋明哲,沈葉都沒有出現(xiàn)。
現(xiàn)在想來,何詩雯肯定沒有幫她帶信。
“呵,是又如何,你去跟沈葉說啊,看他會不會相信你?!焙卧婗┹p笑著道,“而且啊,你當(dāng)初還雇人打傷了他,是我救了他,在他的心里,你就是傷他的人,而我是救他的人,你說他會相信誰?”
“我沒有?!?br /> “我當(dāng)然知道你沒有?!焙卧婗┑靡獾男Φ溃耙驗槟腔锶耸俏夜偷?,是我故意嫁禍給你的,還有啊,其實我也并沒有懷孕,這肚子也是假的,我只是趁他喝醉酒以后,故意讓他以為跟我發(fā)生了關(guān)系而已,不過呢,我將這些告訴你也沒關(guān)系,因為他根本就不會相信你,怎么樣,是不是很氣憤,氣憤得想打我?”
秦瀟確實很氣憤,氣憤得想動手,但是她忍住了。
這個女人詭計多端,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她是故意激她動手的,好陷害她。
何詩雯幽幽的笑了笑,忽然看到茶幾上的一幅畫,畫上面是一個男人和一個挺著大肚子的女人牽著一個小女孩。
她拿起那幅畫譏笑道:“這幅畫倒是不錯,只可惜啊,這挺著大肚子的女人不是你,而是我?!?br /> “不許你碰我的東西?!毙酪艘姞?,頓時爬起來去搶那幅畫。
而就在那一瞬間,何詩雯猛地驚叫了一聲,往后退著跌倒在地上,血很快就從她的身下流了出來。
欣宜都懵了:“媽媽,我沒有推她。”
秦瀟也有些慌,她當(dāng)然相信女兒沒有推何詩雯,可沈葉不會信。
擔(dān)心女兒被責(zé)備,她正欲伸手去將何詩雯拉起來,一股大力猛地將她推開。
“秦瀟,你這個心腸歹毒的jian人!”沈葉眸光厭惡的盯著她,“如果雯雯和她腹中的孩子有什么三長兩短,我絕對不會放過你?!?br /> 說完,他便抱起何詩雯往外面沖,甚至連多看她一眼都覺得多余。
欣宜沖她哭著道:“媽媽,我真的沒有推那個阿姨,爸爸怎么那么兇……啊,血,媽媽,你流血了。”
女兒的哭聲由委屈變?yōu)榱丝謶帧?br /> 秦瀟靠著柜子緩緩的滑坐在地上,她忍著腹部的劇痛,艱難的沖女兒道:“欣宜別怕,快……快幫媽媽叫救護(hù)車,快……”
她不知道女兒有沒有給她叫救護(hù)車,腹部的劇痛和心中的恐懼一點一點的抽離她的意識,隱約中,她只看見女兒在院門口撕心裂肺的哭,哭著求人來救她。
那一刻,她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絕望和苦澀。
若她真的死了,沈葉可會有半分動容,可會心疼她腹中的孩子?
沈葉靜靜的坐在產(chǎn)房外面,平靜的臉色看不出喜怒,但那周身縈繞的.{.{陰}戾卻是讓人不敢靠近。
助理陳浩小心翼翼的道:“沈總,您不用擔(dān)心,何小姐一定都不會有事的,還有孩子,孩子也會平安生下來的,您看夫人不也是渾身是血的被送來的么,還不是一樣平安為您生下了一個兒子?!?br /> 沈葉始終沒有吭聲,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誰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不是在擔(dān)心何詩雯。
因為他分明記得,在秦瀟渾身是血的被送進(jìn)產(chǎn)房的時候,他們沈總失神的盯著緊閉的產(chǎn)房門看了良久良久。
直到秦瀟母子被平安的推出產(chǎn)房時,他才松了一口氣。
雖然他們沈總連看都沒有去看一眼秦瀟母子,但是他總覺得他們沈總似乎擔(dān)心秦瀟還是要多一點。
正在這時,秦瀟忽然身形搖晃的朝這邊走來,陳浩心中一喜,忙沖沈葉道:“沈總,您看,是夫人過來了,只是她剛生完孩子,怎么就下.床.}走動了?”
沈葉身形微微怔了怔,轉(zhuǎn)眸看去,只見那個女人正步履蹣跚的朝這邊走來,臉上滿是慌亂的神情,腹部的那抹殷紅更是有些刺目……
陳浩看了他一眼,忙起身去扶住秦瀟:“夫人,您……您怎么下.床.}了?”
秦瀟沒有理會他,只是急促的走到沈葉面前,著急得幾乎要哭出來:“沈葉,欣宜不見了,你幫我找找好不好?我到處找都沒有找到她。”
呵,原來是為了那個男人的女兒,怪不得會急成這樣。
沈葉心中自嘲,唇角浮起一抹涼薄的笑:“你跟那個男人的女兒不見了,又與我何干?憑什么要我去找?”
“她是你的女兒。”秦瀟眼眸通紅的抓著他的手,急切的道,“她真的是你的女兒,沈葉,我求你,派人去找找她好不好?我求你去找找她好不好?”
“夠了!”沈葉憤怒的甩開她的手,譏諷的道,“不要再說她是我的女兒這種荒謬的話,那只會讓我感到惡心?!?br /> “她真的是你女兒,為什么你不肯信我?”秦瀟驟然低吼了一聲,因為用力,腹部的傷口裂開,殷紅的血更是染紅了腹部的衣襟。
沈葉沉沉的盯著她腹部漸漸擴(kuò)散的血跡,身側(cè)的手暗暗收緊。
半響,他淡漠的道:“你女兒根本就沒跟來醫(yī)院,或許正在家里待著,你又何必這樣著急?”
“對啊夫人,您先別急,您被送來醫(yī)院的時候,欣宜小姐確實不在您身邊,或許她還在家里呢。”
“不,她跟來了,我隱約記得在救護(hù)車上的時候,她還緊緊的握著我的手,她是跟著我一起來醫(yī)院的?!鼻貫t急促的道,急得眼淚都落了下來,“她一定是被壞人拐走了,又或者是迷了路,又或者是在哪里摔著了,磕著了,沈葉,我求你,趕緊派人去找好不好,再晚就來不及了?!?br /> 沈葉聽罷,心里沒來由的浮起一抹濃濃的怒氣。
他幾乎沒怎么見她哭,可是為了那個男人的女兒,她輕易就能急成這樣,她是有多愛她跟那個男人的孩子,亦或是有多愛那個男人。
正在這時,產(chǎn)房里忽然沖出一個滿手是血的醫(yī)生,他沖沈葉急急的道:“沈先生,不好了,何小姐難產(chǎn),恐怕大人和小孩都不保,您要有心理準(zhǔn)備?!?br /> 秦瀟渾身一震,急促的搖頭:“這怎么可能,她根本就沒有懷孕,她是裝的,你們?nèi)际且换锏??!?br /> “這位小姐,你到底是何居心,產(chǎn)婦現(xiàn)在危在旦夕,你怎么還能說出這種話?!?br /> 沈葉臉色.{.{陰}鷙得嚇人,身側(cè)的手握得死緊。
而秦瀟并沒有注意到他的臉色,也沒有理會那醫(yī)生的話,只是抓著沈葉的手,苦苦哀求道:“沈葉,何詩雯真的沒有懷孕,她真的是裝的,你先派人去找欣宜好不好,我求你了,先派人去找她好不好,再晚就真的來不及了?!?br /> “滾開!”沈葉終是忍無可忍,一把推開她,沖她冷冷的低吼,“你和那個男人的女兒是人,別人的孩子就不是人了?你女兒不見了或許就是對你的報應(yīng),像你這樣貪慕虛榮的惡毒女人也根本就不配擁有孩子,給我滾!”
秦瀟緩緩的從地上爬起來,腹部的血跡幾乎將衣衫都染透了,可她像是感覺不到疼一樣,只是眸光冰涼的看著沈葉……
“我不該來求你的?!?br /> 她一字一句的說完,再不多看他一眼,轉(zhuǎn)身便走,卻是一步一滴血跡。
沈葉沉沉的盯著她單薄的身影,以及滴落在地上的血跡,X匈腔劇烈的起伏,不知是因為怒氣還是因為什么,他身側(cè)握緊的手不停的在抖。
良久,他揉了揉眉心,沖陳浩淡淡的道:“去找找吧?!?br /> 陳浩愣了一下,這才反應(yīng)過來他是讓他派人去找欣宜小姐,只是他明明愿意去找欣宜小姐,卻為什么還要對夫人說那些絕情的話,他真的有些不懂了。
院子里,秦瀟穿著寬大的病服發(fā)了瘋的尋找女兒,她一聲一聲的喊著女兒的名字,嗓子幾乎都快喊啞了,可終究還是沒有找到女兒的身影。
她最終蹲在地上,無助的哭了起來。
沈葉站在窗前靜靜的盯著那抹單薄的身影,面無表情的俊臉看起來有幾分涼薄。
半響,陳浩忽然走了過來,沖他道:“沈總,何小姐為您生下了一個兒子,母子平安?!?br /> 沈葉對這個消息沒什么反應(yīng),只一瞬不瞬的盯著秦瀟的身影,淡淡的問:“找到了么?”
陳浩抿了抿唇,艱難的道:“還沒有,而且我也派人去沈家別墅看了,并沒有發(fā)現(xiàn)欣宜小姐的蹤跡,看來欣宜小姐……是真的不見了。”
“爸爸,你……你是不是不喜歡我?”
耳邊忽然響起那個小女孩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聲音,沈葉沉默良久,低聲道:“繼續(xù)找吧。”
*****
秦瀟找了一上午都沒有找到女兒,她失魂落魄的回到病房,卻發(fā)現(xiàn)病房空空如也。
心中微微一慌,她安慰自己,應(yīng)該是護(hù)士抱著孩子去洗澡了。
剛好看到之前那個勸她將孩子留在病房里的那個護(hù)士,她慌忙拉住那個護(hù)士,急促的問:“你好,請問我兒子呢?是不是抱去洗澡了?”
然而那護(hù)士卻像看神經(jīng)病一樣看著她:“你兒子不是一直都是你自己在照顧嗎?怎么忽然問起我來了,我這一上午都照顧了好幾個產(chǎn)婦,哪里知道你兒子去哪了?”
秦瀟心底狠狠一沉:“你什么意思?明明是你勸我將孩子留在病房的,并說會照顧好他?!?br /> “我什么時候說過那話,你自己兒子不見了找我有什么用,放開了,我還有很多事要忙呢。”那護(hù)士掙開她的手就準(zhǔn)備走。
就在這時,何詩雯正被病.床.}推著從她身旁經(jīng)過,而她一眼就認(rèn)出何詩雯懷中的孩子就是她的兒子,當(dāng)下便沖過去想要將兒子搶回來。
然而她還沒碰到孩子,何詩雯驟然驚叫起來:“你要干什么?搶孩子啦,啊……救命……”
“他分明就是我的孩子,你把孩子還給我。”
秦瀟憤怒的低吼著,卻是在這時,一股大力猛地將她推開,她整個身子頓時狠狠的撞到一旁的墻壁上,渾身更是痛得臉色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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