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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開心大家這么多關注,我覺得這就是聊勝于無的意義^_^
住過一些青年旅社。
從一線大城市到三線小縣城。
聽過獨立樂隊演奏自己的音樂,一堆人圍坐在一起,不顧樓上的大媽敲門嚷嚷擾民。
看過約炮大神花式勾搭姑娘,兩天時間內(nèi)從陌生人變成床伴。
曾經(jīng)跟重慶小哥玩過三國殺到深夜,現(xiàn)在一看到《火鍋英雄》里的口音還會覺得親切。
也曾有凌晨3點起來買煙的經(jīng)歷,漆黑的大街,一家家的找尋便利店,只為滿足煙癮。
跟投緣的人交換過微信,最后相忘天涯。
跟東北爺們組團游的茶卡鹽湖,然后半夜等著看星星。
給我印象比較深的,是在內(nèi)蒙古。
去那里為我的短片找景,然后住在一個青年旅社里。
因為當?shù)夭话l(fā)達,這種青年旅社還不普及,所以住進去之后,發(fā)現(xiàn)基本就是一個大學里的宿舍環(huán)境,所幸人少,不擁擠。
跟我住一個屋子的人,是一個攝影師。三十多歲的中年人,很沉默內(nèi)向,不善言辭,但是分明臉上寫著堅毅。
一開始兩人無話,直到我發(fā)現(xiàn)他拿出了相機,給我看他拍攝的景色,都是草原煤礦,砂石礦,還有污染的河流。
我很奇怪:這是一種獨特的風格嗎?
他不好意思的笑了,說不是,我是紀實攝影師,專門拍攝環(huán)境污染的。
我一下子來了興趣,讓他給我說說。
他卻有些羞澀,然后找個理由推脫一下,就關燈睡覺了。
一夜無話。
第二天再見到他的時候,是半夜。
他跌跌撞撞走進來,頭上青一塊,好大一個包。相機也變形了,鏡頭的玻璃早就成了渣。
我大驚,拽住他問發(fā)生什么事了?
他才告訴我,說拍攝的時候被礦山的人發(fā)現(xiàn)了,沖出來砸了相機,毆打了一頓?,F(xiàn)在才放出來,走了很遠才打到車。
我很氣憤,說難道報警也沒人管嗎?
他用一種很奇怪的眼光看著我,好像看著一個外星人。然后噗嗤一聲笑了,說他走過這么多省,報警根本不會有人在意的。
“嘿,所幸我留著內(nèi)存卡呢!”這是他講述的時候唯一自豪的事情。
然后我才知道這樣的情況不止一次了。
他受過非法拘禁,毆打,人身威脅,身邊的器材換了一批又一批。
他說拍攝這些照片之后,他會用來督促有關部門來關注這些環(huán)境污染和生態(tài)破壞的問題。
我很不以為然:這能有啥用?光靠你一個人,投入這么大,還這么危險,最后大家也就是看個新奇,過段時間就沒人關注了。
結(jié)果他很認真的說了一句——總會有人在乎的。我只是覺得,總得有人做點什么。
總得有人做點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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