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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明天是周六,上午沒事的話,去看我的演出好嗎?”
“不好意思,明天上午我要去健身?!?br />
“你能下午再去健身嗎?拜托了,這是人家一生一次的請求!”
“下次一定,下次一定……”
見我堅決不去,上一秒還在西子捧心以博同情的小維,下一秒立馬翻臉,罵罵咧咧地轉身上樓,我望著她的背影冷笑一聲,開什么玩笑?地下偶像的演出有什么可看的,健身房里都是人才,說話又好聽,我超喜歡在里面!
第二天屬實是練得不錯,上午人不多,我狀態(tài)也好,一口氣把臥推的重量沖高了不少,讓那幾位老泡健身房的大爺們刮目相看,紛紛交口稱贊,不過美中不足的是健身房那棟樓的物業(yè)當天安排了洗水箱,大家只能回家再洗澡了。
洗澡當然沒什么好說的,只是追隨了我多時的洗發(fā)水終于是一點也薅不出來了,作為一名不那么講究的糙漢,用沐浴露臨時代替一下也是個自然而然的選擇,舒服地洗了個熱水澡之后,我鉆進了被窩,要不是小維回來時上樓的聲音太大把我驚醒,那可真是個完美的午覺。
用沐浴露洗頭,不怎么起泡沫,手感也會很澀,甚至會損傷發(fā)質,在午睡醒來之后,我摸了摸還不怎么柔順的頭發(fā),目光留在了我床頭柜上出現(xiàn)的那一張字跡娟秀的字條上:
“以后別用沐浴露洗頭了,對頭發(fā)不好?!?br />
這是什么情況?
沒容我細想,小維的叫罵聲伴隨著重重的下樓梯腳步聲傳入了我的耳朵:
“變態(tài)!”
我趕緊穿好衣服打開臥室的門,免得又要花錢給房東換個新門鎖,門口赫然是小維那張帶著憤怒的臉,牙關緊咬,本來就不小的眼睛瞪得滾圓,從上往下俯視的話相當好笑。
“什么事?”我見她氣鼓鼓地不斷地嘟囔著變態(tài)兩個字,干脆先開口問問她到底怎么了。
“是不是你拿的?”小維理直氣壯地開始污蔑我,“不去看我演出,原來是為了留在家里偷我的胖次!”
“天地良心!我上午去健身房,比你還早出門,回家洗個澡就睡覺了!”
我考慮到女孩子遇到這種事情肯定會很不爽,一時失去理智懷疑到我頭上也不是不能理解,再加上注意到小維左手的改錐和右手的榔頭,便沒有生氣,反而是和顏悅色地向她解釋。
“真的嗎?看你平時一副色瞇瞇的樣子,是有那個賊心沒那個賊膽吧?”小維似乎也發(fā)現(xiàn)自己并沒有證據(jù),這事兒不好隨便栽在我頭上,不過她的話可不軟,“我去查查監(jiān)控,你別畏罪自殺了啊!”
為了證明清白,我陪著小維一起去查監(jiān)控,正如我所料的,監(jiān)控壞了。
有這摳門房東,監(jiān)控怎么可能是好的。
我租的地方跟別人不大一樣,是個城中村里的小別墅。
這房子上下兩層,這種房子一般來說會租給小公司作為辦公室,可惜這幾年生意難做,上個租客歇業(yè)之后,一直沒有再租出去。
沒有公司進駐,房子放空損失不小,房東沒辦法只好簡單裝修了一下,添了點不知道幾手的破爛家具,當住房出租,我租了樓下的主臥,小維租了樓上的一間,其他房間暫且沒人,被房東鎖了起來。
原本租給公司,基本不會找房東的麻煩,他攤手收租便是,現(xiàn)在租給個人,熱水器啥的出了問題都要找他,他自然是很不爽,總是推三阻四,以至于房子里很多設備都不能用了,要不是心疼押金,我早就退租了。
“你確定不是你哦,我可要報警了!”雖然沒看到監(jiān)控,但也不能說是完全無功而返,至少小維冷靜了許多,“如果是你干的話,現(xiàn)在認錯我還能放你一條生路,要是等下被警察叔叔查出來是你,你可就完蛋!”
沒容我多說,小維便轉身回樓上,我看她表情卻很是意味深長,似乎對變態(tài)小偷不是我有些失望。
“等一下!”被她鬧這一回,我差點忘了我這才是真正的出大事了。
“咋的,還真是你?”小維轉過頭來惡狠狠地問道,可我分明看見了她嘴角的笑意。
“想什么呢,我就問問這字條是你寫的不是?”我回房間拿出那張字條,既然小維不給我面子,沒有證據(jù)亂就亂問,那我也不講究那么多了。
“真是對不起,洗發(fā)水這種事,人家真的沒有注意到,下次一定在您用完之前就幫您備好!”小維款款欠了個身。
你是干這個的!我不由得暗挑大拇哥,這一臉的愧疚裝得還挺像,難怪能當?shù)叵屡枷?,毫不費力就虜獲一批純情宅男的心。
然而此時的我已然沒有能力回應小維的嘲諷,原本我還抱著一絲絲希望不斷地自我安慰,這事如果是她干的,那還好說,可現(xiàn)在這個希望破滅了。
頭皮發(fā)麻?
心跳加速?
這些完全不足以形容我當時的狀態(tài),在那一瞬間,我感受不到自己的體溫,身后仿佛出現(xiàn)了一個不可名狀的東西在直勾勾地看著我,我的衣服、我的皮膚,都不足以為我遮擋住它那穿透一切的眼神,從里到外全被看透。
作為一個凡人,我果斷選擇了一起報警,然而這并沒有多大用處,沒有監(jiān)控,他們也做不了太多,只是叮囑我們平時小心點,實在不行可以搬家。
小維怎么樣我不知道,反正我不搬家是因為我是搬不起,
“算了,目前看來不是圖財害命,以后小心點就是了?!本熳吆?,我依舊止不住寒戰(zhàn),但在女生面前顯得驚慌失措的話,很沒有面子,所以我在說話時不得不用力握著椅子的扶手,故作鎮(zhèn)定,“二手的監(jiān)控也不貴,我個人出錢買兩個,裝上再說吧?!?br />
“既然如此,晚上我請你吃頓好的?!毙【S并不喜歡占人便宜的,見我要自費買監(jiān)控,便提出要請我吃晚飯。
“改天吧,今天發(fā)生這么多事情,感覺有些心力交瘁?!?br />
倒不是不愿意跟小維共進晚餐,確實是沒那個心情,拒絕了她的邀請之后,我冥冥中感覺自己房間里傳來了什么聲音。
我沒有詢問小維是否聽見,因為連我自己也不覺得那聲音來自聽覺,壯著膽回到房間一看,桌子上赫然又是一張紙條:
“表現(xiàn)不錯,但是以后也不準跟別的女人一起吃飯!”
2.
衣柜?
床底下?
每檢查一個地方,我就好像朝著自己的腦袋扣下了一次扳機,只不過這場輪盤賭用的手槍,可遠遠不止六個彈倉。
找遍了所有能藏人的地方依舊一無所獲,我手中的短款電鋸卻握得更緊了——在這種時候,我寧愿在望向床底的時候看見個人,起碼那是個人不是?
實在不行還是跑吧,要不要叫上小維?
就在我打算跑路時,忽然間無邊困意襲來,我倒在床上睡著了。
在這種情況下睡著,本身就夠離譜的了,更離譜的是,我還做了一個夢。
那個夢中沒有光,無邊的黑暗中有一個更加黑暗的輪廓,似乎是一個女人的形狀,我不知道那個輪廓是否有嘴,但它的確在呢喃著什么,我想掙扎卻動彈不得,就這樣被迫聽著那聽不清的低語直到醒來。
當我從夢中醒來之時,天色尚黑,我顧不得檢查了自己或是房間是否完好,甚至連被汗水浸透的睡衣都來不及換便逃走了。
幾乎要到村口,幾輛早點車正在準備出攤,攤煎餅的大娘沒注意到我的失魂落魄,熱情地問我加幾個蛋,我見是熟人,這才停下了腳步。
“管他是人是鬼,還是跑吧……”
逃跑雖然可恥,但是有用,我吃著加了兩個蛋的煎餅,拖著右腳絆帶跑斷了的拖鞋一點一點往回蹭,盤算著今天就先搬到小旅館,然后趕緊找個新的住處。
這個計劃唯一的缺陷就是小維,畢竟合租了大半年,我一個人跑路未免有些不講義氣,尤其是在眼下出了這么些破事兒的時候。
“搬走?憑什么要我們搬走,天下何處無變態(tài),我們又沒做錯什么,再說你很闊綽嗎?現(xiàn)在搬走,房東肯定不退押金,去新的地方又要押一付三,我可沒那么多錢!”
果然,小維的說法跟我想象中的基本一致,她就是這樣的人,從來不認輸,否則她也不會堅持做地下偶像。
說不服小維,我先跟房東打了個電話,想看看能否商量著退還部分押金,沒想到向來拔一毛以利租客而不為的房東這回卻是換了副嘴臉:
“哎呀,你這么好的租客,我真舍不得你搬走,這樣吧,我給你減五十,不,減一百的租金好吧!”
房東自顧自地勸我不要搬走,我說起紙條的事情他卻是顧左右而言他,這很不對勁兒——對這樣詭異的事件毫不在意,這本身就很讓人在意。
“搬走的話,殺了你哦!”
掛了房東的電話回房間后,第三張字條,如期而至。
好家伙,別說減一百房租了,你就是倒貼我一百塊錢我也不能在這多待一天了!
我開始收拾東西,窗戶死死關著,卻總感覺耳后有風,東西并沒有丟失,卻總在與記憶中不符的地方出現(xiàn),我索性啥也不要,只拿上身份證便往外走。
“晚上七點不回家的話,就不用回來了!”
客廳的地板上,如同拖把拖過,潮潮的一排水字,在我看過之后,迅速褪去。
“開什么玩笑。傻子才回來呢!”
晚上六點五十五分,我一腳踏進別墅的大門,左臂那根快要延伸到心口的血線也退回了手心,恢復了血點的樣子。
我承認我慫了,在注意到左手手心這個會隨時間延伸的血點之后,我馬不停蹄地回來了。
“快來幫把手!”
一回到家,小維正踩在沙發(fā)上,用螺絲刀拆卸著客廳空調的外殼,由于身高有限,她拆得相當吃力,但是對我來說并不困難,很快我便從空調里扣出一個針孔攝像頭。
當然,這玩意兒可不會只有一個。
“你怎么想起來找這個的?”我看著桌子上那十好幾個針孔攝像頭有點眼饞,這玩意要是能轉賣的話應該能賣不少錢。
“實不相瞞,我發(fā)現(xiàn)被偷走的,都是公演時穿過的,”小維滿臉得意,為自己的智商感到滿意,“所以不是隨機作案,而是粉絲干的!”
“如果是你那些粉絲的話,那倒是很有可能?!比绻切【S那些粉絲干的,我可一點也不意外,“有沒有范圍?”
這個問題可把小維難住了,托腮蹙眉,思來想去,那些粉絲哪個不是人中龍鳳,可惜我沒閑工夫再陪她推理,畢竟我還有更嚴重的問題要面對。
“以后不許跟別的女人說話!”
一張紙條出現(xiàn)在床上。
好吧,七尺男兒,就算死也要死個明白不是?我無奈地嘆了一聲,拿出筆在紙條寫下‘你是誰’三個字。
那張紙看上去像是廚房用的粗紙,著力的感覺卻很別扭,仿佛在水面寫字般得不到回饋,筆水也是不情不愿地滲進紙里,寫完我丟開筆坐在床上坐好,可惜直至睡著也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睡著之后,夢魘再次襲來,又是一片漆黑,只不過那個人形的輪廓更加清晰,幾乎能看到五官的形狀,發(fā)出的聲音也更加像是人在說話。
這回的夢魘,時間比昨天更久,醒來時已是天蒙蒙亮,雖然沒有上回那么緊張,但這次身體卻有了異樣,渾身像是竭力健身后那般酸痛,我四下尋找,昨晚那張我寫了回復的紙條如前兩張一般消失,并沒有給我答案。
“我要去上班了!”走到客廳,要出門之前,我想起什么,憑空大喊道,“加班的話,七點可不一定回得來!”
“知道啦,人家會等你吃飯的!”
樓上傳來回應,把我嚇了一跳,身心俱疲的我差點忘了這是小維的聲音,倉皇逃出好遠。
“這位善信,看你印堂發(fā)黑,怕是遇到臟東西了?!?br />
地鐵站里,安檢員拿著那個掃金屬的玩意兒掃我褲子的時候突然說道。
3.
“大師救我!”
要不是他及時扶住,我差點跪下。
換作平時,這種神棍我都不能拿正眼看他,但今天不一樣,今天你甭管是和尚老道,就算是眼前這位一臉憨厚的小伙子,高低我也得給他磕一個。
“放心吧,這種不成氣候的東西,毛毛雨而已?!?br />
年輕的安檢員給了我很大的安慰,卻見他當場不顧早高峰川流的人群,到詢問處拿出一張A4打印紙,裁出一段,用黃色的水彩筆涂滿,接著咬破中指,指走龍蛇,不消片刻,一張鮮血畫成的符箓便遞到我的手中。
“回去貼在門上,可保無虞。”
吶,這個就叫專業(yè),技術在那兒,材料什么的根本無所謂!
那天回家之后,我把那張符箓往門上這么一貼,您猜怎么著?這夢魘那叫一個地道!
第三次入夢,夢魘中的環(huán)境有了些許變化,黑暗之間呈現(xiàn)許色差,勾勒出一個令人不太愉快的場景,而那個人形輪廓離我又近了一步,更加真實,我甚至可以看見它身上衣物的層次。
“你來了,我等了你好久好久?!?br />
“答應我,以后再也不要分開好嗎!”
看得清晰,聽得自然也更加清楚,陰沉的少女音在我腦中不斷重復著那些癡癡怨怨,我甚至有點懷念之前兩天的夢魘——聽不清楚還更輕松些。
“騙子,我要投訴你!”
第二天我再次找到了那個安檢員,把那張符箓拍在了他的臉上,他沒往心里去,輕輕把臉上的符箓捏開,和顏悅色地問我情況如何,我把昨晚的情況一說,他當即怒上眉梢:
“本地的魑魅魍魎,太沒有禮貌了!”
“大師,這玩意兒這是一點面子沒給你啊!你高低得給它整點狠活兒才行!”
原來,那張符箓本身并沒有什么驅邪的功能,只是類似于這位大師名片,讓那東西知道這里有人罩,自動消失省得大家撕破臉,我連連點頭對他的氣魄表達了贊許,并且催促他趕緊動真格兒的。
“這有兩瓶水,這一瓶回去煮開,趁熱喝下去,可以暫時讓你看見那些東西,這一瓶,也煮開備好,看到了以后含著噴過去,保準行!”大師回詢問處的臺面下掏出兩個沒有標簽的礦泉水瓶,里面各裝了半瓶子透明液體,像極了廁所里兌好的潔廁靈,“記住一定要燒開過再用,越燙效果越好?!?br />
“您能親自去一趟嗎?”
“第一,這是你的因果,如無必要,我不想沾染;第二,我怕燙嘴,你自己去做,有事再聯(lián)系?!?br />
好吧,自己的事情自己做,我也沒什么可說的,好在大師還是加了我的好友,承諾我自己搞不定的時候可以再找他。
晚上回到住處,我到廚房用電水壺煮第一瓶水,等水快燒開的時候,小維進了廚房,翻起了冰箱,邊翻邊跟我說話:
“我今天沒有去舞室?!?br />
“嗯。”
“真的不是你干的?”
“真不是?!?br />
“你的面包借我吃點行嗎?”
“大家這么熟了,想說什么你就直說吧?!?br />
今天的小維不像往日般熱情,說起話來有氣無力,她并不想說話卻強迫自己跟我搭話,這證明她想尋求我的幫助卻又不好意思開口,我不忍看她的窘態(tài),便直接開口問她。
小維低著頭,長出口氣,抬臉看著我的眼睛娓娓道來。
今天她們公司通知她,有人拍攝了她房間的照片發(fā)到外網(wǎng)的論壇,引起了不小的騷動,公司讓她先不要活動,而且當她親眼看見那些照片時,她驚恐地發(fā)現(xiàn)照片拍攝的時間,她應在就在房間里睡覺。
說完,小維期待著看著我,可我又能做些什么呢?說些安慰的廢話,說一切交給我了?我現(xiàn)在可是自身難保?。?br />
“多喝熱水……”
第一瓶水煮好了,我倒了一杯聞了聞,沒有什么異味,便吹了吹,準備開喝。
“哈哈……多喝熱水,你還真是幽默?!?br />
小維確實是情緒過于低落,聽了這句話笑出了聲,舉起手中的瓶子示意我干杯,我也把手中的熱水向她舉了舉,抿了一點。
“等一下!”
我光顧著吹涼手中的開水,這才看見小維手中的水瓶是大師給我的第二瓶水。
“怎么著?半瓶水都舍不得給我喝?你知不知道那幾個肥肥為了搶我丟的破口罩有多玩命?”手中的空瓶一捏,高傲的表情重新回到了小維的臉上,情緒馬上就要爆發(fā)了。
“那倒不是……這水涼,我想給你兌點熱的?!毙【S已經(jīng)夠煩的了,我不想再把自己的負面情緒傳遞給她。
“討厭,你就是窮點,你要是有錢,肯定是個霸道總裁?!毙【S又笑了,也許是也處在低谷的原因,我覺得她的笑容正像她們演出中說的那樣,有種鼓舞人心的力量。
不過現(xiàn)在再去找大師要新的水,那肯定是不趕趟了。
只能希望只喝一點點,不會觸發(fā)第一瓶水的效果吧,畢竟看不見還好,看見了卻束手無策不是更驚悚?
幸好,回到房間之后,我直接進入了夢魘。
這次出現(xiàn)在夢中的東西,已經(jīng)不能再稱之為輪廓了,它有些黑白灰的顏色,雖然有些淡,但那不可否認是一名少女的形象,這個形象非但不像那些影視作品中演繹的那樣形貌可怖,甚至可以說有點眉清目秀。
雖然它的臉上帶著可以稱之為笑的表情,但是這笑容與小維截然不同,讓人心如死灰。
“親愛的,你能看見我對不對?”
“沒想到你這么心急!”
“過了今天,我們就可以永遠在一起了!”
它在說話,或者說它在發(fā)出聲音更加準確一些,因為我可以清楚地看到,那張嘴一直保持著嘴角上翹,并沒有動。
“我根本不認識你,你到底是誰?為什么我會看到你?過了今天是什么意思?”
無數(shù)的話在我心中翻滾,可惜不管我怎么張大嘴,那不爭氣的喉嚨就只能干喘,在我絕望之時,一聲尖叫把我從夢魘中拉了出來。
驚醒之后,我的呼吸異常急促,甚至讓我覺得自己喘出來氣都被自己吃了回去,不過眼下容不得我休息,剛才那聲尖叫和樓上不斷傳來的摔打東西的聲音,都在告訴我小維正處于危險之中。
“不許你去幫那個賤人!”
門上再次出現(xiàn)一行水字,然而我可管不了這么多了,毫不猶豫地去擰門把手,可那個平日里松松垮垮,四個螺絲只剩倆的門把手卻是怎么也擰不開,就好像門后有個大力士在往相反方向擰一樣。
我沒時間去想其中的原理,門,豈是如此不便之物。
生活也許會欺騙你,但健身不會,肌肉永遠不會辜負珍惜它的人,一拳打穿了木門,然后照著缺口補上兩腳,我撞破門就往樓上沖。
同樣破門而入,我在小維的房間里看見了一個從沒見過的小胖子。
正被小維按在地上爆錘。
“救命,人家好害怕!”看到我來,小維哭了出來,她沒有受傷,但她如釋重負。
我很羞愧。
即便她堅毅如此,即便她不需要他人的保護,但每個人,都需要可以依賴的人,可以把肩上的擔子交出去讓自己暫時休息一會的人。
而當她把我當成這個人時,我配嗎?
“一切交給我!”
氣血上涌,我下定決心,今天就算死,我也要死在她前面。
不過眼下似乎不需要我再做什么了,那個胖子被揍得不成人形,問他什么都說了。
他是小維的狂熱粉絲,跟蹤發(fā)現(xiàn)小維的住處以后,竟然溜門撬鎖,悄悄住進了二樓沒人的房間,偷胖次,裝針孔攝像頭,乃至于拍小維臥室的照片,都是他干的。
“我那時明明就在睡覺,你是怎么……”想起照片的事,小維一陣后怕,我甚至看見了她額頭滲出的冷汗。
“對不起,我在你的水里放了點安眠藥……”小胖子抱著頭,生怕再挨揍,“今天本來也放了,但好像沒有效果?!?br />
“難道是產生了耐藥性?”
小維猜測到,不過我想,大概是她喝了大師給的水,里面有什么成分中和了安眠藥的藥性,難不成這都在大師的計算之內?
“你小子,進女孩子的房間還下藥,難不成……”
“沒有,我沒有……”
我想到什么,一把提起小胖子,拳頭捏得比沙煲還大,不過小維按下了我的手臂,不屑地說道:
“他不敢,我記得他,上次握手會,輪到他了連手都不敢伸出來,還是我主動去拉過來的?!?br />
真是奇怪啊,還有這樣的人,連女神的手都不敢牽,卻敢干出潛入下藥的事情,我把他丟回地上,問道:“你是不是還打算對付我啊?”
“沒錯,你明明什么都沒做,卻能天天和小維見面、說話,我恨死你了!”小胖子恨恨道。
“你是不是打算裝神弄鬼嚇唬我,再給我制造點幻覺,留點嚇人的紙條什么的,好把我嚇跑?”
“你怎么知道?”
“原來是你小子……”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這幾天的事情原來都是這家伙搞的鬼!我一松氣差點癱倒在地上,不過我一點兒也不生他氣,反而非常高興,之所以沒有笑出聲,是因為小胖子見了我扭曲的表情趕緊解釋:
“不過都只是計劃,還沒實施就是了。”
人生的大起大落,實在是太刺激,就像這房間里的四個人一樣,誰不曾經(jīng)歷過風風雨雨?
四個人?
我看向墻角多出來的那個人,它也用它那空洞無神的眼睛看了看我:
“親愛的,我叫你別來幫這個賤人,你不聽,只好給你一點懲罰了。”
4.
雖然大師給我做過的心理建設,但是現(xiàn)在,我的心臟就在我的嗓子眼。
這應該不能算是怯懦吧,我猜,畢竟誰會想到這輩子能親眼看見這種東西。
去鬼屋都知道是假的,一般人照樣被嚇得失魂落魄,何況我眼前這玩意兒,特么的應該是真的了!
“喂,你在看什么呀?我們報警吧!”
沒喝過第一瓶水,小維看不見我所見之景象,見我愣住,她拽了拽我的袖子。
這下可了不得,那東西更加憤怒,直接向我延展而來,沒錯,不是沖過來,而是整個拉長,不斷向我逼近。
快想辦法!總有比等死更好的辦法吧?我逼迫自己思考,一切看過的跟鬼沾點邊的影音文字在我的腦海中過了一遍。
“朝我吐口水!”
“為什么突然要獎勵?”
“快點!”
我有要求,小維相當慷慨,朝我連吐了幾口吐沫,我往地上一蹲,那點吐沫全噴到了那東西身上。
難得啊,買彩票就沒中過兩塊以上的我,這次賭贏了。
那東西沾到小維口水的地方當即形態(tài)消散,留下個透明的窟窿。
“男人果然沒一個好東西!”
受傷之后,那東西向下一沉,遁入了地板,只是喝過第二瓶水后的口水便有這般威力,看來如果能按照大師說的正確操作,是能夠輕松消滅它的。
“走,去樓下看看!”
我一說走,小維當即跟上,沒有再問多余的為什么。
小維樓下正對的房間一直被房東鎖著,我果斷一腳踹開——反正今天已經(jīng)要賠兩扇門了,也不差這第三扇。
只是踏入這個房間一只腳,我立馬就后悔進來。
那是一個靈堂,只用陰森恐怖這個詞來形容,并不是因為我個人的文化水平不高,而是因為人類的語言,不存在能夠描述眼下場景的詞句。
“那張,是不是你的照片?”小維伸出一只顫抖的手指,指向靈位上其中一張照片。
這個靈位上,有兩張照片,其中一張,的確是我。
是哪個缺德帶冒煙地把我的照片放在這兒的!
“等等,別動手!”
小維比我主動,就在我還僵在原地的時候,她已經(jīng)挪動著她顫抖著的身體,想上前搗毀這個靈堂,我趕忙制止。
這玩意兒太邪門了,輕舉妄動的話,還不知道會有什么后果。
我一邊讓小維后退,一邊掏出手機拍下照片發(fā)給了大師,同時也不忘發(fā)給房東,讓他看看他租給我們的是什么樣的房子。
“什么也不要動,我馬上過來!”
大師秒回信息,我感動得眼淚都下來了!
“你先走!”
“不,我不走!”
“你走!”
“我不!”
“你……得了,都別走了?!?br />
我左手血點還在,不能離開這棟房子,可小維沒必要待在這里呀,我趕緊叫她走,不過她也很講義氣,就是不走,要是不“哐”的一聲房間門突然自己關上,我們能這樣推讓一整天。
“當著我的面就敢秀恩愛,你們這對狗男女不得好死!”
那東西從靈位飄行而出,身上的缺口已然合攏,可那表情卻是愈發(fā)猙獰可怖,恨意難平。
“你……你把話說清楚!”
我還是很害怕,但害怕沒有任何用處,如果實在逃不過,不如死得比較有尊嚴一點。
“親愛的,既然我們成婚了,你當然就不應該再和別的女人……”
“討厭!要說那么清楚嗎?你真以為你是霸道總裁??!”
那東西出聲未完,小維一聲嬌嗔,抓著我的胳膊狠狠握了一下,她看不見那東西,自然以為我是在跟她說話。
“這個賤人,真會撩漢!”
那東西的身體不斷延展扭曲,表達著它的憤恨,但奇怪的是,它并沒有對小維做些什么。
“你胡說!”
“我哪有,你就是很愛裝啊!”
“你還敢護著那個賤人!”
我、小維和那個東西混亂的對著話,我的恐懼感漸漸消退,這東西似乎并不能對我們怎么樣嘛?再拖延一會,等大師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別動我的女兒的靈位!”
大師沒來,房東先到了,畢竟他的另一棟別墅離這里不遠,聽得他高呼著沖進了我和小維所在的房間。
“她在那里對嗎?”
見我朝著空氣說話,房東幽幽問出一句,他并沒有表現(xiàn)出十分驚恐的樣子,似乎早就知道那東西的存在。
那甭問了,我的照片一定就是他擺的,跟他這個死去的女兒配個冥婚啥的。
“你給我把押金退了!”
“來不及嘍,今天已經(jīng)是第七天了?!?br />
在我揪住房東的脖領子時,他嘴里蹦出這樣一句話,雖然具體什么意思不太清楚,但我想我大概是過不了今天了,既然如此,我也不用考慮什么法律法規(guī),開始用最原始的方式宣泄那比恨更恨、比怒更怒的情緒。
要不是小維拉住我,我真能把那張早就看不順眼的臉錘扁,而那東西,就這么看著,一點都沒有救一下它老父親的意思。
“好了,吉時已到,婚禮該結束了!”
大概是所謂的時辰到了,靈堂上原本燒得正旺的那對喜燭忽然間熄滅,無火的蠟塊融做一攤,供桌上那些福禮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化灰,而那東西的身軀上則是出現(xiàn)大大小小無數(shù)漩渦,我頓時不能自已,馬上就要被剝離自己的身軀。
“眾人休慌,天星門第二代掌門天師在此!”
生死關頭,大師堂堂登場,然后露出了十分尷尬的表情:
“這玩意怎么還在?我給你的符水呢?”
“不小心浪費了,大師你……快點……想辦法……”我奮力對抗著那股吸力,但還是一點一點地向前。
“我以為只用幫你拆這個局而已,沒多帶驅鬼的家伙呀!”大師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趕緊轉移話題,“別說那么多了,我先用神識幫你定住三魂七魄!”
雖然大師有點小失誤,但依然很可靠,只見他在我天靈一點,而后從正面緊緊抱著我,法眼圓睜,瞪住我的眼睛,我只覺天旋地轉立時停止,意識又回到了自己的身體了。
“大師晚飯吃的煎餅果子?”我小心翼翼地張嘴說話,畢竟大師的個頭跟我差不多,我動作稍大一點都有可能碰到大師的嘴唇兒。
“你是哪來的?你給我放開他!”小維看了這個場面,差點按捺不住。
“我不能說話。”
“你叫她翻我左邊褲兜,手機?!?br />
“9527解鎖。”
“聯(lián)系人里有個好大哥?!?br />
“給他發(fā)信息他說有厲鬼,叫他畫個符箓發(fā)過來?!?br />
大師的聲音直接傳到我的腦中,我相信他已經(jīng)盡了全力,因為他每傳遞一次聲音,我都會再次感覺到那東西的引力。
“你怎么知道他鎖屏密碼,你們到底什么關系!”
雖然看不見那東西,但憑肉眼可見的種種詭異情形,足以讓小維暫時不去質疑有鬼這件事,反倒是對這個緊緊摟著我的大師有點不滿。
“信息發(fā)出去了,但是……”小維埋頭一番操作,然后抬起頭來,很無辜地看著我們,“這手機沒電了?!?br />
“看來是你命該絕于此了,”比起抱歉,大師更像是有點傷感,“我撐不了太久了,你有什么話要跟那女孩子說的,就趁現(xiàn)在吧?!?br />
“小維,你的堅強、勇敢和自尊讓我著迷……”
“你這話怎么聽著像是遺言呢?就算你要死也要把話說清楚再死!”
不愧是當偶像的,小維立刻聽出了我說話的目的。
“那張遺像上的女人還在這個房間里,它現(xiàn)在要我的命,這位大師正在幫我,不過快支撐不住了。”
死到臨頭,我也不當什么謎語人了。
“那它為什么不要我的命呢?”
“這個嘛……大師,這是為什么呢?”
我也感覺奇怪,那東西多次表達出來嫉妒之意,卻從來沒對小維出手。
“它有它的目標,不會節(jié)外生枝,實現(xiàn)目的之后殺不殺就不知道了,搞不好一會我也得死這兒?!?br />
“那為什么不直接殺了我呢?”
“通過儀式取走你的三魂七魄,你就會成為它的奴仆,直接弄死你沒有這種效果。”
大師的血皮很厚,說是快不行了,實際上還在抗。
“那如果你扛不住了是一個注定的結果,我是不是該自盡以避免被控制的下場?”
如同工作都是在臨近期限前做完一樣,死到臨頭,我反倒冷靜了不少。
“理論上來講是這樣的,不過還沒到那份上?!?br />
“大師有何良策?”
“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大師坦然一笑,“我不能放手,你讓那姑娘殺了我,我亦化鬼,便可一戰(zhàn)!”
“小維,幫幫忙,殺了我!”
大師高義,可我也不是那不講究的人,豈有讓人替我赴死,自己茍且偷生的道理。
當然,就算我再怎么請求,讓小維動手殺人,這個要求也實在太過分了。
“你要死在我手里?!?br />
“你不是我的粉絲,所以這應該不是個變態(tài)要求?!?br />
“你一定非這么做不可的理由,告訴我,我會考慮?!?br />
分析到位,小維,理智如斯!
“打鬼!我要變成鬼來打鬼!”
可以說的吧?對這么理智的人,這是可以說的對吧?我喊出了這種平時聽起來很蠢,現(xiàn)在卻很合理的話。
“我明白了,這里有個女鬼要跟我搶男人,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應該由我親自對付!”
“不要!”
我死命掙扎,沒想到大師神力非凡,我是怎么也脫不了身,只能眼看小維把邊上裝金箔紙的塑料袋騰了一個出來。
“人停止呼吸的極限是六分鐘,如果來得及,你要親自救我!”
“你放開我,放開我!”
我哀求著,但是大師他不為所動,仍舊緊鉗牽制著我。
片刻之后,那塑料袋已沒了起伏。
然后一個人形從躺倒在地的身軀中鉆了出來。
“龜孫兒,老娘來超度你了!”
來不及適應新的形態(tài),小維已經(jīng)義無反顧地向那東西而去。
跟那東西不一樣,身后的小維依舊是彩色的,我看不清她們是如何打斗,只能看見彩色和黑白兩團東西此消彼長。
“放開我,快去救小維!”
“才過了一分鐘!”
“不行啊,她……”
“給她一點時間,也給她一點信心,你感受不到那姑娘無與倫比的信念嗎?”
大師就是大師,說的話都極有道理,不一會彩色就徹底被灰白徹底吞滅。
“小維!”
我爆發(fā)死里推開大師,瞬間被拉扯進灰白之中。
5.
“大師,你晚飯吃的煎餅果子?”
“不好意思啊,情勢所迫,失禮了。”
大師的人工呼吸和心肺復蘇都相當專業(yè),看來之前沒少干這事,在他不懈的堅持下,小維最終恢復了心跳。
“他走了?”恢復意識的第一時間,小維開始找我,當看見我趴倒在地的尸身時,她很平靜,只是眼角滑出兩行清淚。
“還沒有,”大師朝我所漂浮的地方比畫了一下,“差不多在這個位置?!?br />
小維向我伸出一只手,我伸手去接,兩只手卻是虛空而過。
“我都不敢相信他能打贏那家伙,這大概就是愛的力量吧,他真的很愛你?!?br />
大師本意是想安慰小維,可是適得其反,聽了這話,小維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了起來。
看著她梨花帶雨,我多么想抱抱她,可我的雙臂只能從她身體上穿過。
“大師,有辦法救他嗎?”
見識過那邊的世界,小維再也不相信科學,什么話都敢往外說。
“有啊,偷天換命,把我的命換給他,我死他活,你看行嗎?”
大師真不含糊。
“換我的命!”
“這可不興換??!”
小維更不含糊,我趕緊拒絕,大師自然也不會答應。
“人事聚短離長,你要節(jié)哀,他還能在這里停留七天,你們珍惜這最后的時間吧?!?br />
說罷,大師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那身姿過于瀟灑,如果這事兒和網(wǎng)購一樣有評價系統(tǒng),我一定會給他五星好評,即便他沒救到我。
“你在那里,對嗎?”
“是的,我在。”
小維看著我,雖然她看不見我也聽不見我,但她那含情脈脈的眼神,卻讓我有一種她能看見我的錯覺。
“這幾天,你要一直陪在我身邊,知道嗎?”
“我一定會的?!?br />
原來,如果心意相通,即使陰陽兩隔也能蜜意濃情。
“這世界上真的有鬼啊!”
一個不知趣的家伙打破了此刻的美好,正是小維的那個變態(tài)粉絲小胖子,他鼻青臉腫的面上帶著極為猥瑣的笑容,大概是聽到剛才小維和大師的對話。
“別碰她!”
胖子緩緩逼近,手里還握著一把水果刀,小維此眼下為虛弱,我想護她周全,卻是有心無力。
“我可以盡情地偷窺女神洗澡了!”
胖子舉刀揮下,我這才發(fā)現(xiàn)是我多慮了,變態(tài)的行為邏輯果然是常人無法理解的,他這一刀,竟然是直接把自己送走了。
“你怎么也在……”
起身之后,胖子看到我顯得相當不自在,我邪魅一笑,摩挲著拳頭向他飄去。
此后的七天,再也沒有什么能打擾我和小維廝守。
雖是不見不聞,但不妨礙我們知道對方就在身邊,飛絮拈花,來生再會。
(完)
If.
“和老娘搶男人,你也配!”
在我即將浸沒于那片灰白之際,一抹色彩從灰白之中滲出,反將灰白抹殺之后,恢復成小維的身形,我正想上去抱她,大師隔空一抓,將我又抓回了身軀之中。
“快去救她!”
大師將我推到小維身上,我趕緊扯掉塑料袋,開始進行人工呼吸和心肺復蘇。
大師對此很有經(jīng)驗,在一旁指導并幫我計數(shù),而我則不顧一切地按壓,什么力竭?不存在!只要我還有一口氣,我絕不停止!
“好疼!”
我雙臂不能動之前,終于聽見了小維的聲音,可能是被我按斷了幾根肋骨,小維大口喘了幾口氣之后,摸著胸口在那兒齜牙咧嘴地喊疼。
“劫后余生,可喜可賀!”大師也抹了一把汗,撿回剛才被小維放在一邊的手機,“充電器有吧,趕緊借我用用。”
“客廳有一條,大師這邊請?!?br />
我和小維互相攙扶,和大師一起走出了這陰森的房間,至于房東,應該死不了,就先讓他在那兒躺著好好反省一下吧。
“原來這世界上真的有鬼啊!”
原本以為此事告一段落,客廳的沙發(fā)上卻坐著一個人,正是小維的那個變態(tài)粉絲小胖子,他手中還有一把水果刀。
“是不是只要變成鬼,我就可以一直待在小維身邊了呢?”
他將水果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不要干傻事!”
雖然很討厭這家伙,但善良的小維還是第一時間勸解。
“傻事?能時時刻刻看著小維,是天下第一美事!”
小胖子鼻青臉腫的面上浮現(xiàn)出極為猥瑣的笑容,不問也知道他想看的是什么。
“拜托,你敢偷拍,敢悄悄住進別人家里,甚至敢自殺,為什么不敢堂堂正正地跟我交流呢!”
“那我堂堂正正地追求你,你會答應嗎?”
“白日做夢!”
本心難為,小維當場拒絕了他,小胖子也很干脆,撲哧一刀就把自己囊死了。
“哈哈哈,我真的變成鬼了,我可以為所欲為了!”
小胖子的鬼魂給人一種十分油膩的感覺,還好只有我能看見,不然我怕小維吐出晚飯。
“害得是我好大哥,看看,老早就給我發(fā)過來了。”
剛剛大師一直不說話,原來是悄悄在給手機充電,這會終于開機,得意地向我們展示他好大哥發(fā)來的符箓。
“哎呀,都發(fā)過來,不用那就是不給我好大哥面子,算了,便宜你了。”
大師自言自語,點開圖片,把手機屏幕對準小胖子,小胖子抱頭扭身,顯得十分痛苦。
幾分鐘后,小胖子回過味兒來,在身上摸來摸去,發(fā)現(xiàn)自己啥事兒沒有,氣焰又開始囂張起來。
“大師,這是……”我懷疑大師操作失誤,但又不敢直說傷了大師的面子,于是小心翼翼地問道。
“嗨,我的我的我的……”大師把手機轉回來仔細研究了一下,用干笑來掩飾尷尬,“我好大哥發(fā)的這個是專門對付厲鬼的,對這種弱雞沒有效果?!?br />
“這玩意兒不能向下兼容嗎?”我也不知道該佩服還是該吐槽。
“我好大哥不是一般人,那是相當專業(yè),”大師滿臉通紅地編輯起了信息,“你等著我再讓他發(fā)一個?!?br />
半天沒人回。
“我這好大哥忙啊,成天都要降妖除魔,這會兒可能正干仗呢,要不你們等我回家拿點家伙事兒再來對付他?!?br />
大師確實是盡心盡力了,不過眼前這東西越看越惡心,我可等不及大師來回,既然不能向下兼容,那就向上升級好了。
我掰過小維的頭,對準嘴唇吻了下去。
見此,小胖子的鬼魂當即扭曲變形,散發(fā)出森森鬼氣,將整個房間都籠罩在陰森之下,大師趕緊又把手機調回那個符箓的畫面,把屏幕朝向小胖子。
瞬間風輕云淡,仿佛無事發(fā)生過,小胖子的鬼魂連掙扎都沒有掙扎一下,就從這世界上消失了。
“你那好大哥,回頭也介紹我認識認識唄?!?br />
“有機會一定,剩下的俗事我就不管了,你們自行處理吧。”
說罷,大師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那身姿過于瀟灑,如果這事兒和網(wǎng)購一樣有評價系統(tǒng),我一定會給他六星好評——多出來一顆給好大哥。
接下來的幾天,我和小維忙于處理各種事情——小胖子確系自殺,警方調查后撤案;房東不追究我揍他的責任,我也不追究他拿我給他女兒配冥婚的責任;還有我和小維去醫(yī)院治傷等等不表。
“傷筋動骨一百天,醫(yī)生不是叫你不要隨便走動嗎?你怎么就是不聽?”我正廚房熬藥,卻聽見身后有聲音,回頭一看,是小維拎著行李箱站在我的身后,“你這是……要走?”
“我退租了?!毙【S淡淡地說道。
確實,經(jīng)歷過這些,像我這樣還敢住在這里才叫奇怪。
不對,我怎么還和之前一樣束手束腳,這種時候就應該大方挽留她才是!
“可不可……”
“哈哈!”
我剛開口,小維先忍不住笑了出來。
“藥熬好了端到房間去,我這兒疼得要命,先去躺著了?!?br />
小維捂著胸口,推著行李走開了。
“怎么可能付他兩份房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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